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不允許外來車輛。
平日里只對學校領導出微笑的門衛, 接了個電話后,點頭哈腰,諂地打開自卷閘門,騰出大片的空間, 讓霍以南的車進學校。
車牌是連號, 五個“8”, 勞斯萊斯車線條流暢,引得學生們頻頻回。
放學的高峰期,學校里滿是穿校服的學生。
西裝革履的霍以南穿梭其中, 顯得格格不。
賀棣棠落后了幾步,視線落在前方,霍以南和霍南笙并排走著。
西裝和校服。
卻又意外登對。
或許不是他倆登對, 是他腦海里響起昨晚看的小電影, 是大叔和。一本正經的男人,把穿著校服的在辦公桌上,不可開。
賀棣棠當時是嗤之以鼻的,覺得這男的真變態,那生還是個學生呢, 沒年,這都能干得下去。放在現實里, 這男的得判刑。
當然看小電影是不能帶邏輯看的,小電影拍出來也不能上映, 只能私下流傳, 給他們這種力旺盛無發泄的頭小子們私底下著看。
可能是真的力旺盛, 周圍都是穿校服的學生, 他自個兒也穿著校服, 在神圣純潔的校園里走著, 賀棣棠腦海里滿是昨晚看的小電影的畫面。等他回過神來,已經到了教學樓樓下。
校門到教學樓,約莫十分鐘的路程。
這段時間,學校里的學生走的差不多了。嘈雜的校園,陷安靜中。
前面,霍家兄妹站在臺階上對話。
有風吹,帶來他倆不輕不重的說話聲。
霍以南:“要多久?”
霍南笙:“大概……兩個小時吧?”
霍以南:“正好我沒什麼事,等你回家。”
霍南笙:“會不會很無聊?”
霍以南:“不會,你們學校的校長請我去他辦公室坐坐。”
然后賀棣棠就看見霍南笙嘆了口氣,語氣惆悵:“都說了你別來了,每次你來,校領導都會大張旗鼓地找你,拉著你說些有的沒的,聊到最后,還是想要你的贊助費。”
學校用錢的地方多如牛,學校雖說是本城最好的名校,但是也專門開了一個班級,走“贊助”通道校。
學生們管這個班“太子班”。
太子班的學生,績都不好,基本都是奔著出國去的。留在國,簡直是與國家的高考做不面的斗爭,并且斗爭的結局,是他們舉白旗投降。所以出國對他們而言,是最佳也是唯一選項。
霍南笙不在太子班,績很好,位列年級前三。
但霍以南給學校的贊助費,比太子班學生的家長給的贊助費,要多得多。
霍南笙在學校里很出名。績好,有教養,長得漂亮,五沒有任何攻擊的明艷,周氣場卻給人一種不太好接近的清冷疏離。追的男生多,下課的時候,來教室外看或者是明正大瞧的男生更多。
后來有傳言說名字里的“霍”是霍家的霍,哥哥是霍家的掌權人霍以南。
消息一出,不脛而走,打消了不知多人的積極。
再后來,霍南笙和賀棣棠的緋聞不知何時冒了出來,更是擊退了不蠢蠢年郎的心思。
就連他倆的班主任,都聽說了他倆在一起的事兒。
放學后特意住他倆,一是為了過幾天的期末考,班主任給他倆開小灶,老師對好學生總有優待;二則是想確認,他倆是不是真的在一起了。
考試結束。
班主任拿過他倆的卷子,邊批改卷子,邊問站在兩邊等績的好學生們。
“學校最近有些傳言,我不知道是傳言還是真的,想和你們確認一下。”
“什麼傳言?”
“我聽說,你倆談了?”班主任仰頭,仔細盯著他倆臉上的神變幻。
坐著,他倆站著。
由下往上看,這個角度,很考驗人的五,偏偏面前這倆人的長相,都是無可挑剔的。有那麼一瞬間,老師非常沒有道德的想,其實他倆還般配,早個也好,別給青春留憾。
好在腦海里很快有另一道聲音響起來:青春就是要有憾才完整,人生要做的事那麼多難不都得做了?你還想靠搶銀行發家致富呢,這玩意兒你除了想想還能干什麼?還能真做嗎?
話音落下,就看見霍南笙皺了下眉。
霍南笙:“沒有。”
賀棣棠隨之澄清:“沒有的事兒,老師,您別聽風就是雨。”
班主任再三確認:“真沒有?”
賀棣棠:“真沒有,老班,我對談沒有任何想法,對生也不興趣,我現在只想好好學習。”
班主任很嚴謹:“那對男生興趣嗎?”
賀棣棠懵了幾秒,而后氣笑了:“老班,你真的夠了啊。雖然我目前對生沒有想法,但我還是確定我的取向的。”
能不確定嗎?
他回回帶進竹林里,手總往人生的服里。
傳言是假的,傳言也有一句話是真的,賀棣棠喜歡大的生。
賀棣棠說:“說句難聽的,我和霍南笙連微信好友都沒有,我倆私底下都沒聊過天,這怎麼談啊?我手機都能給你看。”
說著,他從兜里掏出手機,三兩下解鎖屏幕,打開微信,手機扔在桌子上。
“老班,您好好翻翻,我和霍南笙真是清清白白。”
賀棣棠都做到這份上了,班主任自然深信不疑,把手機塞回他手里:“拿回去,我可不看你私。行了,我相信你倆沒談了。”
之后的時間。
班主任批改卷子,給他們講解錯題。
講完后,放他倆回家了。
出了辦公室,賀棣棠抓抓頭發,略有些不自在地咳了咳:“真是不好意思啊,我育課喜歡一個人待著,沒想到同學們以為我和你走了,惹了一些閑話。”
霍南笙眼梢輕挑,斂住眸間的哂笑,溫聲道:“學校有什麼安靜點的地方嗎?我沒什麼地方好去,總在超市的用餐區坐著,但是那兒吵的,你都是待在哪里的?”
有那麼一瞬間,賀棣棠懷疑看出了什麼。
然而臉上的神太真摯,沒有任何不懷好意的猜測,只是很真誠的發問。
賀棣棠說:“我在育館后面的竹林里待著,天氣這麼熱,那兒涼快的,也安靜,你以后要是沒地方去,可以去那兒。”
他大大方方地說了出來。
轉念一想。
他大不了不去竹林,換個地方幽會就行。記得育館里有幾個材室是廢棄的,路過時,約聽到里面曖昧的息聲,還有男人哄著說再親一會兒的聲音,男生當然是賀棣棠。
賀棣棠想要找個鬼混的地方,輕而易舉。
霍南笙微笑:“好,謝謝你。”
賀棣棠:“不客氣。”
他掏出手機看了眼,“我家司機到了,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我哥哥在。”
“啊,我都忘了,你哥哥來了。”賀棣棠朝晃了晃手,“那我先走了,明天見。”
“嗯,明天見。”禮尚往來,與他揮手告別。
霍南笙的書包還在教室里,走回教室,中途,給霍以南發了條消息。
沒多久,他回復:【我在樓下大廳。】
收到消息后,霍南笙立馬跑下樓。
噔噔噔的腳步聲,在收到霍以南稍顯不滿的眼神里,改為平穩下樓的聲音。
霍以南說:“要走下樓,不要跑下樓,萬一跑的時候不小心摔去了怎麼辦?”
霍南笙小聲:“知道了。”
走到他邊上:“校長這次問你要多錢贊助費?”
霍以南彎了彎角:“笙笙,我有沒有和你說過,你可以心疼你的努力你的付出,但是不用也沒必要心疼我的錢。”
霍南笙抿:“你賺錢也不容易。”
霍以南不以為然:“賺錢于我而言,是所有事里面最輕松的事。”
霍南笙被哽住,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霍以南問:“你同學呢?”
霍南笙輕描淡寫:“賀棣棠?他回家了。”
霍以南淡淡地嗯了聲,狀似無意地說:“你倆似乎關系很好。”
他的話瞬間讓霍南笙想起這段時間的流言蜚語,想過和同學澄清,但是大家也只是背地里猜測,沒有人敢當著霍南笙和賀棣棠的面說。所以,也無從澄清。像是有氣憋在腔里,上不去,下不來,擾人清凈。
把這抹氣撒在了霍以南的上,“普通同學,沒有任何關系,除了學校里會說幾句話以外,私底下沒有任何的通聯系。”
即便是生氣,的語氣也很平淡,只是眼神里會著厭惡與煩躁。
霍以南默了默,沉聲道:“誰惹我們笙笙生氣了?”
霍南笙低著頭,不看他,聲音悶悶的:“我不喜歡你把我和他牽扯到一起,哥哥,你別干這麼無聊的事好不好?”
幾乎是央求的口吻。
停下步子。
學校停車場里,四周空闊,幾十個車位,只有零星幾輛車停著。
四周燈亮著,燈火通明,清晰勾勒出霍南笙的面部廓。
臉上的緒變幻,清晰明顯。
線繃著,有著忍不發的克制,眼里好像在抑著某種緒。到底是什麼緒呢?霍以南覺得,應該是憤怒。
只有霍南笙自己才知道,抑的,是對他的喜歡。
自己喜歡的人,在打趣自己和別的男生,像是在撮合他倆,像是……真心地祝福,希有段好的校園。
霍以南是個思想開明的家長,霍南笙很早就問過他,如何看待早。
對此,霍以南的回答是,
——“人生會有無數個心的瞬間,和年齡無關。早這個詞不是貶義詞,人在年時遇到喜歡的人,并且和他在一起,最純粹的,也是種人生經歷。”
“所以笙笙,如果你喜歡上了一個男孩子,喜歡到必須要得到他的回應,那你和他談,無可厚非;但是如果你喜歡上一個男孩子,只是遠遠地看著他就很幸福,這種喜歡也不錯。當然,不管是哪種喜歡,我都會支持你。”
聽完,霍南笙沒覺得他開明,的心里一片拔涼,里也升起一陣寒意。
因為想,他是真的把當妹妹,所以可以大方地說出這些話出來。
在他眼里,不是人,不是異,不是能夠牽他緒的人。
霍南笙只是霍以南的妹妹。
僅此而已。
“我不會談,也不想談,我只想好好讀書。”霍南笙雙眼直勾勾地著他,“難道你認為讀書的時候談是件好事嗎?我是學生,哥哥,學生就應該好好讀書。你才是應該談的那個,二十多歲了,還單。”
說到最后,語氣幽怨,像是在嘲諷他——老男人。
-
四人難得聚會。
其余三人明顯覺到霍以南的心很不好。
容屹:“大哥怎麼了?今天公司那些老東西又為難他了嗎?”
齊聿禮:“那些老東西被我治的服服帖帖,哪兒還敢去大哥面前撒野?”
商從洲得出結論:“他下午不是去接小公主了嗎?可能是小公主惹他不開心了。”
容屹:“小公主做什麼惹他不開心了?”
商從洲搖頭,拿腳踢了踢齊聿禮的腳。
齊聿禮眉頭皺起,一臉不耐煩:“別我。”
商從洲最怕他發脾氣,他脾氣差得要死。
他好聲好氣地:“要不讓你家煙妹妹問問?倆不是堂姐妹嗎,關系那麼好,小公主肯定會說的。”
偏偏商從洲還跟故意往齊聿禮槍口上撞似的,一口一個“煙妹妹”的那一個順口。
齊聿禮二話不說,慢條斯理地解開袖扣,袖子往上折,作矜貴。
商從洲約嗅到了要被挨打的氣息,他干笑著:“老三啊,有話好好說,行嗎?咱們兄弟倆好好說,君子口不手——啊!你搞襲是吧?”
“真以為我打不過你?”
“我是在部隊里長大的你忘了?”
“……”
“……”
一頓飛狗跳的噼里啪啦聲響。
容屹默默地挪到角落位置,在糾結自己要喝哪杯紅酒。
糾結完畢,他手出去,手剛到高腳杯,兀的出一只手,拿走紅酒杯。
深濃的紅在被子里搖晃,容屹眼神冷,看向始作俑者。
霎時,眼里的冷意褪去。
霍以南眼神里警告意味明顯,“未年不許喝酒。”
他拿過來,仰頭飲下半杯。
容屹不敢反駁他的話,只能自己生悶氣。
包廂里,另外兩個人倒是年了,就是干的事兒不太像是年人會干的事,你追我趕,打一團。任誰都想不到,這倆人一個是軍隊大院里這一輩最沉穩的那個,另一個,則是齊家的下一任掌權人。
不知過了多久,二人終于消停了,只不過臉上都帶傷。
齊聿禮把自己扔進沙發里,眼皮耷拉著,神冷淡又頹靡。
商從洲疼的齜牙咧,到這份上了也不安分:“大哥,你今兒個遇到什麼事兒了,看上去,心很不好?”
霍以南眉頭微蹙,神凝重,仿佛在思考什麼棘手的大事兒。
于是,三人的視線都落在他上,屏息凝神。
然后就看到霍以南角一聲嗤笑,“被催婚了。”
三人一臉失。
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兒。
卻沒想到他下一句是:“催婚的人,是我家公主。”
商從洲驚訝:“你家小公主這麼迫不及待想要把自己的兄長分給別人了?看不出來,還大方的,我以為要守著你這個哥哥過一輩子。”
是啊。
霍以南斂眸,眼底一片黯。
他原本也這麼認為。
可事實,好像并非如此。
作者有話說:
怎麼說呢,如果按照順序寫,好像也不錯,我當初是不是選錯方向了?不管了反正都寫完了,那不然下本可以按照順序寫個寄養文學好了。(開玩笑的別當真。
催我寫李夕霧的,別急,別急……會寫的,會寫的,我甚至已經寫了一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