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聲尖聲傳來,薛況趕求饒,“夫人快松手,我的耳朵要掉了!”他趕向寧王求助,“殿下可要為我做主啊,這些舞姬可同我沒關系。華裳冷哼一聲道:“同你無關,那便同寧王殿下有關嗎?這里就只要你和寧王殿下兩個人,難不還有鬼不?”
聽了華裳的話,霍鈺彈了彈袍角,“自然與本王無關。“
他將手腕上的那串金楠木的佛珠取下,指尖輕捻著佛珠,一月白的袍,玉扣扣到領口,一副清冷的謫仙貌,“本王昨日去玉龍寺祈福,玉龍寺的方丈讓本王齋戒沐浴十日,抄法華經。”
說話他捧茶到邊,華裳見桌上的薛況面前的酒杯,再看看寧王面前的清茶,到底是誰沉迷舞姬更是一目了解,薛況說什麼華裳都覺得他是在扯謊。
薛況百口莫辯,被扯著耳朵被他拽出了趙王府,一路哀嚎,卻拼命地告饒,“免得酸了夫人的手。我自己領罰還不嗎?”
華裳冷哼了一聲,“今夜先跪一個時辰再說。”
“竟然要跪那些久嗎?”見華裳變了臉,他便又趕改口,“一個時辰怎麼夠,那至也得兩個時辰,只要今夜夫人許我上床,要跪多久一切都好商量。”
見薛況被帶走了,霍鈺暗暗松了一口氣,慶幸這場風波終于過去了。
他又擔心薛雁誤會,便對薛雁解釋道:“其實方才這兩個舞姬是趙王請來府中,也是趙王納妾,此事與本王和三兄無關。”
薛雁冷笑道:“那方才王爺怎麼不說,華裳娘子今夜還不知如何罰三哥哥呢!王爺不覺得自己此舉未免太不厚道了嗎?”
霍鈺自然而然地將手放在薛雁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低聲下氣地哄,“本王也是怕王妃誤會,再說三兄和華裳也是一個愿意打一個愿意挨,這是他們的相之道。”
“哦?”薛雁挑眉道:“那我和王爺的相之道又是什麼?”
霍鈺不假思索便道:“那自然是王妃說什麼本王便做什麼,王妃讓本王往東,本王絕不會往西。”
那兩個舞姬聽到了寧王的話,不捂笑。薛雁嗔怒道:“油舌!”
此刻正值炎夏,薛雁已經有五個月的孕,今日穿著一件青緞襦,外罩一件藕合廣袖紗,著寬松的裳,看不出是個有孕的婦人,加之寧王寵妻無度,若非要上朝,寧王怕會天和薛雁黏在一,懷孕之后更是生怕磕著著,將看得比眼珠子還要寶貴。
有了孕的婦人怕熱貪涼,許是皇叔趙王被趙王妃抑久了,此番將酒宴設在湖心亭之中,不僅僅請來了歌姬和舞姬助興,還讓備上了從西域運來的葡萄酒,從嶺南運來的荔枝,那荔枝和葡萄用冰鎮著,看著便覺得冰涼解暑。
那琉璃盞中的葡萄冒著冷氣,顆顆又圓又大,看上去便很解署。“想吃嗎?”
薛雁點頭,自從有了孕之后,的胃口便很是挑剔,凡是只個新鮮,霍鈺便總是換著法子為薛雁換花樣,更是在王府里換了十多個廚子,還專門派人去盧州請來了廚子為薛雁換口味。
霍鈺凈手之后便替剝葡萄,將那顆顆冰冰涼涼的葡萄喂進了薛雁里。
他負責剝,薛雁便負責吃,偶爾有葡萄殘留在上,他便用干凈的帕子普拭角,和額頭上的細汗。
見寧王和寧王妃如此恩,旁人都羨慕不已。方才那兩個歌姬見霍鈺如此俊凡,一月白長袍飄逸出塵,領口的玉扣一不茍地扣至脖頸,神溫寵溺。
那兩個舞姬艷羨不已,趕上前,對霍鈺行了福禮,“不知寧王妃有了幾個月的孕了?”薛雁笑道:“快六個月了。”
“聽說婦人懷胎最是辛苦,寧王妃一定要保重。”
雖說那兩個舞姬說的都是歡心的話,但們的眼神卻暗暗看向霍鈺,只怕是將心思打在了霍鈺的上。
只是笑而不語,吃著里酸酸甜甜的這葡萄。
薛雁接連吃了十幾顆,霍鈺提醒道:“太過冰涼的食不宜多食,王妃再嘗嘗別的。”“好。”
霍鈺將櫻桃遞到的邊,“吃一塊櫻桃。里叔人雖然不靠譜,但他府里的點心倒是不錯。王妃若是喜歡,本王將他府上的廚子要到王府中來。”
那兩名舞姬見寧王對王妃無有不應,不對寧王生了仰慕之意。原本那兩名舞姬都來自教坊司,是趙王從那些舞姬中選出的最年輕漂亮的,趙王雖然已經人到了中年,并無實權,是個富貴閑散王爺。們見趙王從那一眾舞姬中選中了自己,以為有機會能離奴籍,了趙王的侍妾。
但沒想到趙王如此懼怕王妃,見到王妃竟如貓見了老鼠般溜之大吉了,自是心中失,又見寧王生得神俊朗,如臨凡的謫仙,便是十個趙王也比不上。
而王妃看上去也是個面善極好相的。心想若是有機會能得寧王府,得以服侍寧王,自是天大的喜事。
雖說寧王玉面閣王的名聲在外,可終究只是道聽途說,說不定以們的貌,而如今的寧王妃懷有孕,自然不能侍奉寧王,若們能進王府,得到寧王的傾心相待,所謂富貴險中求,若是們主出擊,說不走便能得償所愿。
如今寧王妃懷有孕,不能侍奉寧王殿下,自然是們的好機會,更何們聽說寧府中不但沒有通房,甚至府中下人連子都極。
于是那兩個舞姬上前對寧王和寧王妃行禮。“奴家愿意替王妃分憂,若是王爺和王妃不嫌棄,奴家自請王府伺候王爺和王妃。”
呵,這是來自薦枕席了。
霍鈺的手一抖,喂到薛雁口中的櫻桃險些掉到了地上薛雁似笑非笑看向霍鈺,“王爺張了?”
霍鈺確實張了,不滿那兩個舞姬不知死活地往上湊,但又實在喜歡薛雁因為在乎他而吃醋。
“王妃可是吃醋了。”
池水的微風輕卷著蓮葉,像是一層層翻滾著的綠浪花。只聽一陣簫聲傳來,一位穿白的男子立在一只小舟上。
男子頭戴斗笠,看不清他的相貌,但那飄逸的姿卻是極為引人注目。
待那船只將近,靠近湖心亭,待到那男子靠岸之時,風卷起他斗笠上的白紗,薛雁便見到了那男子的模樣,面白如玉,一雙眼微挑,俊中又帶看幾分。
他見薛雁在看,便微微勾起角,對薛雁點頭微笑,而后躬行禮。
薛雁見到趙王府竟然來了這般俊的男子,不由自主便起向那吹簫的男子走去,“你這支翡翠玉簫應該是前朝之,價值連城。“
“這位娘子真是好眼,這支玉簫是一位好友所贈,只可惜這位好友在三年前離世,奴便再難尋知音,但娘子竟然能一眼認錯這玉簫的來歷,可見也是有緣人。”
他將戴看一枚雕刻著荷花花瓣的印章取下,到了薛雁的手中,“若有緣再見娘子,奴想為娘子吹簫一曲。”
一陣風將他頭上的白紗斗笠花刮落在地上,薛雁趕彎腰拾起落在地上的斗笠,還給眼前的白公子,“不知這位公子該如何稱呼?”
“奴姓白,名喚無雙。”
岸上的兩位隨從見白無雙與一位子說話,已是神極為不耐煩,便催促道:“公子若回去晚了,娘會不高興的。"
白無雙告別了薛雁,回頭時,發拂過臉側,眼眸微微泛紅,那般俊又楚楚可憐的模樣,薛雁覺得自己的心也揪作一團,那般眼神誰人不心疼啊!
薛雁問向趙王府下人,“不知這位公子是?”
“他啊,不過是個伶人,就在城東最有名的那家南風館。”
那下人提起白無雙的份,更是滿臉鄙夷。薛雁想起那雙憂傷的眼睛,心里很不是滋味。
霍鈺見薛雁直勾勾地盯著那男子看,便已經很不高興,又見竟然還眼地追了上去,心中更是爐火中燒,心中醋意翻騰,更是厭煩那兩個糾纏他的舞姬,他將佛珠套在手腕上,對兩位舞姬道:“兩位可曾帶了銅鏡。“
那兩個舞姬見寧王同自己說話,自是欣喜若狂,為舞姬自然又隨帶著銅鏡的習慣,只見其中一個舞姬從荷包中拿出銅鏡,正待給寧王,可霍鈺卻道:“拿銅鏡照照自兒個,長這等模樣還癡心妄想,誰給的臉呢!”
這是在說們丑呢!那兩個舞姬當場便滿臉通紅,委屈的落下淚來,而霍鈺則大步走向薛雁。
他以為薛雁會吃醋,心中難掩喜悅,可沒想到薛雁竟然毫不在意那兩個舞姬,主去和那陌生男子說話。
“王妃看什麼呢?好看嗎?”薛雁點頭道:“好看。”
霍鈺氣得心里發堵,那八尺高往薛雁的面前一站,擋在了的面前,不許再看別的方才那男子的背影。
薛雁不滿地道:“王爺擋住我了。”
霍鈺更是氣得不輕,他將薛雁橫抱在懷中,徑直出了趙王府,著薛雁的下,怒道:“你的眼中只能有本王,本王不許你看別的男子,本王會吃醋,瘋狂吃醋。”
他瘋狂地吻在薛雁上,將那飽滿水潤的磨得紅腫不堪才肯罷休。
薛雁便也迎合他的吻,他的也很,帶著冰涼之,親起來的,喜歡和他親吻,并未抗拒,而是主迎合,吻得我。
見那雙亮晶晶的眼眸中都是他的影子,霍鈺這才心滿意足。
突然,薛雁卻道:“但倘若整天看著同一張臉,也難免會覺得厭煩,我雖然看那些好看的男子,卻從未想過要嫁與他們為妻。“
霍鈺一噎,一時竟然無法反駁,但他很生氣,但雖說薛雁已經有五個月的孕,他仍然小心翼,生怕傷了,怕傷了腹中的孩子,只能苦苦忍耐,自己紓解。
可如今竟如此理直氣壯地看別的男子,還說面對看他的這張臉會覺得厭煩,他們才婚一年,便已經對他沒了新鮮,已經開始厭煩他了嗎?
那他為何日日夜夜看著,陪著卻還仍然覺得不夠呢!
霍鈺覺得自己失寵了,覺得有一種被拋棄的凄涼之。
他想起那頭戴斗笠的男子,相貌雖然勉強能眼,但卻與自己相比,更是天壤之別,只是那男子氣質和打扮有些眼。
對了,那男子像謝玉卿。
他就說那男子怎麼越看便越不順眼呢?
“王妃是不是仍然忘不了謝玉卿,為何偏偏對長得像謝玉卿的男子另眼相看。“薛雁笑道:“是嗎?連我都未家覺白無雙像謝玉卿。”
霍鈺連連冷笑。
“或許我就喜歡謝玉卿這一類型的。“
霍鈺醋瘋了,謝玉卿真是魂不散,他心想父皇殘不仁,但父皇那時的心他完全能理解,因為他現在就想弄死謝玉卿。
一直不散,令人不爽。
他也明白即便他弄死了謝玉卿,這世間還有這千千萬萬似謝玉卿的男子,難道他個個都要弄死不,如今當務之急便是如何才能讓王妃對他重新產生新鮮。
方才他聽趙府的下人提及了南風館這幾個字,他自然也知那南風館中的伶人是專門為了取悅子,個個習得一的才藝,只為討子歡心。
將薛雁送回府中之后,他便匆匆前往南風館學習那如何取悅子的辦法
如今的寧王卸下了一煞氣,常年著白,手腕帶著佛珠,一副清冷謫仙貌,京城中流行的話本子中更是將寧王塑造一個矜貴的玉面郎君形象,是京城貴仰慕的大燕戰神。
如今他在京城子中歡迎的程度竟然一度超過了當年聞名京城的玉面潘郎謝玉卿。
而至于謝玉卿,當年他為了自己活命,投靠了叛軍,三公主為了護著他,將府兵和暗衛都給了他,英勇赴死,
三公主的大義和謝玉卿的失節投靠中山王形了鮮明對比,文人最在乎的便是名聲和清譽,此前謝玉卿連中三元,在天下文人才子中的名極高,可謝玉卿卻茍且生,投靠叛軍,遭到天下文人的唾罵。
甚至還有人說他不如三公主一個子,那說書先生一面說看當年寧王組織義軍北上,不到三兵馬便能殲敵一萬的英雄事跡,順便還不忘拉踩謝玉卿幾句。
同時還告誡京城中的子,莫要被他的皮相所,此等不忠不義,無無義之徒,就活該被天下人唾罵。
而謝玉卿自那日被霍鈺攔截了馬車,折斷了手指之后,便一直在府中消沉度日。那日霍鈺手下留,并未取他命,可如今他活著更了一種煎熬。
謝母見兒子聲明狼藉,愁苦不堪,知他心中的苦悶。
薛雁已經嫁王府,了寧王妃,還懷了孕,便勸他死心,替他張羅親事,原本謝玉卿將自己關在家中,借酒消愁,回想半生,自己總是追著別人跑,從前是薛凝,后來的薛雁,可總是在差錯之間便錯過。最后什麼也得不到。
如今更是形單影只,孤獨寂寞,他其實也明白薛雁早就已經不喜歡他的事實,可總是覺得從前是喜歡他的,覺得自己已經回頭,甚至低聲下氣去求,為何還不愿意回頭,他覺得不甘心。
因他投靠過中山王,大燕的朝堂再也容不下他,但新皇登基,恤武德侯曾經戰死沙場,功勛卓著,并未削去他的侯爵之位,他便仍舊靠領看俸祿過日子,倒是不用和那些窮困源倒的書生靠給人家寫字賣畫過日子。
可謝玉琦染上了賭癮,欠了不賭債,三天兩頭,賭坊要債之人找上門來。
他不給那些人銀子,王念云便吵上門來,他不勝煩惱,便只能給那些人銀子。可謝玉琦欠了大筆債,銀子給了他,家里的一切吃穿用度便只能艱難維持,加之謝母常年病著,靠在昂貴的湯藥來續命。日子過得捉襟見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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