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2章 西部戰啟

西北，涼州，武都郡，下辨城。這座看似不大的城池，是武都郡的郡府所在，同時也是橫絕川蜀的秦嶺山脈的北部分界線。在下辨城的東、南、西三側，都是延綿不絕的崇山峻嶺，只有縣城所在的位置，是一片平原，再往北去，便是一馬平川了。

這些年，在關羽和崔鈞的主導之下，涼州的匪患幾乎徹底平息，困擾大漢百余年的羌人之禍，也基本被平定，羌人超過四的部落，都已接劉赫的冊封，並且遷移到了大漢的城池或者村鎮之中，接大漢的教化，剩下的也大多加到了通商貿易之中。

在遷居進漢地的部落中，其中那些較快學會漢話，還有耕作、紡織、製陶、鍛造等技的，或者雖然還不曾學會這些技能，卻已經娶了男人子，嫁給漢人男子的，便可以帶著府發放的戶籍證明，到專門分配的各個州、郡之中，領取房屋、田產等，進行和漢人一樣的生活。

當然，在這一切“好生活”發生之前，也就是在“教化”的過程當中，所有羌人必須在涼州各地進行勞役，修築城牆、道，以及各種水利設施，以此換取日常生活所需，直到他們能夠領到戶籍，為大漢的子民。

短短幾年時間，便有超過五十萬羌人，被分配到了冀、幽、並、司、涼等各地，從事著各種工作，當然也不乏有格強健者，被征募伍，進各支軍隊之中。

而這些部落的首領，多數本就是關羽等人一手扶持起來的，這些首領接劉赫冊封為員，信得過的，便協助崔鈞治理地方，並不那麼可靠的，自然會接到，賜予一個爵位，和鮮卑的步度一樣，在京都頤養天年，雖然權勢不如以往，可這舒適到讓以前的他們完全不敢想象的生活，還是讓他們難以生出任何不滿的緒。

畢竟，絕大多數人都是貪圖安逸的，如果他現在表現出一副不願意安逸的樣子，那只是他覺得自己還不備安逸的條件罷了。

有了羌人，還有不鮮卑、匈奴小部落的加，再加上戰事逐漸平息後，大量的荒地，大量的修築類工作，吸引了不下百萬大漢子民來此尋找安家落戶的機會，也有許多原本進山中做了野人，去戶籍，試圖逃避曾經朝廷的苛捐雜稅的，也都紛紛下山。

因此，如今涼州的人口，比起馬騰、韓遂時期，暴漲了將近兩倍。

而對此，那些漢人們自然是樂見其的，並沒有覺得自己和胡人同城而居有什麼不好。

畢竟他們的城池、房屋、道路，都有羌人在朝廷工匠的指揮下修建得十分致而堅固，城外也已經被開墾出了不農田，其中一半歸開墾者，另一半則劃歸朝廷，由府進行分配，漢人們在某些程度上，算得上是坐其了。

人口暴漲之後，跟著便是涼州駐軍的人數也隨之增加。

在劉赫的授意之下，關羽這幾年在涼州從未間斷過招募軍士，涼州軍團，已經發展到了二十五萬人，其中帶甲之士二十二萬有余，只有大約三萬一年新招募的士兵，還不曾得到屬於自己的鐵甲。

其中十五萬人，部署在了酒泉、敦煌、張掖、武威和北地一帶，用以防備北方可能出現的新敵人，以及震懾西域諸國，畢竟南匈奴雖已被滅，但北匈奴卻還在大漢西北方的草原上縱橫，讓西域小國們膽戰心驚。

剩下的十萬人，便都布置在武都郡，用以防備西川的劉焉。

自從關羽和崔鈞回到之後，負責坐鎮涼州的大將，便是平戎將軍張遼。

這日，張遼照舊在校場之中練武，一把鉤鐮刀在他手中，如臂使指，靈活無比，與關羽那大開大合的春秋刀法，截然不同。

“好！”一名二十七八歲模樣的武將，在一旁掌稱讚。

“呼……”張遼站定形，長長呼出一口氣，將鉤鐮刀收到兵架上。

“將軍的刀法愈發爐火純青了，我涼州軍中，除卻關將軍外，當屬張將軍您武藝最高。”

那年輕武將一邊說著，一邊遞過去一塊溫熱的巾。

張遼接過巾了一把臉，歎氣道：“嗨，這刀法練得再好，又有何用？如今西垂之地如此安定，陛下賜的這柄玄黃鉤鐮刀，怕是都要生鏽了。”

年輕武將聞言，也有些不滿：“聽朝廷使者來報，曹、劉備、孫堅大軍，已在虎牢關外，與陛下和關將軍他們，廝殺多日，如此難得的立功機會，關將軍偏偏不帶上咱們，隻把周遠他們帶去了，實在是偏心。”

張遼臉一沉：“住口，關將軍乃當世神人也，豈容你胡言詆毀？劉焉老賊未死，我等留守此地，也是理所當然，本將軍雖也想要去殺敵建功，可朝廷有命，你我為軍人，豈能心存怨憤，在背後擾軍心？”

那武將連忙告罪：“末將一時口不擇言，請將軍恕罪。”

張遼這才作罷：“好了，晚飯之後，耍上一套刀法，渾舒暢，去，準備熱水，本將軍要洗個澡。”

他正待轉離去時，一名士兵從外面匆匆跑來。“張將軍，斥候有急軍回報。”

張遼一聽，急忙快步上前一把奪過了那人手中的急件。

看過幾眼之後，他仰天大笑，顯得十分暢快。

“將軍，何事讓你如此欣喜？”年輕武將有些不解。

張遼虎目圓睜，看著遠方：“哼哼，老賊劉焉，果然出兵了。兩日之前，漢中忽然出現一支大軍，打的旗號，乃是‘張’字。”

“川蜀第一名將張任？”

“不錯，定然是他。”張遼顯得躍躍試：“當年這廝伏殺馬超將軍，險些讓他得手，之後又和張勇將軍戰到近乎平手，此庶子借此名，楊威八方，哼哼，今日卻是要便宜了我張遼了。”

“來人！”

“末將在。”

“傳令，半個時辰之後，升帳議事，告訴將士們，咱們立功的時候到了。”

漢中，南鄭城，張任和嚴，正在城樓上，眺遠方。盡管此刻早已夜，但在那點點星的照耀下，遠群山的廓，還是依稀可見。

“張將軍，我等到漢中也有兩日了，為何遲遲不發兵攻打武都？”

嚴捋著白須，滿是疑。

張任淡然一笑：“下辨城雖小，多年來，卻被關羽和崔鈞，經營得好似鐵桶一般，何況去武都的路途上，山路艱險，易中埋伏。我軍兵力並無優勢，主出擊，絕無勝算。”

嚴也是戎馬半生的老將了，立刻便聽出了他這話外之音。

“你的意思是……要讓敵軍出擊，來攻打漢中？可是如今關羽不在軍中，只怕他們會以防為主，不會輕易出擊吧？”

張任搖了搖頭：“若是半個月之前，自然是如此，現在，卻是不同。”

“哦？如何不同？”

“劉赫麾下的軍中，向來以軍功為立之本，沒有軍功者，即便是劉赫、高順、關羽等人的子嗣，也難以居高位，更不會得到軍中將士之認同。而有軍功者，即便是鄉野陋之人，乃至流民、乞丐，也可平步青雲，就將名。”

嚴微微點頭：“嗯，此事老夫也早有耳聞。敵軍將士，個個悍勇，作戰用命，其中不乏有此緣由。”

“哼哼……”張任冷笑一聲：“如此雖可大大提升軍士戰意，卻也有弊端。”

“哦？此言何解？”嚴追問道。

“很簡單。軍士戰意高昂，全因立功心切爾。既然是立功心切，見到敵軍在眼前，豈有不出擊之理？張遼雖非莽夫，換做平時，當可冷靜行事，可是如今戰事正酣，眼見旁人個個撈得滿功勳，他們只能在此地枯坐，嘿嘿，縱然張遼忍得住，那十萬涼州兵馬，只怕也是忍不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