老夫人琢磨了好一會: “罷了,還是不去了,既然對外宣稱是江清月要和離,便不要主生事,江家那邊,等問起再說。
“這件事,咱們是被通知的一方,屬于害者。
萬一有人說侯府的不是,我們也好有說辭。”
“可是若這消息放出去,江家很快就會知道。
特別是如果江清月真犯了事,江家絕對不會同意和離讓江清月回府。”
大戶人家,若有兒和離,那是極丟臉,也影響極大的事。
若住回家,府中眷會被人指指點點的說道。
若不許回家,娘家會被人說道不近人。
犯了錯,可以去家廟。
和離的兒,真是如何都對娘家不利。
若江清月真有罪,還和離了,那麼所有的后果都得江家承擔,江家不會善罷甘休。
“那便想辦法拖一拖。”
薛非暮想了好一會,也沒想到法子:“那該如何拖。”
老夫人略略咬牙,眼中滿是明算計: “讓大家覺得江清月是被冤枉的,很快就能出來。
如此,這件事便只是一時熱鬧。
“我們悄悄對外放出消息,就說找到貴妃娘娘了,貴妃娘娘還活得好好的,確實是失足落崖。
如此一來,不僅能讓江府放松警惕,不至于找上門,還能轉一轉京城話題風向,讓大家不至于盯著侯府的這點事。”
“這般……好是好,不過,這……已經算造謠了,若被府發現,可就不好辦了。”
“這麼點小事,做仔細些,別讓人發現就好,整個京城,每日那麼多新鮮事,茶館酒肆說什麼的都有,誰知道是我們做的。
“退一萬步說,后頭哪怕查到了什麼,也不過是一個傳謠的小事,推個替死鬼出去就好了。
如此一來,侯府便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
薛非暮越聽眼睛越亮,當即安排了人去辦。
看著薛非暮離開,老夫人喝了一大口茶歇了歇氣。
口中罵罵咧咧,把江清月罵了一頓。
“好沒有,倒盡惹事了。”
李嬤嬤順著道:“所幸和離了,接下來的世子正妻,老夫人便可以好好挑挑。
侯府有份有地位,世子更是儀表堂堂,定能娶得能相助且子好的夫人。”
這話說到老夫人心里去了。
“不錯,等眼下事過了,我得好好看看才好。”
老夫人看向桌上的和離書,冷哼一聲。
“你親自去一趟梧桐院,趁著不在,把嫁妝里值錢的東西都搬出來,對外只說是自己花了的。
“還有屋子里擺放的,那些凡是值錢的東西,全部都搬出來。”
進了侯府的東西,那就是侯府的,休想帶走。
若不是上回說東陵將軍問起,那許多東西,現在該在這慈松院才是。
“老夫人,這是嫁妝,是不是不太好。”
李嬤嬤躊躇著問道。
自然知道老夫人怎麼想的,但是若讓人知道是搬了夫人的嫁妝,還不知道怎麼被人脊梁骨的。
說實話,這差事,不是很想去。
老夫人:“有什麼不好,一個和離了的子,自是長伴青燈苦佛才是,要那麼多銀子做什麼?難不還想著嫁人?笑話。”
李嬤嬤按了按額上的汗珠,訕訕的應了一聲是。
雖然心不甘不愿,卻也不敢表現出來。
李嬤嬤退下,帶了幾個人,當即去了梧桐院。
梧桐院的打灑丫鬟見著李嬤嬤帶著一行人氣勢洶洶的來,嚇得退了出去躲著。
只留下紫蘇守在門口。
紫蘇見著們這架勢:心中咯噔一下。
夫人的事,整個府中都在傳,自然也是聽說了的。
這時候李嬤嬤這般來,實在不懷好意。
怕是來找麻煩的,忍著害怕,上前一步,笑臉相迎: “李嬤嬤來了,可是有事?” 李嬤嬤瞥了一眼,沒有搭理,直接對著后的人揮手。
后的婆子丫鬟上前,就要往屋子里闖,紫蘇大驚,手攔住: “你們做什麼?這是世子夫人的房間,沒有世子夫人的允許,不可以進去。”
說得很大聲,卻沒有人理會,上前的人強行就要往里闖。
紫蘇退后一步,再次攔住,喝道: “你們這般,跟強盜有什麼不同?” “啪。”
李嬤嬤上前,給了紫蘇一個耳,紫蘇的一邊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
“你算是個什麼東西?敢這般和我說話,讓開。”
“不讓。”
紫蘇被打了一掌,臉上火辣辣的疼,但是卻攔在房門口,沒有半點退的意思。
“你們不能進去,這是世子夫人的地方。”
“什麼世子夫人,這侯府從今兒開始,沒有世子夫人了。”
一個婆子怪氣道。
“不可能。”
紫蘇有點急了,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這些人才敢說這樣的話。
“就算夫人不在了,這屋子也不是你們能進去的。”
紫蘇此時心里怕得很,不知道們的話什麼意思,但也知道是出了大事。
若夫人真的出了什麼意外,現在這般,怕是也沒有好下場,但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們夫人的東西。
既然答應夫人,便要好好守著。
“夫人雖說了獄,但現在真相未明。
你們怎麼敢如此對待夫人,公然闖夫人的房間,說出去,也不怕丟了侯府的臉。”
“好一只忠心的狗,倒忘了自己真正的主子是誰,侯府供你吃穿,可不是讓你吃里外的。
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清楚,來的可都是慈松院的人。”
“慈松院的人,也不能就這般闖夫人的房間。”
李嬤嬤看紫蘇不知好歹,一臉憤憤: “來人,把拉開,若再敢攔著,打斷賣到窯子里頭去。”
“是。”
幾個婆子丫鬟,沖著紫蘇就沖了上去。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 紫蘇被得連連倒退,明明嚇得不行,卻還是出言制止:“不行,你們不能這樣。”
“我老婆子就讓你看看,行不行,能不能。”
紫蘇攔著,有兩個婆子上前就要抓的胳膊,把鉗制住。
“你們不能這樣……”紫蘇驚恐大喊。
眼看著要被人按住,門口傳來一大喊: “住手。
“這是梧桐院的丫鬟,你們沒資格置。”
梧桐院門口,綠浣急急的從外頭進來,制止這些人的作。
李嬤嬤見到綠浣,冷笑一聲: “喲,我道是誰,原來是綠浣姑娘。
“綠浣姑娘這話可就說錯了,你是夫人的丫鬟不假,但可不是,依照老奴的份,這薛家的奴仆,還是有權置的。”
綠浣回道:“紫蘇并非家生子,而是外頭買進來的丫鬟,我家小姐將從公中要過來時,連帶著賣契,也一起買了過來,用的是我家小姐自己的嫁妝。
紫蘇現在是我家小姐的丫鬟,再如何也不到李嬤嬤手。
“若真有錯,我家小姐不在,自有江家主母罰。
“我家小姐確實和江家不親近,但也是江尚書的親生兒,江尚書哪怕為了江家的面子,也不可能任由一個下人如此侮辱我家小姐。
“現在我家小姐和世子和離,李嬤嬤這麼迫不及待的收回梧桐院,可是要讓薛江兩家結仇?” 綠浣一番話鏗鏘有力,擺出事實,搬出江家,李嬤嬤再想做什麼,也得掂量掂量。
最后一句,說李嬤嬤是因為世子和離想要收回梧桐院,才派了人來,也是給了們臺階下。
小姐代了:把紫蘇帶出來最要,其它的小東西都無所謂。
的嫁妝也早送了出去,沒有什麼要的東西。
李嬤嬤看著綠浣,心中大罵,居然敢拿江家。
紫蘇可以置,但是綠浣還真不敢。
綠浣剛剛有一句話說得很對,無論江尚書對夫人如何不喜,也不會允許一個下人欺辱了江這個姓氏。
想當初,侯府男丁出事,薛家旁支多不懷好意的人都想把薛家瓜分殆盡,就因為夫人姓江,夫人出面說話,才讓他們不得不忌憚。
旁支的叔嬸尚且如此,更何況一個小小的下人。
李嬤嬤看清楚形式,自然不敢和綠浣過不去。
“倒是伶俐的丫頭。
不愧是夫人教出來的人。
“老奴不是為難你們,也是奉主子的命而來,要收回梧桐院。
現在世子和夫人和離,夫人再住在梧桐院也不合適。
而且夫人一時半會也回不來,我們做下人的把梧桐院打掃出來也是理之中。
“也罷,你們收拾了東西便離開吧,還請綠浣姑娘回了江家莫說話才是。”
“自然不會。”
綠浣拉著紫蘇,就要進屋,后傳來李嬤嬤的話: “綠浣姑娘還是快些,老奴奉命出來,也是要回去復命的,還請綠浣姑娘不要讓老奴為難,就一刻鐘的時間吧。”
綠浣點了點頭,和紫蘇一起進了屋。
一關上門,紫蘇看著綠浣眼淚就落了下來,綠浣抓住的手,發現抖得厲害。
“莫怕,小姐讓我回來帶你出去。”
紫蘇拼命點頭,每點一下都有眼淚一顆顆掉下來。
“先收拾東西,我長話短說,小姐和世子和離了,我們需要快些離開侯府,東西能不帶的就不帶,有些也帶不走,只把要的帶著,不過樣子還是得做……” 綠浣低聲,飛快說完,紫蘇連連點頭:“是是。”
綠浣把紫蘇的賣契收好,然后把江清月慣常穿的裳首飾分裝了兩個包袱。
自己帶了兩裳,其它的東西都裝了箱,上面放了些看起來稍微值錢的布匹擺件,底下是隨意填的東西。
因為早有準備,所以收得很快,但也沒有著急出來,等著外頭李嬤嬤催的時候,才陪著笑臉出來,想要多求一些時間,順手給了一塊銀子。
李嬤嬤著銀子放進了袖袋中,又給了們些許時間。
心中卻道:隨你怎麼裝,這些東西都搬不走,順水人不做白不做。
綠浣自是千恩萬謝的模樣,又收了好一會兒,把庫房的箱籠一個個點過數堆在一,才出了門,對李嬤嬤道了謝: “今日只有我們二人,便先把這些我家小姐慣常穿的裳戴的首飾送回江家,其它的東西后再遣人來拿。”
李嬤嬤自然求之不得。
還免得不許們拿走東西撕破臉。
“自是可以的。
不過……” 說著話,往們后的包袱看了一眼: “你們上的包袱,還是要檢查檢查。”
紫蘇皺眉頭:“這些都是小姐的東西,怎麼還要檢查?” 李嬤嬤頤指氣使:“倒不是我信不過你家小姐,不過你從侯府出去,都能吃里外,誰知道有沒有趁著機會帶走些東西,若因此誤會了你家小姐那豈不是不好?” 紫蘇氣憤不已,被綠浣拉住: “既然嬤嬤要看,那便看吧。
這里面但凡有一件侯服的東西,我便把命留在侯府,絕無二話。”
說著,綠浣走到桌子旁,把自己和紫蘇后的包袱取下來,打開讓們查看,一副屈辱的模樣。
李嬤嬤看過去,里面確實都是江清月慣常穿的裳和首飾。
有幾只極好的鐲子,能值不錢,看得眼睛放。
早知道剛剛就直接讓們把包袱留下,不找理由了。
現在找了個理由,對方氣勢洶洶,確實沒有一點侯府的東西,們都不好扣押了。
老夫人可是千叮嚀萬囑咐,值錢的東西絕對不能離開侯府。
就在想著要怎麼留下這些東西的時候,綠浣指著庫房里的嫁妝箱垅: “既然嬤嬤要看我們的東西,現在看也看了,想來不會再為難我們。
那個庫房里的東西,也還請嬤嬤替我們好生看著。”
綠浣說的是氣話,但聽在李嬤嬤耳中卻又不同。
一提到那些嫁妝,李嬤嬤頓時打消了想扣下這些首飾的念頭。
比起江清月那十里紅妝,這點小東西實在是看不上眼。
反正的任務只是把東西留下來,后面這些嫁妝怎麼理,雙方怎麼鬧,都跟沒有關系。
“自然,老奴定然會讓人看好。”
“那就有勞嬤嬤了。”
綠浣臉上還帶著怒意,把兩個包袱收起來,和紫蘇二人一人一個背著,快步出了梧桐院。
李嬤嬤看向二人的背影,總覺得哪里不對,但又說不上來。
想著老夫人的吩咐,當即進了旁邊的庫房,去查看江清月的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