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醫生是豁出去了！

    厲衍川卻搖頭。

    “段醫生，你若是選擇自己當試驗品，那麽誰來進行後續的手？”

    “其他人，經驗夠了陳醫生他們應該也可以！我會將步驟都詳細寫明……因為參與實驗的人，必須和患兒有親屬關係，我的兒子生前患有和山山同一種病，我十分合適。而且這次實驗很遭罪，幾乎可以說是邊的人實驗，很痛苦、中途不能退出，還必須要保證的每一項數據，都真實，那些數據一點誤差都不能有，要有極強大的決心！而我，是最合適的！”

    段醫生還想爭取。

    但厲衍川卻隻是揚了揚手，便打斷了這一切。

    “明天你把所有資料整理好發給我。也許，還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是。”段醫生沒有再繼續說。

    於他而言，厲衍川簡直如神一般。

    是他在那個山坳坳裏將自己找了出來，也是他砸了幾十億的資金，生生組了這一實驗室。

    若非厲衍川，他這輩子，都會深陷在當年救不回來孩子無能為力的憾之中。

    ……

    “厲總，可以探視了。薑小姐在那邊等您。”陳河低聲提醒。

    他的目旋即揚起，落在病房外一道纖細的影上。

    薑晚的臉蒼白難看。

    盯著病房裏，沒有一多餘的表，聽著後椅滾滾的聲音，餘掃落，低垂著的眉目彎了一下。

    “進去吧。”

    兩人換了服消毒，薑晚幫他推了椅一同進無菌病房。

    就在自己後，側臉還能看見纖白幹淨的手。

    厲衍川試圖過去，卻覺得那樣飄忽不定，無從。

    “媽咪……爸爸……”

    小家夥人是半清醒著的，掀了掀，聲音雖然小到幾乎聽不清，但仍舊能過形看出來是在他們。

    “媽媽在這，在陪山山呢。”薑晚聲音好輕好輕。

    彎下腰蹲在病床邊，強忍著想出手開小家夥臉上發的衝。

    隻隔著無菌服，勉強還能握住他的手。

    的，卻有些冰，又毫無的一雙手。

    小家夥卻緩了緩，著他們的眼神滿意，輕輕掀開。

    “你們兩個，要好好的哦。”

    “山山不在邊……也要乖……”

    “乖，媽咪很乖的。山山你再堅持一陣，很快就能從這裏出去了。”薑晚低聲安，眼眶不知何時已經。

    是低著頭不敢去和山山對視，才能勉強止住眼淚不讓它掉下來。

    耳邊，卻還是小家夥細潤的嗓音。

    “山山不怕。山山可勇敢……爸爸，山山是……”

    最後幾個字，剛好落在厲衍川耳邊，隻有他一個人能聽清。

    很輕的幾個字。

    厲衍川卻瞳仁微，眼睛在那瞬間睜大，對著山山連連點頭。

    薑晚注意到了，卻沒有立刻提及。

    兩人一直在裏麵呆足了半小時，才終於離開。

    病房門重新關上。

    薑晚終於看著他。

    “山山剛剛跟你說了什麽？”

    “沒。”

    他在無菌服，俊臉溫沉，看不出緒起伏。

    “明明就說了！”

    許是因為山山的病，薑晚如今心奇差無比。

    已經很難再控製好自己，讓自己平靜無波——

    一把拉過人。

    “厲衍川，我沒心和你在這裝傻充愣！山山對你說了幾個字，還比了一個手勢對不對？那代表什麽……”

    “那是……我們父子倆的。”厲衍川無奈。

    他反手扣住了薑晚細白的手腕，聲音很沉，還有些渾濁。

    漆黑如墨的眸定定落在眼底，一字一句解釋，“無傷大雅的小而已。”

    他索告訴薑晚。

    那是他和山山父子之間的男人約定。

    “以後，無論是誰，隻要在媽咪邊，就要竭盡全力保護好！要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做媽咪一輩子的保護神！”

    其實小家夥興致許下承諾，卻也知道，這是為了讓厲衍川答應。

    他清楚自己生病又住進了醫院，所以拜托厲衍川照顧他的媽咪呢。

    可這樣的一句話。

    薑晚顯然不領。

    “我並不需要誰的照顧！”

    通紅的眼圈刺痛，到這時終於不控製，眼淚“刷”的一下洶湧而出。

    “我隻想要山山好起來。”

    “這並不衝突啊……薑晚，你別這樣。”厲衍川極見這樣崩潰，向來薑晚行事穩重妥帖，四年後再見，更是將所有事都掌控在手裏的自如。

    哪怕是因著山山病反複，也從未有過此刻一般，信念徹底的崩塌。

    “厲衍川，我恨你！”

    薑晚掙開他的手，盯著那張英俊的麵龐。

    “如果不是因為你，山山還有至一年半的時間！他那麽努力維持機能，把自己保養好，他明明還可以撐很久的——”

    “你不要以為你是山山生理上的父親，就可以手我們的生活。厲衍川，你從來都不配！”

    又是這一句。

    可哪怕已經是第二回聽到，厲衍川心底還是不控製地湧起一陣陣的心悸。

    是。

    他好像，的確不配當一個好爸爸。

    扣著的手腕逐漸落。

    厲衍川俊臉微低，隻還能看見臉上逆的一滴淚。

    “我們結婚，你從來不我，懷孕那陣子，你還日日護著夏……你對山山，除了那顆子外，盡過多心力呢？後來生產，我自己在國外拉扯著他長大，從來和你沒有關係。山山生病的時候，更是我和其他人在照顧……厲衍川，你什麽都不知道。”

    薑晚終於崩潰，滿眼紅指責，“從頭到尾，你都隻能幫倒忙！”

    “啪”的一下。

    心口好像有什麽東西重重摔下，整個人仿若從高空墜落。

    他無完……

    ……

    厲衍川閉了閉眸，側的手掌收攏，卻又不得不承認。

    “你說的對。”

    他薄扯開，總有意泛起。

    心裏格外難。

    “嗡嗡嗡”的聲音響起。

    “晚晚，是我，先送過去的藥品到了……你安排人接收一下。另外……”

    厲衍川瞳仁微！

    他對這個聲音太過敏銳，幾乎隻是隻言片語的聲調出來，便就能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