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趣讀閣 古代言情 春滿酥衣 分卷閱讀135

《春滿酥衣》 分卷閱讀135

這一整個冬天都快過去了,也不知何時能回來。

    酈攥著那一封家書,瞧著其上字跡,眼淚再也不住,“啪嗒”一聲落了下來。

    滴在紙上,將字墨洇一團。

    提筆,回信。

    而後深吸一口氣,打開了宋識音的來信。

    依舊是那一手簪花小楷,字跡很是端正規矩。

    字裏行間過的,卻是遮掩不住的跳與雀躍。

    識音信中說了兩件事。

    其一,關於酈家。

    自從酈家到沈頃的“警告”之後,整個酈府上下便變得乖順了許多。酈老爺為了討好這對婿,竟將心頭自正院趕去了別院。

    說起這“警告”,這又不得不提起另一件事——

    有孕之前,酈曾收到京中好友來信,宋識音在信中講,自從與沈頃離京後,那對母便以為大夫人失去了京中靠山,在家中竟又開始挑起事端。

    這封信先是落在酈手上,見之萬分心疼,掀簾去找沈頃。

    讀罷信,沈頃短暫地皺了下眉頭,而後抬眼問

    “,如若我要告誡你的父親,你會怨我嗎?”

    酈搖頭。

    “他對我隻有生恩,全無養恩。如今我隻想母親在酈家過得好。”

    而酈父之於,僅剩的那些生恩,也全在這十餘年種種寵妾滅妻的事件中,一點點消之殆盡。

    沈頃點頭,也心疼地手,將抱住:“好。”

    沒過多久,便聽聞京中傳來消息。

    也不知何人在聖上麵前遞了折子,父親連貶三級,如今在宅院中急得一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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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信中的第二件事,是關於與蘇墨寅的。

    寫到這裏,音音的字跡中竟不自覺帶了幾分

    宋識音道,蘇世子對窮追不舍,自己的心之中,也有了幾分搖。

    前些日子蘇墨寅離京,前來西疆,心中思念愈甚,近乎於度日如年。

    酈字字朝下念去,隻見好友在信中說——蘇墨寅在京中時,已數次向表明過心跡,亦心係於蘇墨寅。

    隻是——

    士農工商,一個是高高在上、錦玉食的蘇家世子,另一個,則是沾染著銅臭氣息的商賈之

    怕蘇家不同意二人在一起。

    酈往下讀,忽爾聽見帳外響起一陣嘈聲。那聲音嘈雜,混雜著通報與腳步的聲響。

    不等放下信件、朝外去,迎麵忽爾吹刮起一陣淩冽的寒風,竟一下將的軍帳吹開。

    厚厚的帳子掀起一個角,瞧見帳外昏昏的天,與那一襲來回徘徊的甲胄。

    天正黃昏。

    那人披著金甲,似乎於帳外徘徊了良久。

    這一陣狂風,引得他側首,二人的視線便這般猝不及防地撞在一起。

    霞漫天,金影徐徐而落,墜在他錚錚金甲上,折出一道耀眼刺目的芒。

    他執著長劍,站在離軍帳極近的地方,宇軒昂,亦是耀眼奪目。

    四目相對時,對方反而一怔。

    旋即,他回過神,緩緩道:

    “我。”

    “我想來同你告別。”

    下意識地皺眉:“怎麽了?”

    “玄臨關出了事,”他頓了頓,“我們與西蟒,可能要開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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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臨關,便是大凜與西蟒的接壤之地。

    聞言,酈一顆心驀地被提起,四肢百骸都變得張起來。

    雖然來了西疆這麽久,但這邊與西蟒也還算是平穩,一直和平無事。

    這是第一次,在西疆聽見“開戰”這個詞。

    戰況萬分急,他本耽誤不得。

    魏恪站在距離他三步之外,麵上神看起來萬分焦急,似乎想要喚他。

    而小六子亦匆匆牽來了“烈鷹”。

    見狀,對方執過韁繩,可那雙眼仍不舍得移開,灼烈的目凝在上。

    片刻後,他微沉著聲,道:“我走了。”

    還未來得及應一聲“好”,男人已袍,飛上馬。

    他們要火速前往玄臨關。

    “沈蘭蘅——”

    看著對方的背影,酈一顆心怦怦直跳,忍不住道:

    “你究竟是沈頃,還是沈蘭蘅?”

    對方的形頓了頓。

    的聲音不大不小,恰恰隻能讓他們二人聽見。聞言,男人攥著馬韁的手指一,須臾,他掉轉了下“烈鷹”方向。

    “我是你的夫君。”

    霞燦燦,他傾下出手的臉頰。那作雖是輕,可男人眼底流的,卻是濃重的誼。

    看著眼前這裝束,忽然讓酈想起來,自己先前曾在沈蘭蘅麵前所說的話。

    ——“他忠君國,驍勇善戰。十三歲隨父參軍伍,年紀輕輕便拜上將,被聖上親封定元將軍,統帥二十萬沈家軍,鎮守西疆。自拜上將,他統帥西疆戰士作戰三十二場,無一敗績。”

    黃昏的風吹不止,鬢角邊的發

    瞧著麵上怔怔的神前之人一笑,假意輕鬆道:

    “酈,我聽你的話,現在要去提刀劍,鎮守山河了。”

    第80章 080

    這一聲落。

    酈尚未應答,隻聽著一道馬鞭過,烈鷹已遽然揚起前蹄。

    紅鬃馬作迅猛,帶起飛塵,亦揚起酈紛飛的記憶。

    那日,癱坐在榻上,麵上掛著縱橫的淚,床腳邊錚錚亮著的,是一把無比鋒利的匕首。

    前男人的眼神似乎被那匕首所劃痛。

    他蒼白著麵,神間寫著挫敗,啞聲問

    “酈,沈頃他到底有什麽好。”

    戰馬行烈如風,迅捷如鷹。

    裹著厚厚的氅,於一片漠漠黃沙中揚首。

    今日日甚好,冬日裏,難得有這般暖洋洋的天氣。

    即便是黃昏日落,周遭也是一片熱意。那暖融融的霞形包裹著,落在麵上、落一雙的杏眸之中。

    忽爾又一陣馬蹄聲。

    有卒子手中拿著信件,揚鞭而來。

    “夫人,是從京中來的信。”

    酈淡淡頷首,走上前。

    那人原以為這是的家書,將兩封信全部遞上來。收回神思,輕瞥其上字跡,是宋識音寄來的。

    兩封信,分別寫著:

    ——親啟。

    ——蘇世子親啟。

    酈將對方寄給蘇墨寅的那封信妥帖收好,繼而攥著另一封信件,緩緩走回軍帳。

    冬日裏,這黃昏一旦來臨,天便黑得很快。

    玉霜點了燈,眉目婉婉,坐回桌案之前。

    先前的回信還未寄出去,識音的信又來了。

    酈想,應當是京中出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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