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好消息的一瞬間,江昭華心中所有的煩惱都煙消雲散!
什麽宅子太小、婆母難纏,這些隻需要忍耐一時。
夫君今日中了解元,接下來還會中會元、中狀元!
然後青雲直上,至丞相……夫貴妻榮的好日子就在不遠的將來等著!
江昭華喜氣盈腮,連忙讓下人將早就準備好的鞭炮高高懸掛在大門口。
喜慶的鞭炮聲響個不停,來道賀的人一波接著一波。
江昭華早就準備好了紅封,凡是來道賀的人上門,人人手中都塞一個紅封再走。
段家周圍的鄰居,江昭華一向是看不上的,但今日這樣的好日子,江昭華對所有上門的人全都笑臉相迎。不知是不是鄰居間通了氣,上門道賀的鄰居越來越多……
段母回家之時,看到的就是這番景象。
江昭華端坐在堂屋的主位上,穿戴華麗,喜笑開地接著眾人的道賀。
段母心中噌地冒出一火。
剛才去看榜,終究還是沒有聽見江昭華的勸告,沒忍住自己下了買車和人群一起。
然而了大半天,連金榜上的一個字都沒看到,隻看到前頭一大片烏的頭頂。
後來,段母還是從旁人口中,聽說段謹行得了金榜頭名。段謹行所在的書院,已經在慶賀了。
段謹行今日一大早便去了書院,段母心中對書院十分敬畏,不敢去書院打擾兒子,便急匆匆地往家趕!
上了馬車,芙蓉為段母整理裳,段母這才發現自己今日第一次上的新裳,竟然被劃破了好長好長的一道!
頭上的銀釵也丟了一!
更不必說被踩得髒汙的新鞋,得皺皺的裳……
段母心疼地不過氣來,隻能用兒子中了解元這件大喜事來安自己丟了銀釵劃破裳的心痛。
回家路上剛安好自己,可一進家門,又看到極刺眼的一幕!
江昭華滿頭珠翠地端坐在上首,接人們的道賀。
憑什麽?
明明考中解元的是的兒子!是這麽多年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兒子,為什麽人們都恭喜江昭華?
在榜前被得如此狼狽,江昭華卻端坐在家中,接這麽多人的恭賀!
此時,段母已經徹徹底底地忘記了江昭華勸不要出門的事,隻想把江昭華揪起來,自己坐在的位置上!
然而剛進門,江昭華便驚訝地站起:“母親,您這是……”
“芙蓉,還不快去伺候母親梳妝。”
與此同時,滿屋來道賀的人齊刷刷地看向段母,臉上全都出驚訝的神。
段母在眾人的眼神中,想起自己有多狼狽,立刻逃一樣地回屋梳妝。
等梳妝完畢之後,道賀的客人竟然全都離開了!
段母等了好半天,也沒再等來一個新客人。那些來道賀的客人全都向江昭華道賀,段母竟然一聲都沒聽到!
段母氣得一陣陣頭暈,回屋躺了好半天。直到傍晚,段謹行從書院裏回來,段母才猛地從床上起,衝到段謹行麵前喜極而泣。
“兒啊——兒啊!”
“我兒有出息了啊!快去給你父親上炷香!”
江昭華笑盈盈地上前:“恭喜夫君,我與夫君一起上香吧。”
段謹行馬上便要青雲直上,江昭華早已下定決心要好好抓住他尚且卑微的這一小段時間……
如今好好待他,日後他們便是共患難的貧賤夫妻,自然更加恩。
江昭華如此想著,與段謹行並肩跪在段父的牌位前,手持三柱清香,俯跪拜。
香火的氣味飄進江昭華的鼻子裏,平日裏早已聞慣的氣味,不知如何突然變得如此嗆人,讓胃中一陣陣翻騰……
段謹行跪坐在邊,雙目閉,麵容恭敬,應是將考中解元的喜事在心中默念給已逝的父親……
江昭華拚命忍著,可越是忍耐,就越是難。
終於,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吐在了段父的牌位前。
段謹行扭頭看過來,目震驚。
江昭華又又愧:“夫君,我也不知……”一句話未說完,江昭華胃中又是一陣翻騰,控製不住地低頭吐了起來。
段謹行著心中的厭惡,把江昭華攙扶起來:“夫人可是不適?”
江昭華搖頭:“我也不知怎麽突然會這樣……可能吃壞東西了……”
段謹行心中一片森寒,臉上的表卻十分溫。他把江昭華扶回臥房,扶著在床上躺下:“我這便去大夫。”
大夫很快便來了,為江昭華診脈之後,立刻一臉喜地說道:“恭喜夫人!”
“您這是有喜了!”
江昭華聽到大夫的話,整個人都愣住了,不可置信地問道:“我……我有喜了?”
方才江昭華惡心嘔吐,完全沒想到這上頭,實在是因為和段謹行隻在新婚之夜有過那麽一次,此後段謹行專心讀書,再也沒有過第二次……
——就那麽一次,竟然就有喜了?
此時此刻,江昭華和段謹行腦中閃過一模一樣的念頭。
隻不過江昭華是寵若驚,段謹行是恨意滔天。
江昭華覺得自己的命好極了,竟然一次就能懷上。
上天果然十分鍾,給了重活一輩子的機會,又讓這輩子如此順風順水……
上天一定是來補償上輩子吃過的苦的!
與此同時,段謹行心中怒火滔天。他懷疑的事果然是真的!
他與江昭華隻有那麽一次……怎麽可能一次就懷上孩子?
江昭華果然在親前就已經珠胎暗結!
這個心機深沉的人,竟然還特地選在今日,選在他中解元的這一日,揭破自己懷孕之事!
段謹行不用想,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
果然,一無所知的段母聽到大夫說江昭華懷孕後,對著江昭華出前所未有的真心笑容。
“雙喜臨門!”
“今日咱家可真是雙喜臨門!”
向來小氣的段母,破天荒地包了一個大大的紅包,塞到大夫手中。
江昭華也滿臉笑意,雙手輕地覆上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
段謹行裝出一副不可置信的驚喜模樣,他張又急促地呼吸著,讓每一次呼吸帶走一些他心中的怒火……
終於,他平靜下來。
看向江昭華的眼神滿是溫喜悅:“多謝夫人,為我們家帶來這樣的大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