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喬易青看向向玟的眼神似乎更有興趣了。

向玟回過神來，連忙擺了擺手，低聲對攤主道：「我是跟喬先生一起工作，不是跟喬先生一起……」

「哎呀我就是這個意思嘛！」攤主說，「向小姐你也很有本事呀！」

向玟微微一笑，一轉頭，卻發現喬易青依舊盯著自己看，遲疑片刻之後，終於還是開口道：「這位先生，您……有什麼問題嗎？」

「有問必答嗎？」喬易青反問。

向玟一頓，還沒反應過來，喬易青已經直接開口道：「你是喬司寧的朋友？」

向玟抿了抿，「你認識他？」

喬易青笑了一聲，說：「認識啊。」

向玟不免好奇，又問：「那你是他朋友？親人？」

喬易青忍不住又笑了一聲，說：「喬司寧說自己有親人嗎？」

聽到這句話，向玟不免察覺到一些不那麼善意的東西，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誰料下一刻喬易青又笑道：「開個玩笑，別在意。」

向玟卻是很難不在意了，臉不善地又看了喬易青一眼，隨後低聲對攤主道：「麻煩快一點。」

攤主匆匆搞完，又問：「需要蓋子嗎？」

「不用，蓋了蓋子不好吃了。」向玟說，「反正也離這不遠，我直接端過去就行了。」

說完向玟就接過那碗酸辣，又朝喬易青的方向看了一眼，轉頭就走掉了。

喬易青輕笑一聲收回視線，抬頭就對上了悅的目。

悅已經吃完了一碗酸辣，了，問他：「你好像對喬司寧很有興趣啊？」

聽到這個問題，喬易青一怔，旋即笑了起來，「你認識他……哦對了，他之前是在霍氏工作過兩年，我一時間居然沒聯繫起來……怎麼，你們嗎？」

「不算。」悅緩緩垂了垂眼，淡淡道，「可是，他應該也是你們喬家的人，怎麼你反倒對自己的家人這麼興趣呢？」

喬易青聞言微微挑了眉，「你連他是喬家的人都知道，還說跟他不？」

「知道也不代表。」悅說，「你們倆還是兄弟呢，你不是也跟他不嗎？」

喬易青先是怔忡，回過神，忍不住大笑出聲，「說的也是，想要跟喬司寧那個人悉起來，可不容易。沒錯，我們倆是有緣關係，不過呢，『兄弟』這倆詞實在是太近了，不適合我們。」

悅臉上波瀾不興，在聽，卻似乎又沒那麼興趣。

「先聲明，我個人對他呢，是沒有什麼意見。」喬易青說，「不過別人不願意搭理我們，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喬家的人，那我也不好著個臉非要去認人當哥吧？你說呢？」

悅聳了聳肩，站起來，繼續往夜市深走去。

喬易青很快追了上來，道：「沒想到我們第一個共同話題居然是喬司寧，這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也是怪我，想帶你驗點新鮮的東西，偏偏挑了這麼個地方。早知道應該去別的。」

「沒關係啊。」悅卻忽然轉頭看向他，「我喜歡這裏的。正如你所言，喬司寧真的很有本事，將這裏打造得這麼好，是值得好好逛逛的。」

「這麼看來，我沒選錯地方？」喬易青很快又笑了起來，盯著道，「那是不是值得一個什麼獎勵？」

悅腳步一頓，轉就走到旁邊賣茶飲的小攤，買了兩杯檸檬茶，將其中一杯遞給了他。

「唔。」喬易青驚喜地挑了挑眉，「杯嗎？」

悅看了他一眼，竟然什麼都沒有說，轉頭就繼續往前走去。

「我其實不怎麼喝甜飲料的。」喬易青說，「不過你給的，我一定喝得乾乾淨淨。」

街上的人逐漸多了起來，肩接踵的行人，讓路邊的小攤都變得遙遠了起來。

而悅只是隨著人往前走著，彷彿是無意識的，卻又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喬易青幾次想喊停下來，悅卻渾然不覺，依舊往前走。

人間煙火中，漫無目的，踽踽獨行。

邊有無數人，卻又像是沒有人。

走了很久，很久。

直到側忽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手捂耳朵，轉頭看向發出巨響的方向。

卻是一臺老式的米花機，在開啟的那一刻驚得附近的人紛紛駐足，等到看清楚狀況后，又付之一笑，繼續走向各自的方向。

人來人往之中，卻只有悅沒有。

米花機產生濃重的白霧氣，飄騰在空氣中，漸漸隨風而散。

而在那濃霧散去之前，看見了一雙眼。

一雙深邃到看不出任何緒的眼。

林立的小攤位后，是高出近半米的各式各樣的小商鋪，喬司寧就站在其中一間小商鋪的玻璃門后，靜靜地注視著紛繁嘈雜的街道。

隔著人來人往，他們著彼此。

彷彿只是一瞬間不經意的眼神錯，又或著誰，早已為此等待許久。

卻早已不復當初模樣。

他邊，有正在低頭給他準備各種食的向玟；

而後，是好不容易追上前來找到的喬易青。

而他們仍舊只是看著彼此。

良久，悅忽然舉起手中的飲料，沖著玻璃后的人出了一個自然到極點的微笑。

好久不見，喬司寧。

好久不見。

抑或是……

再也不見？

【網站連載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