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

  決絕到沒有任何夢境和見面。

  袁白藕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來北京的這幾天，顧寧姐讓他休息。

  但是他卻不能休息下來，因為一旦休息下去，他就會有大量的時間去回憶和思念母親。

  那樣的他太過消沉，他無法從母親離開的這個事實走出來。

  所以，他只能強迫自己去忘記。

  劉淑珍看著再次陷沉默的袁白藕，他紅了眼眶，什麼都沒說，但是當媽的，卻怎麼能不明白呢。

  抬手把他的頭，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想哭就哭出來吧。」

  哭出來或許會好一些。

  是從顧寧那裡知道了，這兩個孩子才失去了母親。

  袁白藕搖搖頭，「不了，阿姨，我們去忙吧。」

  忙一點，再忙一點，他就沒心思去思念母親了。

  他要好好努力啊，掙好多好多的錢，去供姐姐去讀書，去好好過生活。

  這樣，他母親看到後，也會高興的。

  劉淑珍聽到這，便沒有再去安他，知道，這孩子在用自己的方式，來讓自己走出來。 (5,0);

  嗯了一聲，「那你多學一些本領，當將來厲害了，自己去當老闆，去賺好多的錢。」

  「去讓自己的生活，過得更好一點。」

  這樣的他，就會讓已經離去的母親徹底安心了去。

  袁白藕沒說話，只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從崇文市場到西單市場，再到東市大菜場，他們足足跑了三個市場。

  總算是採購了所有需要的滷菜原材料。

  基本上量是按照平日的三倍以上來準備的，用顧寧的話來說，開業當天因為做活，所以人多，滷菜量也需要的大。

  到了後面，滷菜店鋪的客流量會趨於平穩的地步。

  所以，顧寧是讓劉淑珍按照三倍來準備的。

  按照平日裡面，三倍的量劉淑珍是拿不的，或者說能拿的話，也很艱難。

  到底是一個婦道人家，而且好多年沒做力氣活，這也就導致了，現在力氣實在趕不上鄉下做活的人。

  每次挑一倍的菜品，就已經很麻煩了。

  更別說三倍了，有了袁白藕的出現，確實是方便了很多。 (5,0);

  起碼，劉淑珍沒那麼累了，因為力都放在袁白藕上。對於袁白藕來說，這點菜對於他來說，真沒那麼大力。

  要知道，這些菜加起來，也就兩百斤左右，他跑兩趟的功夫，他之前在碼頭扛沙包的時候。

  一次兩百斤，一上午的時間，他能扛到一噸重。

  就知道，他之前的力是多大，如今這兩百斤和以前比起來，在袁白藕看來真是小兒科了。

  趁著劉淑珍去採購的時候，袁白藕來挑菜，他挑了兩擔子的菜，往三棚子上去放。

  兩個人就是方便，一個人照看著，一個人挑，不像是劉淑珍之前，老是擔心自己去挑菜的時候。

  別人把菜了，每次都是讓老闆來多幫忙照顧一些。

  這才打個時間差去匆忙弄菜，只能說，這就是多一個人的好了。

  這一場採購下來，劉淑珍是真發現了袁白藕的好，這小伙子踏實能幹又勤。

  所以，對袁白藕也不吝嗇，回去就給他做了好吃的。

  知道他吃，特意還給他做了夾饃。

  這讓袁白藕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在心裏面默默發誓，他是一定要好好報答劉阿姨他們的。 (5,0);

  滷菜那邊逐漸步了正軌了。

  一個月下來，基本上每天的營業額保持在兩百七到三百五之間。

  顧寧點了一下頭，很是滿意。

  一個月下來，小一萬塊是有的，這房子是他們自己的，不要房租。

  所以沒有房租本。

  只需要付出勞力本，滷菜店現在一共是三個人，劉淑珍，錢大媽，還有袁白藕。

  這三人是長期工，劉淑珍自己不拿工資，但是那天的營業額，是可以隨便花的。

  錢大媽的工資在四十五左右，而袁白藕的工資高一點，在五十五。

  原因無他，他是要看店的，也就是說他不止是白天要忙活，晚上的時候，睡在這邊店鋪，不為別的，就是為了看店，防止有人小來東西。

  錢大媽一開始覺得自己工資，比一個小伙子低，還有些不服氣，但是看到袁白藕的工作量後。

  立馬就服氣了。

  早上四點多就起來，和劉淑珍一起去採購，白日幫忙摘菜，滷菜，賣菜。

  晚上，大伙兒都下班了，連自己都能回去歇息一會，陪陪老伴和孩子。 (5,0);

  但是，袁白藕不行，等到所有人下班了，他還要守在鋪面的後面，雖然不做什麼活。

  但是也不踏實不是？

  連出個門，都還想著，店鋪那邊好不好。

  畢竟，保安的工作也給他了。

  錢大媽也明，前後一合計，明顯的工時更劃算啊，就白天十個小時。

  一個月四十五的工資。

  比兒媳婦還多五塊錢呢。

  兒媳婦可是在紡織廠上班的，是正式的工人，結果咧，還趕不上這個老太太在家門口掙得多。

  不止如此，時間還充裕，舒服。

  這工作多好，是打死都捨不得丟了。

  要知道，以前都沒想過，自己年紀大了，還能掙一份工資咧。

  所以，錢大媽是極為惜自己這工作的。

  才不和劉寡婦那傻叉不一樣，這麼好到的，給弄丟了去。

  說到劉寡婦，錢大媽琢磨了下不太對，便和劉淑珍說了。

  「淑珍老闆，我和你說一件事。」 (5,0);

  劉淑珍在摘菜，聽到後，便抬頭問，「什麼？」

  「我總覺得，劉寡婦他們好像也在做滷菜的生意。」

  和劉寡婦家離得不算是遠，劉家滷菜的味道，是瞞不過的鼻子的。

  更何況，他們胡同就那麼大，來回就那幾個人家，誰家做了紅燒，誰家做了清蒸魚，他們是一清二楚的。

  無他，離得近，鼻子靈。

  再加上肚子裡面油水不多，那不就更是每天到張羅好吃的。

  劉淑珍聽到這，微微頓了下，「劉寡婦他們家，也在賣滷菜？」

  錢大媽嗯了一聲，「我猜的是，我和那劉寡婦認識了三十年，是個什麼人，我在清楚不過得了，平日裡面油瓶用完了，都恨不得倒水進去刷一涮，好在炒一頓菜。」

  「就這個摳門勁兒，去滷菜給孩子們吃，你們覺得可能嗎？」

  滷菜啊。

  就是現在拿了工資，都捨不得鹵，可是看到劉淑珍買的那些大料了。

  花椒桂皮八角香葉，這算起來，哪一個都不是便宜的。

  更別說，還要買原材料，不管是五花還是豬下水，這些，普通人家自己去買？ (5,0);

  倒是捨得，但是誰捨得買太多？

  都是買個半斤了不起了，自己回來在鹵，那還沒算上蜂窩煤爐子呢。

  就拿那煤球來說，到了冬天，北京城的住戶，家家戶戶都是缺煤球的。

  鹵一鍋菜出來，要多煤球？

  算了下，最三塊，還不一定打得住，有些滷菜想要好吃，就拿這豬下水來說。

  鹵得不到時間，咬不啊。

  所以這一鹵基本上都是一天一夜，那算下來，可不止三塊煤球了。

  那普通人家誰捨得？

  因為這樣前後一算下來，他們自己滷菜的本，甚至快趕得上來狀元滷菜買滷菜的本了。

  那自己還鹵個什麼？

  還不如去直接買了算了呢。

  所以，錢大媽前後一合計，劉寡婦那摳手的樣子，是不可能滷菜自己給孩子吃的。

  捨不得那三塊煤球。

  但是，一連好幾天，他們家卻在滷菜，那是為什麼？

  幾乎用腳指頭也能猜到。 (5,0);

  聽到這，劉淑珍皺眉，「他們家怎麼這樣？」

  當初僱傭劉寡婦的時候，對方想學做滷菜的法子，便和自己百般保證。

  學會了，回去絕對不會和家人說，也不會來做一項滷菜的買賣。

  但是這才多久，才兩個星期？

  就開始要做滷菜的買賣了。

  錢大媽，「劉寡婦這人，我是在清楚不過的了，說話向來不算數。」

  「就跟放屁一樣，我當年就上過的當。」

  這話一說，劉淑珍頭疼，「等寧寧回來，我和商量一下，看下怎麼弄。」

  有了這話，錢大媽就放心了，「，那我這邊多幫你盯著劉寡婦一家子。」

  等到晚上顧寧回來的時候，便聽到了劉淑珍的話，「我聽人錢大媽說，劉寡婦他們家也準備做滷菜的生意了。」

  顧寧不意外，嗯了一聲，「做就做吧，反正滷菜這生意，也不可能只有我們一家人做。」

  這是事實，不管是現在還是後世，都無法杜絕國人抄襲的這件事。

  因為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賺錢的買賣，就像是蒼蠅聞到了粑粑，不管香臭，都想來沾一指頭。 (5,0);

  這件事，顧寧解決了不源。

  劉淑珍有些失，「啊，就讓他們學我們啊？」

  心裡不對勁。

  顧寧想了下，和母親說，「媽，有人學我們一樣做滷菜生意，這一點，我們無法避免。」

  「就算是這一次打斷了劉寡婦的，以後還有張寡婦，王寡婦，李寡婦。」

  「你看，我們防不了別人，我們只能做好自己。」

  提到這裡，便問了，「媽，滷菜的手藝，你讓劉寡婦學去了嗎？」

  劉淑珍搖頭，「你提醒過，所以我做滷菜的時候，都是防著人的。」

  每次做滷菜放料的時候，都是讓人出去的，自己一個人在家，而且用了哪些料子。

  也不會讓別人看了去，都是鹵完了，直接把東西給過濾出來。

  也沒倒垃圾桶，而是倒到了茅廁和地裡面，打算漚用的。

  倒外面垃圾桶，怕別人看了料子，自己回去實驗。

  就劉淑珍這滷菜，也是自己實驗了好多次，花了大價錢，這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5,0);

  自然是不會把看家的手藝，讓別人學了去。

  聽到這話，顧寧便放心了去，「那就好了，你也不用擔心，關鍵的手藝他們學不會，所以他們翻不起大浪。」

  「不過這件事倒是提醒我了，我要早點去工商辦把狀元滷菜幾個字給註冊了。」

  應該是狀元有限公司。

  給搶先註冊了去，免得被別人抄襲了去。

  顧寧是個說做就做的子，在和劉淑珍說完的第二天，便趁著上午沒課的時候，跑了一趟工商辦。

  拿了五六個證件，結果工商辦還是卡，不是這個證件不行，就是那個證件不齊全。

  顧寧讓他們說個所以然出來，結果也沒個所以然。

  場面僵持住了，顧寧沒辦法，給方靈鵑打了一個電話，不一會方靈鵑就開車過來了。

  和一起來的還有祁念遠。

  這就讓顧寧驚呆了。

  下意識地拿眼睛去看方靈鵑，似乎在說，你怎麼把祁念遠也給帶來了？

  這是始料未及的。

  這話一說，方靈鵑也跟著頭疼道，「我接到你電話的時候，祁念遠在我方家做客。」 (5,0);

  這下好了，不用邀請，祁念遠就跟著來了。

  祁念遠似乎沒看到顧寧和方靈鵑打的機鋒，他漫不經心道，「怎麼？顧寧，你不歡迎我？」

  他生得極好，眉骨高，眼窩深，鼻口直，面冠如玉，再加上一筆的襯。

  越發襯的他列松如翠。

  俊朗人。

  顧寧聽到這話，了眉心，「不是，祁念遠，我們之間的關係應該沒這麼好吧？」

  這人，不喜歡的時候，便直來直去。

  一開始就把話給放到了檯面上，懶得來弄什麼彎彎繞。

  這話一說。

  祁念遠笑了，他有著一雙桃花眼，笑的時候，瀲灩人，「怎麼？我來幫忙的，你也要趕我出去？」

  怎麼說嗯？

  現在的祁念遠，和以前認識的那個祁念遠，完全是兩個人好嗎？

  以前的那個祁念遠是個瘋批，絕是絕，但是怎麼也掩蓋不住上的翳和偏執。

  怎麼？

  如今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5,0);

  打算走溫潤的路線了？

  哪怕是換了一生穿搭，他上那翳還是藏不住好嗎？

  就像是大灰狼披著羊皮，你不能說，披著羊皮和羊長得很像的大灰狼就是羊了。

  要知道，大灰狼就是大灰狼，他是食，永遠都不會變食草的羊。

  顧寧這是來辦正事的，沒空和這人繞彎子。

  便單刀直了，「祁老闆，你就說你是來幹嘛的吧？」

  「咱們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沒必要這樣繞來繞去，沒意思。」

  說實話，祁念遠見多了繞來繞去，說一句話拐三個彎的人。

  顧寧這種直來直去的，他幾乎是第一次見。

  祁念遠挑眉，眉梢帶著戲謔和興趣，「就不能是我想來給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