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盡姿態,晚嘉也隻是微微一笑:“你說得對,做生意沒必要太軸,所以既然找你,我肯定是有點準備的。”
話畢,打開手機,點
開一張聊天記錄的截屏,再推了過去。
屏幕遞到眼底,湯羽隨意一瞥,很快兩臂鬆開,角也慢慢下來。
半晌抬頭,目微微發刺:“你什麽意思?”
“就是這張圖上的意思,你這麽聰明一個人,應該能看懂?”晚嘉靜靜與對視。
湯羽冷笑:“果然,你跟高鳴一直記恨我。”
“你想多了,隻是有這麽巧,高鳴那時候跟那位學長到,他們一起喝了場酒,人家找給他看的。”晚嘉溫和笑笑:“你當年大概太慌了,才會真以為學長把照片全刪幹淨,沒有留底。”
湯羽怔住,臉一寸寸白了下來。
晚嘉把手機回來,劃了兩下。
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原來那時候的湯羽不僅被人拍到煙,連同一起的,還有試卷作弊的照片。
為了騙高鳴,才隻說了煙的事。
知名妝博主,富二代環,又是接代言又是上節目,甚至還有秀場邀請。現在的湯羽,儼然一隻腳邁進了那個鮮的名利場。
事業正值上升期的人,如果這時候被曾經校園霸淩,中學就煙喝酒,還了試卷作弊,恐怕人設要毀個七七八八。
互聯網是叢林社會,充斥著各種寧可信其有的暴力,多數時候假的都能說真的,更何況,事本來就是真的,有證可查。
“你這是敲詐。”湯羽出幾個字。
晚嘉不理會這種無意義的回擊,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你也
可以當作沒聽到。”
湯羽目銳利,放在桌麵的手指慢慢收,想對策,更想後果。
事業起後,在個人品牌預想的風險裏,確實有所謂‘黑料’那麽一環,但自覺能被人拿出來說的,也不過是父母的相而已。
關於那個,可以有很多種說法,不值得杞人憂天。
可眼下這一幕,是從來沒有想過的。
不僅是所謂的證據,還有這位所謂老同學,剛剛裏麵說出來的那些話。
自認為拿住了這些人的格,從來不覺得需要為這些擔心什麽,卻沒想到,居然預估出了錯。
而眼前這個人,上那份篤定的從容晃眼,更刺眼。
心室盤纏,又是好長一陣沉默,擇過利弊後,湯羽閉了閉眼,腮收:“好,我答應你。”
相比的僵,晚嘉滿眼笑意,但笑又不達眼底。
靠帶關係上位的人,從來都是每家公司裏最難的,想要把當下的事解決,這是最快的方法。
隻是很快,又聽到湯羽不涼不酸地開口:“確實今非昔比了,但你也沒必要得意,以為嫁了個有錢男人就高枕無憂,一切穩定,什麽都順利?”
原來人氣急敗壞的時候,優雅的麵也是說摘就摘,沒了遮掩,刻薄臉畢現。
撞上滿眼的譏哂,晚嘉拿起手機:“謝謝你關心,但我婚姻不止穩定,還一直在上升期,順利得不能再順利了。”
掃碼買單,流程快脆。
起前,晚嘉又提醒一句:“馬上就到工作日,元昌一向有效率,希不會讓我們等太久。”
走出餐廳,晚嘉去乘電梯。
燦燦的過玻璃掃在上,沒有重量,帶來一點點暖。
經過這輩子都沒想過的場麵,此刻心裏說不清是什麽,但有些東西滿甸甸的,迫不及待,像要衝破心口。
仔細想想,大約是分。
到了停車場,晚嘉給梁進倫編輯一條消息,接著驅車,往醫院去。
路上接到盧彤電話,已經從生理痛中解放出來,有了閑功夫關心姐妹的婚姻波。
“孫晉說了,祝總跟何思俞沒談過,非要說他倆有什麽牽扯,大概就是共同喂過一條狗。”
說的是那條史賓格犬,這個晚嘉已經知道了。
悶悶地說:“沒事了,這些都不重要,說到底,反正是一場誤會。”
“這麽快想通啊?”盧彤拉著長音,想想又說:“對了,孫晉說他們那個姓趙的同學是何思俞的狗,這位跟何思俞牽連才多。人家結婚他跑非洲去療傷,人家離婚他又像條叭兒狗,聞著味兒地,滿世界追。”
路口就在跟前,晚嘉開始控製車速,等停穩後想了想:“是趙仁,他發小。”
也是,怪不得呢。現在回想之前在酒會聽他說的話,起碼,是拿祝遇清當敵看待。
盧彤腦子比多筋,聊著聊著,忽然提供個新思路:“你說有沒有可能,是何長得
跟你像,所以祝總才?”又納悶:“也不對啊,按時間來算,那你不得比早認識祝總?”
晚嘉也覺得不可能:“我第一次見他,他已經從德國畢業回來了。”
“哦哦,那可能就是巧合吧。”盧彤打了個噴嚏,邊擤鼻子邊問:“你跟祝總現在怎麽樣了?”
“……”晚嘉沉默了又沉默。
真正況,自己都覺得難為。
要怎麽說呢?說本來打算離婚,但當場後悔,可現在又被他抓個正著?
這已經不是倒黴了,是搬起凳子,卻砸中自己的腳。
黃燈轉綠,晚嘉手裏換檔:“一言難盡,過兩天……見麵聊吧。”
十來分鍾後,到了醫院。
蔣玉芝已經不在原來的病房,調整到了環境更好,更寬敞的套間。
祝遇清不在,病房裏守著的是鄒蕓,說老爺子剛才來了,祝遇清這會去送。
蔣玉芝麵好了些,臉上掛著一點點笑:“多虧你們,不然我今天,唉,悶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鄒蕓笑:“一家人,講這些太見外。”
問過病,晚嘉把帶來的花放水裏醒,又跟保姆一起洗了把藍莓,再破開個柚子,在旁邊一瓣瓣地剝。
病床那頭,老姑嫂兩個都沒說話,看著靜靜忙活的。
蔣玉芝角苦笑,眼裏帶著說不盡的憾,沒多久,幾不可聞地對鄒蕓歎了一聲:“還是你有福。”
弦外之音,鄒蕓怎麽可能聽不出來。手把被子牽平,低聲安
道:“你也會有的。”
過不多久,祝如曼回來了。
還有勁,笑起來沒事人似的,三言兩語地,淨跟蔣玉芝耍貧。
但在長輩跟前也嚴,知道有些事現在不能提,比如潘逢啟和楊璐。
隻是孩子到底有事憋不住,所以沒多久,借機把晚嘉給拐出去了。
“你從哪裏過來?”晚嘉問。
“打家過來的,我回去補了個覺,這會兒可神。”祝如曼邊紮頭發邊問:“一手八卦,要聽嗎?”
晚嘉看繞了又繞,兜裏掏出隻一次橡皮筋:“拿這個吧,你頭發太短紮不住。”
祝如曼接過,兩圈把頭發束了。一,跟男生寸頭似的,紮手。
忙完這點事,告訴晚嘉,親子鑒定現場,潘逢啟還來了一個男的。
據說楊璐一看到那個人,臉唰地就白了。
“你猜是誰?”
晚嘉搖頭:“猜不著。”
“是楊璐前男友!”祝如曼低嗓子:“那男的說話還直,問楊璐,說那幾天你死纏著我還要無套,原來就為了懷孕?”
事有點複雜,晚嘉微微皺起眉心。
祝如曼嘖嘖:“我去,這也太了,沒想到那個楊璐心機這麽深的。”
“報告還沒出來吧?”晚嘉問著,往病房方向看了一眼。
潘逢啟這時候不出現是對的,萬一……也不知道又會對蔣玉芝造什麽打擊。
“沒呢,周一出來。楊璐父母可不信邪,非說要看報告,如果真是我表哥的孩子,還
要我表哥加彩禮,再給他們兩個老的跪地道歉。”
確實不算什麽正向的事,聊來聊去也是一鍋粥。
撇開這事,祝如曼說剛好有空,讓陪去看店址。
晚嘉惦記祝遇清,猶豫說:“明天吧,明天比較空。”
“也,反正我重新篩過了,這回咱看兩三個就行。”
這兄妹倆……好像都還好打商量的,晚嘉有些過意不去,主關心道:“篩掉哪幾個?”
“大路和那個海洋館的。”祝如曼手機開鎖,調出備忘錄,準備把那兩個地址劃掉。
大路是租金問題,至於海洋館……搖頭:“我問過朋友,這個海洋館確實不行,人流不如以前了。”
“畢竟是老館,風頭慢慢都被新館給搶走,也是正常的。”晚嘉說。
劃完,祝如曼把手機揣回兜裏:“其實以前那地兒是真不錯,什麽3D海底世界,海洋劇場,全是新鮮玩意兒,還吸引年輕人的,我哥就喜歡去。”
晚嘉定了下:“你哥?”
“對啊,他大四那年回國去過一次,後來就總去。我們那會兒還納悶,以為他看上哪個舞臺演員了。”
晚嘉停住,腳下突然走不了。
祝遇清大四那年,應該正讀大一,而且在那家海洋館裏,找過人魚的兼職。
倏地,盧彤的話跑進腦中,隻才冒了個頭,就聽祝如曼脆脆地喊了句:“哥,這兒!”
順著的聲音,晚嘉朝前看過去。
長長的影子投到地上
,祝遇清打著電話,從拐角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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