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卿臉蒼白如紙。
又想到五年前早產的那一天……
清楚的記得,那是一個私人診所,白的牆壁了皮,產房裏線很昏暗,只有一個醫生,一個護士,看著也很不專業。
躺在冰冷的產床上,毫無尊嚴。
不記得生產的痛了,只記得兒子被蘇父決然抱走時,那隻不安分的,從襁褓中出來的小手。
是那麼的小……好像只有一手指大小。
想站起來去搶回自己的孩子,肚子裏卻又發作起來。
羊水已經快要流沒了,如果不接著生產,那麼肚子裏那個將會被活活憋死……
蘇南卿只覺得腔里的空氣像是被走了,憋悶的厲害。
是選擇了兒,放棄了兒子!
這些年,給蘇宏瑞打過無數電話,祈求過很多次,他都沒鬆口,其實心底約約是有過這個猜測。
兒子或許已經沒了。
否則怎麼會在顧家同意退婚後,他還是絕口不提孩子的下落?這也是回國后,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監聽蘇宏瑞的原因。
怕聽到那個不想聽到的結果。
始終還抱著一希。
更明白,蘇小果這個漂亮、又矯的小公主之所以忽然買了很多男裝,有時候會假扮男孩子,其實是在哄開心,想要緩解一下的思子之痛。
木然的看著面前淚流滿面的兒,在聽到他的話后,出一抹笑,開口時間已更咽:「小果,你不用哄我……」
霍小實嚇壞了,從小沉默鎮定的人此刻哭的臉都花了。
媽咪的臉沒有一,那平日裏總是鎮定的眼睛此刻充滿了絕和空,大顆大顆的淚珠不控制的滾落下來,笑的是那麼凄慘,整個人搖搖墜,似乎下一刻就要暈死過去……
他慌了,徹底慌了。
他抓住了蘇南卿的手大喊著:
「媽咪,我沒騙你!我是小實!霍希澈,我不是小果!我不是蘇沐曦!」
「媽咪,對不起!我不應該瞞著你!」
「媽咪,你看看我,我是霍小實!」
「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嗚嗚嗚……」
他的呼喚,讓蘇南卿的眼睛裏漸漸有了焦距,理智漸漸回歸,看著霍小實:「你說……什麼?」
覺得不可思議,但這段時間裏,小果的種種不對勁出現在眼前。
比如小果突然不打遊戲了,開始看書。
比如小果話也偶然會了很多,變得沉默。
再比如剛剛在樓下,小果流利的說著阿拉伯語……
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恍惚,讓蘇南卿一時間竟分不清楚這是夢境,還是現實……
一雙杏眸中全是迷茫:「真的?」
「媽咪,是真的。」霍小實抱住了的腰,仰著小小的臉,「我和妹妹長得一模一樣,但是我從小在京都長大,我是霍希澈,我的爸爸是霍均曜!」
蘇南卿死死盯著他:「那小果在哪兒?」
見似乎還不相信自己,霍小實生怕媽咪再出現剛剛的況,他一咬牙,開了口:「媽咪,跟我走!」
他小小的手牽住了蘇南卿,兩個人下了樓。
安思娜還在樓下,正在憤怒的說道:「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八國語言?我看只學會了一句在外面吹牛吧?還嫌棄我們的二等獎?呵,那他倒是拿出來一個三等獎試試啊!」
「……你夠了!」安老夫人將手中的導盲杖重重擊打在地板上,「那是你大姐唯一的兒!已經這麼可憐了……」
安思娜頓時尖聲喊道:「是啊,可憐,我大姐也可憐,可我呢?如果不是大姐當年離家出走,被傳跟人私奔了,我們安家的名聲又怎麼會那麼差?我也不會被人退婚!當年因為一個人,我們盡了多嘲諷?」
吳慕青深深嘆了口氣,其實大家對大姐都是之深,責之切,安思娜當年是那麼以大姐為榮……
想到這裏,正打算勸什麼,聽到下樓聲。
扭頭就看到蘇南卿和小果下了樓。
詢問:「卿卿,這麼晚了,你們去哪兒了?」
霍小實很急,沒說話。
蘇南卿如提線木偶,也沒開口。
兩人直接離開了客廳。
吳慕青出一抹茫然,安老夫人看不到,更是急得開了口:「怎麼回事?卿卿走了?是不是被你二姐氣走的?安思娜,你給我把卿卿追回來,要是走了,你以後也別來看我了!」
安思娜也懵了,凌厲的容貌上出現了裂痕,可還是撇了撇,「要走就走好了,不依附安家,我還佩服有骨氣!」
吳慕青急了:「二姐,卿卿從來沒說過依附安家,自己就是一名醫生,能養活自己!如果你不喜歡,你以後可以回來!」
說完這話,追了出去。
可惜,剛出門蘇南卿開的車子已經啟,一溜煙消失在院子裏。
車上。
霍小實小小的形坐在副駕駛座上,他扣著安全帶,拿著手機正在指路:「前面右拐,第三個路口左拐……」
他知道媽咪被嚇到了,所以必須要看到兩個孩子,才會心安。
他不能繼續瞞著了。
蘇南卿一言不發,認真開車。
半個小時后,車子到達了一個別墅區。
門衛看守森嚴,不讓進,可霍小實了一個臉,門衛頓時恭敬地喊道:「霍小爺,您請進。」
霍小爺……
蘇南卿板著臉,杏眸專註的盯著前方。
這一路上,早已冷靜下來,對於小實說的話,也已信了一大半,可丟孩子的恐慌,讓必須親眼看到兩個孩子站在面前,才會心安。
門衛放行,就開著車子進了別墅區。
「媽咪,去8號別墅。」
蘇南卿順從的將車子停在8號別墅門口,踉蹌著下了車,叩響了8號別墅的大門。
「叮鈴!」
門鈴聲響起,幾秒鐘后,房門被打開,蘇小果可的小腦袋瓜出現在那裏,萌萌的詢問:「誰……媽咪?!」
霍均曜的聲音隨而來:「小實,是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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