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這些夠吃一頓的嗎？”

    “營區這邊足夠一頓飽飯了，放心，現在還沒到彈盡糧絕的時候。

    而且，你也不能就這麽明晃晃的拿出去，總要有個來源，就算所有人都知道是唬人的，也要讓人明麵上找不到錯來，。

    簡單點點頭，懶得想，不代表真的就什麽也不懂，誰知道會不會有人真的刨問底去追問來源？

    “我知道，反正之前我用過山的名頭，不然就還是找個山，這樣就算查，也肯定查不出什麽來。”

    秦清淮側臉看過去，

    “你之前就幹過這事？”

    “嗯，”

    簡單有點不好意思，

    “山上方便，我說什麽就是什麽，就算猜，也隻會猜到是誰家藏的，被我發現了而已。

    我隻有一個人，怎麽都不會想到我上來。”

    “嗬嗬，確實也是，不過你真的就懶的連個其他的借口都不想？”

    “麻煩，誰都知道我喜歡上山，那在山上發現點什麽，也不奇怪，都說以前就有人往山上藏東西，也沒見有人過來找，能被人發現的也是極數，一般的都藏的嚴嚴實實，都要傳給子孫後代呢。”

    “你也發現過？”

    秦清淮腦子閃過一道靈，

    “前兩年我記得這邊好像說是發現了一大批資，就是在山裏，”

    簡單沒想到這個他都知道，倒也沒什麽不能說的，

    “昂，那個是我發現的，”

    “真的是在山？”

    簡單抬頭，這麽敏銳麽？

    程朝沒問過，一直就以為，他就那麽相信了。

    “你怎麽會這麽想？不在山會在哪兒？”

    “山當然沒問題，隻是，如果是在靠近村子的外圍的山裏，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吧？不管是我軍還是敵軍，存放資都會找一個僻靜幹燥遠離人煙的安全環境，外圍是最下策。

    對照那批資的數量規模，據說是擺放整齊且種類齊全的，那就應該能排除是倉皇離開時留下的，而那些東西裏，也不乏有很多有國外的標識，那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些東西原本是敵人在別留作東山再起之用，那個山是搬運過來後的地址，我猜的對嗎？”

    “謔！”

    簡單瞪大了眼睛，

    “這都能猜出來？”

    要說，這種推測分析，上輩子做任務時，這應該也是本能的反應，但是這幾年可能是真的太安逸，已經失去了應有的警惕，完全將自己當了一個普通的知青，這反弧都不知道慢了多拍，問完了才發覺這話問的有些笨了，

    “你不知道，我還特意把地下的灰塵和腳印都理了，然後我哥也沒問，我以為做的已經很仔細了。”

    “我猜，朝哥應該是也發現了不對，不過還是相信你，畢竟那麽一大批資，要想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再一個，這邊的條件實在是太艱苦，那些東西也算是雪中送炭。”

    簡單搖搖頭，

    “本來我也以為那些東西很多，但是聽你一說，人員基數這麽大，除了金子，其他的東西都不抗用，消耗品就有用完的時候，”

    秦清淮點頭，他是靠腦子工作的，對這方麵自然更敏，

    “不錯，但是那些東西也支撐了咱們這兩萬人這幾年的生活，那也是立了大功勞的。”

    簡單心裏也不舒服，現在才六幾年，就算是架空時代，和真實的曆史也總是相似的，這種混還不知道還要有幾年，上麵的博弈，苦的總是最底層的百姓，

    “咱們這邊地廣人稀，按理說種地的話，應該也很有優勢的，”

    不地廣人稀，東北黑土地的沃土壤和適宜的氣候條件為農作的生長創造了良好的環境，使得東北地區為了糧食生產的重要基地。

    “我原本也是這麽以為的，但是，那是縣城周圍，這邊太靠北，溫度就比那邊要低上十來度，你沒發現嗎，咱們過來的時候，那邊才剛開始冷，這邊就已經落雪了。”

    “啊？不是咱們過來之後就變天了嗎？”

    “有這個原因，但是這邊也確實本就冷不，最明顯的就是秋天和春天，秋早，開春晚，農作生長的時間要短上不，這就很限，據說能種的農作不多，我來的時候，家屬院小菜園的菜也都收了。

    朝哥那邊說是弄什麽蔬菜大棚，那青菜不能管夠，但是也能偶爾解個饞，前幾天團長還說，要問問他，這邊能不能也想想別的法子，也不能指著那點供應。”

    他是個這三十來年都在京城的人，這方麵也就說說，實踐是一點沒有的，說說就過去了，不過簡單心裏惦記著，想著哪天他不在家，進空間翻一翻書，畢竟，自己是有可能在這邊長時間生活的，是不缺吃喝，但是也希這邊能夠發展的越來越好的。

    不過，這會兒天寒地凍的，想的再多也做不了什麽，想想就扔到了一邊。

    這場雪足足下了五天才慢慢停下來，要不是每天清掃，肯定是要封門的。

    東北的天氣，這會兒已經到了最冷的時候，下雪這幾天不是家屬們出不去門，附近的村民也是一樣，這不，雪一停，到了趕集的日子，一個個都早早的就出了門。

    秦清淮今天不是休息日，還在忙著雪後的各種事，也沒搞特殊，簡單是跟著隔壁的王嫂子搭伴一起的，簡單背簍裏裝了一小包紅糖，是上次答應那個嬸子的。

    王嫂子的背簍就有些重量了，小心翼翼的不說，肩頭的棉都被勒出了印子，沒用簡單問，出了家屬院，自己就說了，

    “我家他爸前幾年發的布票，我都買了布，本來打算過年給孩子做件新裳，還是先換兩斤糧食吧，”

    “攢了點蛋，也不知道有沒有換，”

    “還有老家分，上個月捎來的幾斤，我也帶著了，看看能不能換點有用的，”

    簡單瞟了眼背簍，

    “嫂子，不給孩子留點嗎？”

    “算了，不留了，還是換糧食能多吃幾天，孩子，”

    眼裏閃過一不舍，還是咬咬牙，

    “孩子還小，以後吃的時候多著呢，”

    簡單沒揭穿，出門前，還聽見了隔壁孩子的哭聲。

    可能跟這場雪有關，集市的人比上次多了不，遠遠的看著，就很熱鬧，王嫂子著急找位置，很快就跟簡單分開。

    簡單背著背簍進去，走了一大半，才看到上次賣蛋的老太太，這次攤位上也沒空著，擺著兩匹灰的土布，還有三雙棉鞋，看那大小，應該是男士的。

    簡單蹲下來仔細看了看，這鞋麵雖然也不是新的，但是針腳很細，千層底厚，和劉家老太太的手藝也不差多，

    “嬸子，這是你做的嗎？”

    “哎哎，我做的我做的，也沒有別的手藝，就這針線活還算拿得出手，你家裏有人能穿你就拿走，”

    老太太看見簡單也很高興，也不知道這隔了這麽天，人家還能不能記得這個老太太了，但是兒媳婦兒眼瞅著就生了，得來，萬一來了，換點紅糖，兒媳婦兒也能補一下。

    “嬸子，那可不行，咱們咋回事就咋回事，他們不拿群眾一針一線，我這家屬，也不能拖後是不是？”

    “嗨，閨，這可不能那麽說，這當兵的也得過日子不是？就這回下大雪，他們又去忙活了兩天，我都看見了，他們連熱乎飯都吃不上，就一口窩頭一口雪的，那手都是凍瘡，你可別說那一針一線，那就是自家孩子，我們這當老的，心裏也不得勁兒啊。”

    “不行不行，”

    簡單苦笑，躲著老太太熱的雙手，把自己的背簍帶到前，

    “嬸子，你可千萬別讓我犯錯誤啊。”

    一小包紅糖，換了三雙棉鞋，老太太還熱的不放手，最後簡單兜裏還被塞了兩把農家自己種的瓜子，弄得是哭笑不得，

    “嬸子，你這不是讓我為難嗎？”

    老太太爽朗的大笑，

    “這算啥？就是親戚朋友，鄉裏鄉親的，吃兩口東西，還能說是犯錯誤了？閨，咱們這邊沒有那些說道，這都是自己家種的，也不花錢，你就放心拿著吃，”

    簡單知道自己爭不過，幹脆的也不爭這幾句皮子，手從棉兜裏掏出兩個蘋果，順手就塞到老太太手裏，另一手直接蓋上，

    “嬸子，你給我的我收著了，這是禮尚往來，你可不能拒絕。”

    老太太又不是那眼皮子淺的，這東西一打眼就知道不便宜。

    兒子在山上也摘到過野果子，但是那都是又青又小，偶爾從外麵帶回來的，也是皺皺，就那樣的，在農村都是稀罕的很，他們一年都吃不到一個。

    這，手裏這又大又紅的，就這麽拿著好像都聞著了香味往鼻子裏鑽，這，這得多金貴啊。

    “閨，這可不敢收，那兩把瓜子不是啥值錢的玩意兒，你這金貴東西可不行，我可不能收，快收回去，拿回去自己吃。”

    簡單後退兩步，

    “嬸子，那可不行，咱們也算認識了，有來有往的，下次見麵咱們也算是人了呀，是不是嬸子？”

    老太太這才小心翼翼的把蘋果收進一邊的包袱裏，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像是在對待什麽珍寶。

    可能是這場雪影響，家屬這邊今天來的幾乎都第一時間盯上了糧食，老百姓的本能，手裏有糧心不慌。

    倒也不是們不早存糧，主要是們這也是靠男人的津過日子的，錢票到手裏才能出去買東西換東西，最大的能力也就是存上一個月的，說多了，也是有心無力。

    拿著糧食出來的倒是也有，這邊本就是邊境的邊境，地多，對農村土地的管束相對就寬鬆一些，各家明裏暗裏都有點超範圍的，房前屋後的，總能多收點什麽。

    “嫂子，這個是幹菜嗎？”

    這個攤主是個年紀不大的媳婦，擺的幹白菜，蔥，蒜，蔥，農村家家園子都不缺，人家明擺著就是要換給家屬的，看見簡單，也熱的過來介紹，

    “妹子，這是幹菜，都是沒壯芯的白菜曬的，回去用開水焯一下，蒸個醬，要是有蛋，打個蛋醬，可下飯了。

    家裏有蔥嗎？這大的，回去就能吃。

    這小的，還帶著呢，回去有不用的盆，裝上土，栽裏就能活，冬天屋裏有點綠，多好？”

    這是個會說話的，簡單也蹲下去挑了幾棵白菜，又挑了一些小蔥頭和蒜頭，屋裏有點綠的說法，還是讚同的，劉家屯那邊的房間裏也一直有綠的，韭菜種不上，栽點蔥也好的。

    “是啊嫂子，這大冬天的，天天看著綠，這心裏也得勁兒。”

    挑挑揀揀的一小堆，簡單掏錢的作頓了一下，

    “嫂子，你是想換錢，還是要換什麽東西，”

    人眼睛一亮，

    “妹子，你有布嗎？”

    “你想換布？”

    簡單看了眼不遠的老太太，攤子上的布還在，這人的意思很顯然不是布。

    人順著的視線看去，連忙解釋，

    “不是那個，布我自己也能紡出來，就是，家裏孩子才兩個月，那布硌的孩子上都紅了，我就尋思著，”

    有點不好意思，

    “我就尋思著，能不能換上一塊布，給孩子做的服，”

    農村人，這些票據的，本來就沒有門路，在他們眼裏，這些必須要用票據才能買到的東西，都很貴。

    簡單對這個也確實沒有數，

    “嫂子，你需要幾尺？我看下我的夠不夠？”

    人激的出兩個手指，

    “二尺，二尺就夠了，”

    這都心虛，兩個月的孩子，二尺的服都能穿到三歲。

    二尺？

    簡單作勢在背簍裏翻找，直接從空間過渡出來一塊，隻大不小，

    “嫂子，你看這塊布夠嗎？”

    人眼睛都直了，簡單拿出來的是一塊淺藍的棉布，純棉布，這可比供銷社賣的都要致呢，也有點不敢手，

    “妹子，你是不是拿錯了，這，這是純棉布啊，這，”

    看看地下的幹菜，再看看棉布，一臉的不舍，還是狠心拒絕，

    “妹子，這不行，這點菜都是自家種的，不值什麽，你這棉布，太貴重了，這，這不行的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