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春甫向父親看過去，也見到三哥的眼睛亮了一亮，可也只一瞬，他亮如風中殘燭又熄滅了去。

他慢慢地搖著頭，自嘲嗤笑一聲。

“我看殿下說得有道理，或許那才是表妹的正緣。我把的定親攔了有什麼用？我是真的能娶嗎？又或者真就娶了，殿下會和善地對待？”

他自問自答，仍舊不住搖著頭，“不可能，不可能的... ...既如此，我還去攔有什麼用？”

“沒用，沒用。”他說沒用，不再同父親多言，也不再需要白春甫相扶，搖搖晃晃地離開了去。

白春甫看著三哥踉蹌地離去，又看著父親深深閉起眼睛又睜開，父親也向他問了過來。

“你呢，歲初？你也不走，就留在這里嗎？爹可以替你跟殿下再說說。”

白春甫也搖了頭，他說算了。

“兒子已經答應過殿下，會留在京中讀書科舉，自然不能言而無信。”

他和三哥的形不一樣，他是自愿與殿下達的“易”，當然要守約而行。

這京城，只要沒有大長公主殿下的意思，他是不會離開了。

白春甫說完，同父親行禮，追在三哥的腳步之后，亦走了。

*

西安城。

滕越和鄧如蘊從沈府回來之后，就讓沈修去盤查，硯山王府在西安城外的別院山莊。

依照楊尤紜所言，鄧如蘊的兄長很可能被關在某院落中。

但秦王藩府在陜西扎甚深，不是沈修隨隨便便就能查得出來的，之更是不會輕易現于人前。

滕越思量著，鄧如蘊問了他。

“若是帶上大福，會不會更好找些？”

滕越差點把大福忘了，玲瑯都能牽著大福去尋他爹爹，他為何不能讓侍衛帶著大福去找人？

滕越連番點頭，兩人回到家中就去尋了玲瑯來。

如今大福每日里只跟在玲瑯側。

出門耍玩，它就繞在腳下，在院中背書，它就蹲在邊，睡覺更是趴在玲瑯床頭，只有玲瑯睡著了，才會在院中閑轉上兩圈，或去鄧如蘊房中瞧一眼。

鄧如蘊想要把大福從玲瑯借出來，卻又不好直接跟孩子說，是去尋爹爹，怕萬一找不到，再讓小家伙失難過。

只道是讓大福去外面找藥，大福可是個能辨草藥的狗子。

這麼說，小家伙二話沒說，就把大福的繩到了姑姑手里。

鄧如蘊了的小腦袋，正想夸一句，不想玲瑯忽的抬頭，大大的眼睛看向姑姑，低聲輕道。

“姑姑，就算找不到，也不要難過。”

沒有直言，可鄧如蘊卻整個人定在了那。

滕越也很是驚訝的看著小家伙。

原來什麼都明白... ...

鄧如蘊一把將抱在了懷里，聲親吻在臉頰上。

“玲瑯放心，姑姑能找到，一定能找到！”

小人兒依偎在姑姑懷里，“好。”

... ...

當天晚上，滕越就專門安排了兩位擅訓犬的兵，同沈修一道，在城城外慢慢搜尋起來。

被關起來多年的人，尋找起來總不能這麼快。

但玉蘊堂的新羚翹辟毒丹一上各家藥柜，傾銷之勢就如同北風一樣，將殘余暑熱一吹而散。

研春堂的寶藥因著定價過高，幾乎被完全比了下去，而一時半會研春堂都沒能拿出，同小小玉蘊堂抗衡的藥。

這下不寶藥賣不出去，連研春堂響當當的名聲，也似金佛褪下了外層的鑲金，出里面的頹塌的土坯來。

兩位掌柜還想著鄧如蘅拿出低廉的藥方，但鄧如蘅推三阻四，只說自己擬不出來。

朱霆廣出現教訓了他一番，狠狠了他兩鞭，他還是說自己擬不出來，只能等著。

研春堂著急名聲，朱霆廣急著掙錢，可鄧如蘅就是不把藥方拿出來，他們只能干瞪眼地等待。

但就這麼束手無策地等下去，誰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還是大掌柜拿了主意，“研春堂不賣便宜藥，原本是想給那些小作坊、小藥鋪留條活路，如今看來，倒也不必如此了。”

二掌柜很是驚訝，他們研春堂只有寶藥能同玉蘊堂的新藥，效用相當。可是寶藥的用藥本卻遠在玉蘊堂的新藥之上。

“咱們若給寶藥降價，那是要虧了大錢的！”他想，大掌柜是被氣昏了不？

可大掌柜去冷哼一聲，“誰說要用寶藥降價？我們在西安扎這麼多年，小小玉蘊堂真當我弄不到他們的藥方？”

這話一出，二掌柜睜大了眼睛。

研春堂有自己的藥師，都是陜西最好的藥師，后來又有了“金先生”更是如虎添翼，從來不需要竊旁人家的藥方。

但如今，一切都打破了。

研春堂要開始賣便宜藥了，而要賣的還是小藥鋪玉蘊堂的藥方。

二掌柜愕然，但大掌柜已經將人派了下去，道是無論作何犧牲，都要把玉蘊堂的方子弄來。

他們的藥打不過玉蘊堂，那就讓玉蘊堂自己的藥來打。

反正研春堂家大業大，價格只會降到玉蘊堂想不到的低，屆時，他倒是看看誰輸誰贏？

大掌柜派出竊方的人，一連幾日都沒有任何回音，都說玉蘊堂看管嚴，這次的新方子本弄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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