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說完,被烏婆婆打斷,“哎呦喂,我的公子誒,您可千萬別這個心思,他真要親,回上頭烏堡親就是。”
寧心里琢磨著,烏先生遲早得家立業,得為自己謀下一步,置辦宅邸,弄些人手看家護院....至于男人....遇見合適的再說吧,寧笑了笑。
下午申時,烏先生回了山頂的康家堡,寧帶著傻妞來到街對面的茶樓吃點心,這里煮了一碗極為好吃的豆花,寧每日午后都要來吃上兩口,冰冰涼涼十分解暑。
街上熙熙攘攘,來往商賈極多,通往各國行商。
而康家堡很好地為了他們的給予站。
恰恰有一大宛人牽著幾匹馬打前面路過,寧瞧見了,登時喚住了人。
小壯留在章家,小赤兔還在上林苑。
寧想買一匹自己的馬。
用波斯語與對方流,大宛人嫌寧價格得低,有些不想賣,他這些馬只要牽去烏城,價格立馬翻倍,在城外就是賣不出價。
可寧如今練就了一張厲害的皮子。
“您有通關文書麼?能不能進烏城還難說呢....可別不蝕把米。”一番威利,唬著對方將最好的一匹賣給了。
箭步開外的一顆老棗樹下,一道修長黑影長玉立,他輕而易舉在人群中鎖住了那道背影,穿著打扮與在中原迥然不同,著的嗓音,故意遮掩聲,即便如此,一個人的姿態不會輕易改變,他還是一眼認出了來。
他的姑娘變得伶牙俐齒,始終樸素無華,雪白的一抹鬢角在視線前端晃,卻始終不曾轉過那張臉來,終于,買下了喜歡的駿馬,轉過與那大宛人揮手告別,那張毫無瑕疵的臉眉梢飛揚,掛著不諳世事的笑。
“下回再來哈。”
說著他聽不懂的波斯話。
大約是察覺有一道視線打量,眸追過來,四目相接。
裴浚心弦被猛撞了下,就仿佛那塊被挖走的又重新合上,沉寂許久的心恍惚活過來了。
思念,委屈,憤怒,埋怨,不一而足,通通絞在他的心口。
離開了整整五百六十一日,怎麼舍得,將他一個人撂下這麼久。
隔著有些距離,寧眨了眨眼,只覺那人無論姿態形容十分眼。
當然知道他像誰,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那個人,聽說他勵圖治,大刀闊斧改革,讓國力蒸蒸日上,也聽說他坐擁三宮六院,是中興之主。
他不可能出現在這里。
該是許久沒想起他,遇見一影悉的便生了錯覺。
寧了眼,讓傻妞牽著馬往回走。
過街道,回到學堂,傻妞去系馬,寧了手,打算進院門,后突然傳來一道沙啞的嗓音。
“寧。”
寧腳步釘住了。
人足足愣了好半晌,方慢騰騰轉過眸。
他一襲黑衫如墨,影依舊修長拔,那張臉該怎麼形容呢,五深刻又深邃,面頰的明顯削下去不,襯著那威赫越發人。
寧太過震驚以至于盯著他反應不過來。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他怎麼能出現在這里?
裴浚靜靜看著的反應,不論心里如何作想,緒有多濃烈,悉數克制住,面帶微笑上前,“寧,許久不見。”
好不容易找到人,生怕弄出岔子,一向強勢的裴浚選擇穩妥起見,徐徐圖之。
眨眼間,他又是那個風度翩然的年輕帝王。
寧看著他溫和的神,好像只是一位尋常的故友,心頭涌現的震驚,擔憂甚至略微的惶恐慢慢淡去,蹙著眉,四下環顧一周,憂心忡忡上前屈膝施禮,焦慮回他,
“您怎麼出現在這?”
他是帝王,不可輕涉險。
沒有相遇的驚喜。
裴浚鼻尖都酸了,掌心掐出一來,他暗暗吸了一口氣,不聲回,
“祈王私通蒙兀,暗中頗有作,我防著邊關出事,微服私訪。”
這就說得通了。
方才心里那點擔憂也化去。
他不是沖來的,當然知道他不至于如此。
寧點點頭,隨后四目相,不知該說什麼。
當初那樣算計他離京,眼下頗有些尷尬。
他滯留多久?
要請他進去喝一口茶嗎?
寧心里沒數。
對于他突如其來的出現,腦子里一片空白。
裴浚率先打破沉默,“寧,我剛到烏城不久,口了,能請我進去喝杯茶嗎?”
大約是習慣了他發號施令,面對眼前的溫文爾雅,寧有些不適應。
也對,他微服私訪,還是在邊關這樣敏的地界,一旦被敵營發現,將是無可想象的浩劫。
寧神凝重,往里一比,“您跟我來吧。”
徑直帶著他穿過門扉,進前廳的東廂房坐著。
烏婆婆在后院做飯,傻妞還在隔壁學堂逗馬,院子里無人,寧很快去茶水間倒了茶來,立在門口往了一眼,那樣高峻的影坐在并不算寬敞的廂房,連著屋子也顯得仄一些,寧還沒緩過勁來,難以想象他真的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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