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1章 套取白狼

王允滿臉謙遜，卻不再如之前那般惶恐了，仿佛這一切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陛下如此重老臣，老臣全族上下，雖肝腦塗地，難報萬一也。”

說罷，他朝著一旁的王謙使了個眼神，王謙急忙率領眾多大臣和家主，跟著叩拜：“臣等/草民雖肝腦塗地，難報皇恩於萬一！”

劉赫眉一挑，手指輕輕敲打著桌案。

“哦？不知諸位卿與眾位家主，意如何個肝腦塗地之法？”

王允聞言，咬了咬牙，說道：“老臣雖老邁昏聵，卻也知曉，陛下多年來，嘔心瀝，收天下田地歸於朝廷，再由朝廷據生老死葬，戶籍、人丁之增減，軍功、爵位之多寡，另行分配，此所謂‘均田製’。”

劉赫心道：“這老家夥不愧是兩朝老臣，果然見識不凡，朕雖然暗中一直借助商會之手，行此變革，卻從未公之於眾，他能夠了然於心，當真有些不凡。”

王允的回復，也出於劉赫事前的預料，因此他也準備耐下子，聽他後面到底還有何話。

王允見天子沒有表態，心中有些驚疑不定，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更何況自己本就有以退為進之意，如今陛下態度，看起來似乎也是就坡下驢，自己自然沒有改口的理由。

“老臣得蒙陛下恩寵，近年來，借紙質書籍售賣之機，得利厚，其間雖為籌措購置書籍之資，變賣無數良田，然每年售書所得，錢財何止千萬？老臣族主、偏各支，借此財帛之，多有新置田產、宅，不下數十萬畝。”

“紙質書籍一事，一本萬利，當世無雙，此乃陛下之厚賜，老臣豈敢有半分忘懷？老臣願將太原王氏名下，所有田產，水、旱田產，總計六十七萬三千四百余畝，盡數上朝廷，聽憑朝廷分配，絕無二話。”

一言既出，後的諸多大臣和家主，個個驚訝無比。

他們都是跟著王允，一起參與了售賣紙質書籍的買賣，每個家族都從中獲利極多，如今王允帶頭要用這種方式，將其中多半利益，上給朝廷，那他們如何能夠躲得開去？

這讓不人心中升起了不解，甚至是不滿。

莫說他們，即便是劉赫，也對王允突然作出的這個決定，到有幾分詫異。

“這老家夥，為了保住自己的命，和家族的榮耀，倒是豁得出去。”

太原王氏，家族極為龐大，每年開支所需，財帛糧米，不知繁幾，單單依靠族中這數十個在朝為者的俸祿，簡直是杯水車薪。

因此，田產、生意等所得，才是王氏最主要的收來源。

王允將田產給朝廷，便等於斷了家族一大財源，不論是王允還是劉赫都很清楚，這些田產到了劉赫手中，劉赫固然會按照既定國策，重新分配給太原王氏，但這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畢竟王氏不是尋常百姓人家，單單是統計人口，所在州郡，田產分配，就不是短期可以完的。

另外，此舉還將引起跟隨王氏的上百個家族和大臣的不滿，畢竟這也損害了他們的利益。

不過劉赫很快就明白了過來。

“呵呵，壯士斷腕，棄車保帥，不愧是王允，不愧是當今大漢天下第一大世家的掌舵人啊，有魄力。不過……”

他俯視著下方的王允，心中冷笑：“朕可不是要飯的，給點東西，就想打發了。”

心中這樣想著，劉赫臉上卻是十分驚喜的模樣。

“哈哈哈……太師如此恤聖心，真可謂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也，朕心大。快快請起。”

說完，他淡然掃視了還在猶豫、躊躇，甚至是心懷不滿的在場眾人一圈，隨手端起面前的茶杯，輕輕吹表面的名貴茶葉，說了一句：“太師高風亮節，此舉卻不必聲張，諸位卿與家主，也大可不必效仿。”

王允急忙回頭，狠狠瞪了王謙一眼。

王謙原本還是滿心不甘，可是從這一眼之中，便頓時明悟了過來，錢財田產固然重要，若是家命都沒了，還要這些外之何用？

他也當即跪倒在此，連連叩拜：“臣等之富貴榮辱，皆乃陛下所賜，如今社稷所需，臣豈敢不殫竭慮，何惜區區田產？臣王謙，也願獻出族中總計約三十萬畝田地。”

在場的大臣和家主中，許有眼些的，也跟著下跪叩拜，紛紛表示願意獻出自家的田產。

這些人，則七八萬畝，多則二三十萬畝，不一會兒功夫，算上王允的份額，劉赫便已經得到了超過一千二百萬畝田產。剩下還有多半大臣和家主，一個個面心疼之，面面相覷，躊躇不前，把王謙急得牙。

他回過頭去，恨恨說道：“諸位莫非覺得，老夫與太師方才所言不實？或是不舍得這些許田產？”

他一邊說著，一邊還悄悄用手作刀，在脖子上比了個手勢。

這些人見狀，頓時額頭上汗大如珠，齊刷刷跪倒。

“臣等/草民願獻出族中田產，以陛下洪恩！”

劉赫這時才出了滿臉微笑，瞇著雙眼，親自走下去，扶起了王允。

“太師與諸位，這是何必呢？各位於大漢社稷，俱有功勳，如此獻出田產，實非朕之所願。”

王允卻表現出一副極為甘願，甚至仿佛劉赫不收下這些田產，他就不肯起的模樣。

“陛下何出此言？老臣等人，全族上下，能有今日榮，全賴陛下提攜恩賜。若非如此，當年董賊篡逆之時，袁造之際，臣等只怕皆已死於非命。”

“何況紙質書籍，利益厚，陛下本可自專，卻割讓於老臣，如此隆恩，山高海深，我太原王氏，雖九死，亦難報其萬一也。”

“老臣年邁昏聵，於社稷已是無用之人，區區薄力，聊表心意，陛下若是不允，莫非是嫌棄老臣無能？”

說完，他竟至於掩面哭泣起來，王謙等人見狀，也急忙跟著一同泣不聲。

劉赫看著這浩浩一百多人，個個都是當今有頭有臉的人，卻集在此痛哭，著實是心中有些想發笑，可也隻得強行忍住了。

“好好好，太師公忠國，朕豈能辜負如此好意？”

他正式扶起王允，隨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對龔三兒說道：“回宮之後，即刻傳旨，太師王允，獻田有功，賞皇后親繡的龍團錦八百匹，還有朕在上林苑新建的清閬莊園，也一並賜給太師。”

他扭頭對王允說道：“此莊園，有天然溫泉，雖寒冬時節，亦如春日，太師正可頤養天年。至於皇子劉泰冊封一事，太師所言亦是有理，便暫且押後再議。其余人等，今日一並記功，各有封賞。”

王允聞言，如蒙大赦，俯再拜：“陛下天恩，老臣萬謝！”

“叩謝陛下天恩！”

一場讓包括王允在的眾人，都覺得膽戰心驚的滅頂之災，似乎就這樣輕松度過了。

雖然損失了族幾乎所有田產，對這些家族而言，幾乎等於舍去了全族大半的財產，然而終究保住了命，甚至連位都不曾到毫影響，只要掌握了紙質書籍的售賣之權，區區田產而已，不出三年便可悉數賺回。

就在眾人心中放下了千斤巨石，大松一口氣時，劉赫卻再次開口。

“好了，諸位卿與家主，暫且退下，到門外等候，朕與太師，另有家事要敘。”

這短短時間，眾人早就嚇得汗如雨下，渾了，此刻聞言，心中歡喜異常，立刻起，紛紛退到了門外，在小院的暫時休息。

不過一會兒，偌大的太師府大堂之，便只剩下了劉赫，張頜，龔三兒和王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