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孤在邊地的時候帶回來的。”
一聽他提到邊地,謝瑤頓時來了興趣。
的父親謝王便是常年駐守在邊地,兄長再大一些也跟著去了,并未在那久住過,心中卻好奇他們待的地方。
“殿下能仔細說一說嗎?”
眼中的期盼讓顧長澤眸了,拉著進了涼亭。
“外面風大,仔細別凍著了。”
涼亭早有擺好的點心茶水,謝瑤落座便盯著顧長澤,等他開口。
“孤也不常在邊地,偶爾去過的幾回,接見孤的都是父王。”
謝瑤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他話中的父王便是父親。
“父王久在邊地,為人爽朗,卻在公事上鐵面無私,孤去的最久的那一回,是三年前,足足在那待了半年,每日與侍衛們一同起居,領兵戰,有時候哪做得不對了,父王也不顧著孤是太子,便直接開口指責。”
顧長澤說這話并沒什麼怪罪的意思,卻逗得謝瑤彎一笑。
“父王素日冷面,我在家中就聽說底下的兵都怕他。”
“別說底下的人了,孤那時候也怕。”
顧長澤微微揚眉,輕笑一聲。
“孤在那待了半年,就見他有一回徇私過,還是為了太子妃。”
謝瑤頓時好奇。
顧長澤目落在上,瞧見似乎全然不記得當時的事,眸微。
“似乎當年,太子妃也去過一次邊地,還險些失蹤過。”
謝瑤很快點頭。
“三年的盛夏,是去過一回。”
那一年兄長謝回傷,隨著謝王妃去邊地探,在那短住過一段時間。
“兩軍戰之際,我獨自出去迷了路,邊的下人也都跟丟了,父王命手下的兵士折返回去找我,回程的路上又因為著急走錯了路,差點中了敵軍的埋伏。”
那是這十幾年來有的驚險。
“那天我躲在山里,聽見外面的刀劍廝殺聲,心中害怕得不行,那回我真以為……多半就這樣出不去了。”
謝瑤笑了一聲,如今再順著這些話去回想,心中倒多了些慨。
“后來呢?”
“我在山里,遇見了一個人。”
那天晚上天昏暗,來人又蒙著面巾,渾是地闖進了山里,謝瑤心中很害怕,但那年與差不多大,額頭上冒著冷汗,幾近昏厥。
謝王妃的母家通藥理,謝瑤也略懂一些,大著膽子在山外找了草藥給他止,兩人又一起依偎在山里過了一夜。
“到天明我將走的時候,他送了我一幅畫。”
顧長澤輕輕挲著指節,眸微。
“你這樣記掛,想必很喜歡那幅畫。”
說不上喜歡與否,只是那幅畫在那天晚上著實給許多勇氣,若不是見那人,還不知道能不能走出那個山。
“當時我離開的時候,還與他約定著若來日有機會了再見面,可惜我從出了那山開始,便再也沒見過他了。”
謝瑤的語氣帶了幾分淡淡的可惜,沉在自己的思緒里,未曾注意到對面的人落在上的神。
顧長澤沉默許久開口。
“也許他并非有意失約。”
謝瑤不以為意地笑道。
“見不見面,失不失約都不重要,那時候戰,有什麼比平平安安,有健康的更重要呢?”
顧長澤端著杯盞的手輕輕攥,目落在上片刻,方才點頭。
“的確如此。”
“父王那回的事我倒知道,還有別的麼?殿下也一同與我說說吧。”
兩人坐在涼亭里,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關于謝王的話,謝瑤驚奇地發覺顧長澤對邊地和謝王的許多事都了如指掌,便追著問了許多,將年對父兄生活地方的那角空缺填滿。
涼亭時不時傳來幾分笑聲,任憑外面如何鬧騰,午后的東宮歲月靜好。
兩人在涼亭里坐了半日,到快晚間的時候,外面來了人將顧長澤走,謝瑤也才離開回了院子。
“這一日,外面可傳了什麼流言?”
謝瑤沒忘記昨日貴妃在乾清宮外說的話,既然蕭相帶著蕭琝跪去了慈寧宮外,那這事必然滿宮上下都知道了。
“奴婢特意去問了,外面的人都三緘其口,沒人提這事呢。”
雖然當時與蕭琝的親事鬧得沸沸揚揚,但如今謝瑤已經是太子妃,蕭琝酒后閨名這樣的事,傳出去到底不大彩,還容易惹非議。
聽見青玉如此說,謝瑤有些訝然。
“當真麼?”
“也許是太后娘娘敲打了下面的人,不愿將這事鬧大呢。”
青玉心中也有些納悶。
但的確這一天下來,外面沒對前天晚上蕭公子酒后失德的事多言一句。
謝瑤了眉心,想著太后責罰了蕭琝又試探了,若真有意下也實屬正常。
沒再管這件事,轉回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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