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著頭,慢條斯理地把琴往盒子里裝。
姜迎燈問:“你哪兒來的口琴啊?”
“門口超市買的。”
“即興表演嗎?”
梁凈詞沒什麼笑意地勾了勾:“你就當是吧。”
“可是你當時明明說……你忘了是哪首。”
他斂眸輕道,“逗小孩兒呢,看你是不是真傻。”
爾后,把東西塞回口袋,問:“喜歡嗎?”
說著,梁凈詞站起來,走到跟前。
姜迎燈的眸隨著他抬起,又別扭地撇了撇角:“才不喜歡。”
“生氣了?”
梁凈詞笑了下,歪著腦袋jsg打量低落的眉目,被他看出幾分任的跡象,“非得在這兒和我生這陳年舊氣。”
還好意思說陳年舊氣?姜迎燈簡直想跟他爭一爭,我找了那麼久,結果你騙我就是因為逗小孩?但一抬頭,就什麼話也說不出了。
梁凈詞收斂住笑意,深的眸看向,他不輕不重地握住的手腕,說:“只能再哄一次了。”
于是,涼涼的落在的角。
姜迎燈往后踉蹌了一下。
梁凈詞用手臂收的腰,姜迎燈往后仰去,回避的意圖很明顯。他想再吻一下。
但說:“一次就好。”
梁凈詞看著擰的眉,啞著聲說:“就這麼一下?”
過很久,他慢慢松開束的手臂,問:“這是哄好了沒?”
姜迎燈別開眼,生地點一點頭。
梁凈詞苦一笑,有那麼些無奈地點頭說,哄好就行。
姜迎燈掙開他的懷抱。
看起來是臨時起意的一小段親昵,也許把留住的想法也是臨時起意,但卻被了停。三兩次壁,就不會再往上撞了。梁凈詞不是會糾纏的人。
他垂首,輕緩地整好大的褶。
“梁凈詞……”看著他有那麼些失的眼。
“嗯?”
“你會舍不得嗎?”
他說:“這也是我的一年。”
姜迎燈低下頭,余里是梁凈詞寬闊的肩膀,他正為擋掉凄厲的北風。
他說一年,已經足夠漫長了是不是?可又何止呢。
梁凈詞和講《滾滾紅塵》,小時候看的電影主題曲,那會兒看不懂,就只覺得那人太瘋了。后來再看一遍,原來是個徹頭徹尾的悲劇。改編的是張玲和胡蘭的故事。
這倆人能有什麼好結果?有因無果的,終是要消亡的。
最后,他總結陳詞說:“我不喜歡悲劇,后來就沒再看了。”
又笑意闌珊地看,“難為你找了那麼久,早來問我不就得了。多大事兒。”
姜迎燈微不可聞地嘟噥了句,怪誰啊。
梁凈詞沒聽見,也沒指能回答,他的聲音將的話輕而易舉蓋了過去,問:“幾號走?我去送送你。”
說:“我要回一趟學校。”
梁凈詞說:“那燕城見。”
“……嗯。”
就這樣,匆匆的一面結束。
同心鎖最終被留在了橋頭,是梁凈詞親自掛上去的。
從哪里買的,又還到哪里,只不過他們的姓氏還沒被抹去,解不開的鎖,就不倫不類地掛在哪兒,不像是喜氣洋洋的祝福,反倒如一種祭奠。
-
姜迎燈回到家里,第一件事,給姜兆林寫信。
一月一封,已經養了習慣。
只不過今天的信,要稍微長一些。
坐在書桌前,門窗閉,被他強吻的覺還留在角,寫字時,被淚模糊了眼,就找來紙。
爸爸:
明年準備去日本了,一切準備妥當,選了一條艱辛的路,明后兩年大概會更加忙碌,要回到學校補課,修學分,不過現在我反倒覺得解。
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我像是一個被人趕走的落荒者。沒有非要逃離的必要,可我找不到更合適的理由離開他,直到今天,心境才好轉一些。
我說的他,是我的初,也是我的心上人。一直瞞著你沒有說,從去年到現在,我們談了一場很久的,前不久剛剛結束。
現在是非說不可了。
如果不是喜歡他這麼多年,說分手的時候,我大概也會和他一樣從容灑。
可是沒人知道,我那些云淡風輕都是裝出來的。也沒有人知道,暗他有多辛苦。翹首以盼,只是想和他再見一面,為了他來了燕城讀書,都是我蓄謀已久的計劃。
他應該也不會有機會再知道這些事了。
沒有和別人說起過,可是我怕我不說,會在心里留下頑疾,我不能再憋著不給自己找出口。
所以只能告訴你了,爸爸。我真的很難過,很難過。
我想不明白,為什麼世上會有注定悲劇的,為什麼,我連幻想和他白頭偕老的權利都沒有。
從小就聽說,關難過,字難解。真歷遍了,傷筋骨,才悔恨當初為什麼沒有聽進箴言,及時卻步。
當年,明明遠遠看一眼就滿心歡喜了,卻還是忍不住往前走了幾步。
爸爸,要是你在我邊就好了,或許我還有勇氣能他久一點。
那天他爸爸問我要什麼,我很艱難地說出他的名字時,我覺到心也隨之空了一塊,是被生生剜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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