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山。”

    厲衍川還沒回答，薑晚便已經嗔了小家夥一句。

    不讓山山那樣的得寸進尺。

    厲衍川畢竟是厲衍川，他這樣在上位呆了一輩子的人，如何會允許人騎在他脖子上。

    小家夥乖巧“哦”了一聲，便不敢再提。

    可下一刻。

    他子整個懸空。

    厲衍川已經輕鬆將他抱了起來，徑直放在頸上，握住了他的手臂，“抱著爸爸腦袋。”

    “好！”

    山山又驚又喜。

    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閃閃發。

    他幾乎是要掉眼淚似的興，“媽咪！山山騎大馬了！山山好高呀！！！”

    薑晚跟著點頭，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前方的父子倆走得很快。

    厲衍川“載著”他去看表演。

    小家夥說自己有一座山那麽高，所以他今天才是真正的山山！

    不知怎的。

    薑晚竟突然鼻尖酸，心裏頭生出很奇怪的覺，仿佛那瞬間，就有什麽東西自心底洶湧而出。

    分明記得清楚。

    山山曾經說過他的小小願清單。

    【去一次遊樂場。】

    【坐旋轉木馬，看大熊貓，還要，騎大馬！】

    【山山還想，去全世界最大的雪場！去跳傘，去攀巖、去翔——】

    小家夥越說越不著調。

    後麵的許多話，薑晚知道他是開玩笑。

    但前麵幾個，卻被他認認真真記錄在願清單上。

    “騎馬……嗎？”

    那時薑晚以後，山山說的是真的騎馬，總是礙於他的原因，不便行。

    這一刻才恍覺。

    小朋友想要的，哪裏是騎馬玩耍，分明一直都是和父親息息相關的一切。

    “薑晚，過來。”

    落在後有些距離了。

    前方傳來厲衍川說話的聲音。

    低沉溫啞，又空曠的好聽。

    隔著些距離。

    男人微微側過，眼角餘正著。

    薄上揚著一抹弧度，細碎溫暖，見過來，便索空出了那隻傷未愈的右手，懸在半空等待靠近。

    薑晚並肩立於他側。

    他牽著，與十指相扣。

    “陪山山看大熊貓。工作人員說大貓懶，還要拿零食引才願意出來上班。”

    “看到了看到了！在那！熊貓在那！！”

    “哇！它超大隻！”

    山山的小音揚得好高好高，滿眼亮晶晶。

    他喜歡的要命！！

    薑晚靜靜著他圓潤小包子似的側臉，臉上跟著小家夥緒的變化而覺欣發笑。

    卻不知，有一道目，也正落在臉上。

    那樣深濃的眉目，從始至終都凝在臉上。

    歲月綿長，厲衍川卻突然希時間能定格在這一塊。

    終於，他一邊扶著山山，另一隻手牽著薑晚。

    沒有拒絕。

    於是男人心底翻湧起難以描述的緒，眼角眉梢漾出笑意，嚨裏忍不住發出一聲窺探。

    頭一次，他覺得自己握住了全世界。

    ……

    到夜裏。

    暮降臨的那一刻。

    焰火驟然綻放，燈秀響起，照亮整片夜空。

    厲衍川單手抱著山山，讓他自己趴在上看。

    卻不肯厚此薄彼，要側過，順勢將薑晚拉懷裏。

    “藍的煙花！”

    “好漂亮呀。”

    小家夥玩的累了，其實困倦得眼皮都睜不開。

    卻還滿眼的驚喜歎，僅會的幾個誇獎的詞毫不吝嗇往外蹦。

    厲衍川卻俯下，順勢將吻落在人嫣紅的上。

    夜空閃爍著湛藍，星辰似白火花點綴。

    氣氛到了極致。

    漫天鮮明背景下，他的吻越發綿長。

    手臂攬在薑晚細的腰肢上，極投地含著整張，吸吮纏綿，不舍得鬆開。

    半晌。

    耳邊都是彼此急促的息聲。

    厲衍川指腹還挲著嫣紅的瓣，他總是依依不舍，恨不得能將人進骨子裏。

    黑眸深，比頭頂閃爍的焰火更要明亮。

    他薄終於掀開，試探著，張開口。

    “要不要，重新做我的妻子。”

    “什麽？”

    許是焰火聲音太盛。

    薑晚沒聽清。

    眼神閃爍著，等了一會後便終於向燦爛的夜空。

    “沒。”

    厲衍川深深凝了一眼，沒有繼續追問，而是靜靜笑開，陪他們一起靜靜欣賞燎原的焰火。

    兩人都心知肚明。

    薑晚聽到了。

    隻是心中彷徨不定，不敢，也不會答應。

    ……

    “媽咪，我想尿尿。”

    “我帶你去洗手間。”焰火停後，山山糯糯地開口，正好打斷了那樣曖昧不明的氣氛。

    借由去洗手間的作，終於能離厲衍川稍遠一些。

    天知道，剛剛的氣氛太好。

    他周圍那樣仄的氣息籠罩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匯聚在這個男人上。

    在那一刻，薑晚很難思考。

    趕用冷水潑了潑臉，鏡子裏的人臉緋紅，眼波明流轉，竟是春彌漫，心到了極致的覺。

    “呼。”

    是該冷靜的才是。

    剛剛那一刻氣氛太好，厲衍川深的一個吻之後，幾乎就要口而出的答應。

    幸好。

    心底還留了一線。

    過往多年無數次警告過自己，不能回頭，不要回頭，更不可以再給任何人傷害自己的機會！

    與厲衍川，有餘，卻並不能忘記那些刻骨銘心的傷疤。

    “媽咪，山山好咯先出去啦！”

    隔壁男洗手間傳來山山的小音。

    他一貫獨立，加上遊樂場並沒有其他人，上完乖乖洗了手自己出去找厲衍川。

    “好，媽媽馬上來。”薑晚應聲，斂了斂心神便跟過去。

    正好看見小團子似的山山朝厲衍川跑過去。

    “爸爸！”

    他撒開了腳丫子，跑得很快。

    厲衍川正在接電話，聽到陳河說的話之後，臉驟變。

    “你說什麽？！在哪？”

    “遊樂園！混進了遊樂園！厲總，您趕先離開，我們的人馬上就到。”

    “立刻把人找出來，該死！山山，來爸爸這——”他心中湧起極不好的預。

    掛了電話立刻要過去找山山。

    回過頭，正好聽見小家夥喊他的小音。

    正要應聲。

    卻驀地看見旁邊衝出來一道人影——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