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朱老板的卷王生活
朱元璋能白手起家,造就這份千古偉業,當然要靠上天眷顧,但更離不開他的自我鬥。
哪怕當了皇帝後,朱老板依然雷打不,每天寅牌時分,也就是凌晨四點便準時起床,洗漱之後先來幾套習題……呃,先批幾份奏章醒醒神。
之後半個時辰是早課時間。朱老板是目不識丁的苦出,但非常重視學習,每日不輟。
不過他學習以聽書為主,由宋濂等一乾飽學宿儒把書的容,翻譯白話講給他聽。
這樣他就可以邊吃早飯邊聽,兩不耽誤。有時候還能空看幾本奏章,醞釀下早朝該罵誰的娘。
然後擺駕奉天門,上早朝。
下朝後,朱老板立馬移駕武英殿,召見相關大臣,就早朝上的議題進行複盤。征詢他們的意見,調整自己的決策,下達最終的旨意。
國朝初定,天下未靖;制度草創,百廢待興。要討論的國事浩渺如煙,很多時候連午膳都顧不上吃,朱老板和大臣們只能一邊討論,一邊用些點心充。
一直馬不停蹄忙到午後日頭偏西,端坐在龍椅上的朱老板,卻依然腰桿筆,聲如洪鍾,不見毫疲態。
他的右丞相胡惟庸也是力超人之輩,而且還比朱元璋年輕一截,這會兒卻被生生耗得恍惚了。
一陣頭暈眼花之後,老胡不由暗歎,這他媽小時候放過牛的,就是不一樣……
他瞥一眼高高在上的座,只見斜過大殿的窗欞格子,將道道金投到洪武皇帝上,讓朱老板也變得神聖又神,如不可仰視的神祇一般。
“小胡,徐大將軍的奏本,你怎麼看滴?”這時,神祇開口了,一話。
胡惟庸心中一,趕收起那不敬,恭聲道:“回稟上位,大將軍所言‘因軍糧不濟,導致北伐推遲’,乃實也。”
說著行雲流水的俯跪地,叩首請罪道:“中書沒有盡到職責,讓上位、大將軍和將士們失了,微臣愧萬狀,請上位治罪。”
“在那裡學拉拉蛄,咱要曉得的是,為嘛開中法不靈了?一開始不是很堅嗎?這才搞了幾年啊,怎就瓤了銀樣鑞槍頭?”朱元璋質問道。
“這……”胡惟庸用袖口汗,借機整理下思路。
~~
所謂‘開中法’,是洪武三年,因北伐蒙元的大軍急需軍糧,只靠府運輸力有不逮。時任山西行省參政楊憲,奏請允許府募集商人輸糧邊地,換取鹽引作為報酬,稱為‘開中’。
此法一經試行便效果顯著,迅速解決了北伐大軍的糧草問題,還減輕了百姓的負擔。於是,洪武四年,朝廷制定中鹽則例,在全國邊境推行開中,效果同樣立竿見影。
然而,這才過了三年,商人向邊地輸糧的數量便銳減了一半。哪怕朝廷提高了支取鹽引的額度,也無濟於事。
朱元璋對此十分憂慮,這已經是他半年來,第三次問起此事了。
“回稟上位,早在四月,微臣便令刑部派出得力快手,查訪此事了。”
“哦,有眉目了?”朱元璋眼前一亮,知道小胡必不放空炮。
“是。”
“那你乾哈不吱聲?”
“因為牽扯太深,微臣不敢不慎重。”胡惟庸沉聲答道。
“你個豁牙想包庇誰?”朱老板的語調,變得沉起來。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唯恐辜負上位的信任,想要辦鐵案後再本稟報。”胡惟庸角一,‘豁牙’是話了顆牙齒的意思。
因為他初中書時,被楊憲一拳打掉一顆門牙,說話也有點風……
“這會兒就講!”朱元璋可沒那個耐。
“似,上位。”胡惟庸直起,仿佛橫下一條心來稟報道:
“有道是‘世人熙熙,皆為利來,世人攘攘,皆為利往’,開中之法能效果良好,是因為商人通過鹽引賺的錢,超過了運糧邊地的花費,獲利良多,自然趨之若鶩。”
“伱的意思是,商人們現在賺不到錢了?”朱老板一如既往的敏銳。
“英明無過上位,這就是問題所在。”胡惟庸沉聲道:“現在商人開中,非但賺不到錢,弄不好還會賠錢,運糧的熱自然大打折扣,這就是大將軍缺糧的緣故了。”
“那為什麼原先能賺到錢,現在賺不到錢了?”
“因為私鹽泛濫,靠鹽引合法支鹽販鹽,自然了賠本的買賣。”
“販私鹽?”朱元璋的語氣愈發不快。當初他的心腹大患張士誠,就是販私鹽起家的。
所以朱老板對這些心狠手黑膽子大、本錢雄厚馬仔多的私鹽販子,十分的警惕。
“咱這些年三令五申《鹽法茶法》,嚴打私鹽販子,抓到就殺!這才消停了幾年,怎麼又起來了?”
“是,有人不僅敢乾,而且膽子很大!”胡惟庸一臉痛心道:
“據刑部所查,從洪武五年起,江浙湖廣、山東河南山西數省,便陸續發現有販運私鹽的況。到現在,短短兩年多時間,已如星火燎原,規模十分龐大了。”
“我滴個孩兒來!這麼長時間,這麼廣的范圍,各省按察司、鹽使司都是幹什麼吃的?怎麼不查辦,怎麼不稟報?!”朱元璋怒火中燒。
“是,微臣之前也很奇怪,之前居然一點風聲都沒收到。”胡惟庸忙俯首道:“現在一查才知道,原來販運私鹽的團夥來頭太大,他們背後的靠山更是地方員惹不起的。”
“誰這麼牛?說出來,看看咱會不會嚇一跳!”朱元璋測測道。
“是……德慶侯和他手下水軍!”胡惟庸抬頭高聲道:
“他們死不改,重舊業!仗著控制了大明的水域,大肆將淮鹽販運南北,然後由家人奴仆在各地公然銷售!府但敢查問,必遭其恐嚇威脅。有膽敢反抗者,直接被殺人滅口!”
“難道小廖他不想活了嗎?!”朱元璋聞言,反而平靜下來,目森然的看著胡惟庸,幽幽問道:
“朕已經賞他榮華富貴,他還要靠販私鹽斂財,到底是想幹什麼?”
“微臣聞德慶侯自恃功大,常心懷不滿,口出不遜……”胡惟庸知道不下猛料不行了,遂咬牙道:“甚至還擅用龍圖案,多有逾製之舉。”
話沒明說,但意思再明白不過,廖永忠是想也當個皇帝過把癮了!
“呵呵呵……”朱元璋聞言笑了,笑聲很是瘮人。他看看立在一旁的太子道:“標兒,廖永忠想謀反,你信嗎?”
“兒臣不大信。”朱標搖搖頭,輕聲道:“這些叔叔伯伯可能不太懂規矩,但對父皇的忠心不必懷疑,更沒那個膽子造父皇的反。”
別看太子才二十歲,但水平極高。一番話既打消了朱元璋的疑心,又給廖永忠開,還敲打了告黑狀的胡惟庸。一箭三雕了屬於是。
“呵呵不錯,借小廖個膽子,他也不敢造咱的反。不過他要真敢販私鹽,咱也不能饒他!”朱元璋滿意的點點頭,斜睥著胡惟庸道:
“他都放了什麼屁?!”
“德慶侯常說,以自己滅三國的大功,給個國公尚嫌不夠,上位卻隻給他個侯爵,實在太辱人了。”胡惟庸卻百折不撓,繼續點炮。
“咱為什麼給他個侯爵,鐵券上寫的清清楚楚!”朱元璋一陣心煩,捋了下腰間玉帶。“就算他廖永忠不識字,不會找人念給他聽嗎?”
“德慶侯當然知道為什麼,可他不服。”胡惟庸終於用出了殺手鐧道:“微臣聽聞,他不止一次在酒後胡言,說是上位當初暗示他,對小明王下手,回來卻翻臉不認帳,讓他背了黑鍋……”
“放他娘的狗臭屁!”一直喜怒難測的朱老板,終於一腳踹翻了案。
桌上的文房四寶、奏章題本,稀裡嘩啦落了一地。
胡惟庸趕把頭深埋下去,角卻閃過一抹笑意。
他知道,廖永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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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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