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那人下了樓，竟是一路朝前狂奔而去，估計是發現顧九齡追他。

顧九齡著個大肚子不方便疾追，急之下喊了一聲云朵。

“云朵！去追那個紅服的！給我截住他！”

云朵如今在顧九齡的邊已經培養起了主仆的默契，朝著那紅男人便追了過去。

從茶樓里出來，那人直接竄進了一邊的小巷子里，不想卻是走進了死胡同，前面竟是沒有路。

剛要轉迎面一只腳丫子踹了過來，直接將他整個人蹬在了墻壁上，竟是摳也摳不下來的那種。

這一腳踹的他氣上涌，嗓子眼兒都是腥味，眼前直冒星星。

顧九齡緩緩上前，一把扯住紅男子的襟，冷冷盯著他：“百曉生，你倒是跑啊？”

顧九齡還準備找這貨算賬，他竟是跟蹤到茶館里窺探，活膩歪了吧？

紅男子便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專門以賣消息為生的江湖老油條，做人做事兒極其頭，不過賣的消息都是真的，而且價格不菲。

他喜歡穿紅，頭發經常是披散著的，領口喜歡扯開出里面干瘦的排骨。

男生相，長得極其風流嫵，一雙眸眼尾稍稍翹起，看人一眼就能將人送走。

此番卻被顧九齡死死扯住襟，連連求饒。

“王妃娘娘！王妃娘娘！你這是做什麼？小生好怕怕啊！”

顧九齡瞧著他那個扭的樣子，差點兒沒吐出來，咬著牙冷冷道：“若曦姑娘的消息三萬兩白花花的銀子，你到頭來玩兒我？”

“沒……沒有哇？”百曉生俊臉發白，可憐兮兮的看著顧九齡，不過怎麼瞧都能瞧出來一子賤樣兒。

“沒有？”顧九齡氣笑了，“你這買賣做得不錯啊，一條消息到底賣了幾個人？退錢！”

百曉生一愣：“怎麼可能賣……賣那麼多嘛！”

“云朵！揍！”顧九齡不想和他啰嗦，之前在怡紅院床底下趴了那麼久，這輩子的臉面都丟了。

云朵冷冷看著百曉生，緩緩走了過來。

“喂……王妃娘娘……”

“我說你這個小丫頭不要那麼兇嘛！人家好害怕……啊！！”

“王妃娘娘！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百曉生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響徹云霄，顧九齡沖云朵打了個手勢，云朵停了手。

顧九齡死死盯著百曉生：“退錢！”

百曉生吸了吸鼻子，了眼睛，眸里升騰起一抹水意，可憐的看著顧九齡：“王妃娘娘，能不能寬限幾天，我把錢都花了。”

顧九齡冷笑了出來：“兄弟，那是三萬兩，不是三兩，短短幾天你就花了？”

“人家要買服，買珠寶，人往來，租賃馬車，還要去怡紅院看人……”

顧九齡緩緩舉起了手中的拳頭。

“王妃娘娘！”百曉生忙出來一個難看的笑容，“要不我再賤賣你一個消息，就當是補償了，而且這個消息我絕對絕對不再賣給任何人！怎麼樣？”

顧九齡瞧著面前這個男人就是個牛皮燈籠，不好磋磨，只是心頭有口悶氣想要出出，倒不是真的要將他怎樣。

畢竟以后還是要打道的，總不好將路子堵死了，只是給他一個警告，別將顧九齡當傻子玩兒。

“你還有什麼消息給我？”

顧九齡松開了他的襟，百曉生忙獻寶似的諂笑道：“你弟弟顧康的消息？”

“不興趣！”顧九齡聽到顧康兩個字兒就煩，現在給若曦姑娘應對。

“顧相爺在外面又養人的消息？”

顧九齡一愣。

“你大哥有個小相好的？”

“你姨娘林氏了小廝的手。”

“你妹妹在找容養丸……”

顧九齡磨了磨牙：“你這是查了顧家祖宗十八代啊，都是些什麼垃圾消息，那幫爛人的事兒，我現在……”

“那換一個，睿王爺和暗他的人們……”

顧九齡抬眸死死盯著百曉生，百曉生嘿嘿笑道：“怎麼樣？這消息如何，就問你刺不刺激，激不激？想不想知道？”

“不過這可是睿王的消息哦，好貴貴的哦，五萬兩怎麼樣？專賣你一人！”

顧九齡冷笑了出來：“我有五萬個掌送你要不要？云朵！”

啊！！！

百曉生慘嚎了出來。

“不……不要五萬兩了，五千兩……五……五百兩……”

“！”顧九齡冷冷看著面前被揍得滿頭包的百曉生。

百曉生是真沒想到云朵看起來瘦瘦弱弱的一個小丫頭，怎麼打人這麼疼呢？

他也不敢同顧九齡再東拉西扯，看著道：“睿王爺七年前那可是南齊……不……天下第一男子啊！”

“那個時候的睿王不曉得多招姑娘喜歡，便是不說話，是站在那里，一顰一笑間就能迷死萬千子。”

“我不想聽廢話，”顧九齡掂著手中的錢袋子。

百曉生被噎了一下，陪著笑道：“北狄元清公主，聽說過吧？”

“北狄第一人，而且武功不錯，與咱們睿王爺在戰場上數次手，不想一來二去居然喜歡上了睿王。”

“不過一個韃子娘們兒，哪里配得上睿王爺，況且睿王手握兵權，怎麼可能和一個韃子子親，可那娘們兒難纏啊！”

“陣前表白，甚至還潛南齊營帳訴衷腸，被北狄皇帝斥責后消停了一陣兒。”

“再后來七殺谷那一出，咱家王爺出了事兒，據說傷到了命子不舉了，”百曉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顧九齡，掃了一眼顯懷的腰，沖顧九齡比劃了一個大拇指。

“還是咱家王妃娘娘厲害，不舉都能給他……”

刷！顧九齡拔出了腰間的匕首：“不該打聽的別打聽！”

百曉生狠狠打了自己一個子忙笑道：“王妃娘娘您放心，我這張那可是上了金鎖的，絕對不會說。”

顧九齡冷哼了一聲：“后來怎樣了？”

百曉生忙道：“睿王爺都不舉了，大變，格孤僻，元清公主也就斷了念想，據說在北狄嫁給了一個貴族，可就在不久前那個貴族死了，元清公主變了寡婦。”

“嘖嘖嘖……俏生生的小寡婦哎！而且就在昨天跟隨北狄使節來南齊啦！”

顧九齡頓時臉暗了下來。

百曉生湊到了顧九齡耳邊：“嘻嘻嘻……小寡婦哎，剛剛死了男人哎，居然就來出使南齊，醉翁之意不在酒在睿王也！哈哈哈哈……王妃娘娘你可要小心嘍！”

顧九齡抿著，將手中的錢袋子砸在了他上，轉便走，走出幾步遠，百曉生那廝的魔笑聲還不停。

“云朵！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