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9章 混襄

士兵大笑道：“好好好，咱們襄城可比他們建鄴城要大上許多，不愧是太原來的商會，足見是有幾分眼力了。不過例行的檢查還是要做的，東家見諒吶。”秦烈練練賠笑：“不敢不敢，倒是辛苦軍爺了才是。”

那士兵招呼了幾個手下，走到了馬車旁邊，作十分麻利地劃開了幾個袋子。

“哦？好東西啊。”幾個士兵都眼。

這些袋子裡裝的都是一些上好的布帛、皮貨，還有一些用上等鐵打造的農之類，俱是荊揚之地最俏稀缺之。

“不錯不錯，咱們弟兄能用上好的兵鎧甲，說起來可全虧了你們這些商賈，論起來咱還得謝謝你們才是。”

那士兵上是這麼說，但眼睛卻死死盯著一件皮貨，手上不斷輕輕著，大概他回家對自家婆娘時都不曾這般溫過。

秦烈見狀，趕忙上前取出那皮貨。

“軍爺實在過獎了。說起來，小人商會平日常做的都是鐵、布帛、食鹽、香料、珠寶生意，這皮貨卻是第一次經手，也不知這些貨質地如何。軍爺久歷四方，定然見識不凡，還請軍爺幫忙鑒賞一二。”

那士兵聞言大喜，接過皮貨，上下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也不知是真的識貨，還是在裝模作樣，總之最後他眉頭微皺，似是有些不滿。

“哎呀，東家可讓人給騙了。別的皮貨我卻不知，單說這件，實在是品相不佳。我看它皮澤偏暗，想來定是那獵手下手慢了，待那獵死了以後才剝的皮，這卻是賣不出好價錢了。”

秦烈又驚又怒：“哎呀呀，居然還有這等事，回頭小人定要找那幾個獵人算帳，居然敢騙我們旺金商會，著實不知死活。”

隨後他又臉上重新堆起笑容：“此番多虧軍爺識貨，避免了小人日後落下一個經商不信的名聲，小人向來知道荊州治軍嚴謹，也不便以金銀等俗汙了軍爺的眼，不過這皮貨雖然是次等貨，小人也不便再出售，這便贈與軍爺了，還請軍爺笑納。”

士兵連連擺手，就將皮貨往秦烈懷裡塞：“誒，這可如何使得，若教將軍知道了，豈不是害了某家？快快收回去。”

秦烈義正詞嚴：“軍爺萬勿推辭。這等次品若教我留在車隊中，豈不是要壞了我商會的名聲？這可不是行賄，而是煩勞將軍為小人解憂啊，軍爺大發慈悲，定要幫小人這個忙才好。”

士兵面難，隨後咬了咬牙，將皮貨收起：“好吧，看你們遠道而來，且是與征南將軍相，這舉手之勞，某家便幫伱們了。”

秦烈大喜，連連道謝。

那士兵也不再檢查了，對著邊的其他士兵招了招手：“好了，放行。”

待商隊順利進城之後，那士兵再次取出皮貨，滿心歡喜。邊另一個士兵湊了過來，一臉疑。

“李哥，您和咱們兄弟都是大老出，也沒聽說你通鑒定皮貨啊。”

李哥瞥了他一眼：“你懂個屁，一個新兵蛋子，好好學著吧，咱們這襄城的守城兵可是個差，就你哥我這一趟的收獲，就夠你小子娶兩個媳婦都富余了。北方來的這些商會，可真他娘的有錢。對了，告訴弟兄們，今晚李哥我請客，回江樓，有姑娘，嘿嘿。”

那新兵聽了這話，驚喜非常，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還有這好事呢？不過他們怎的就這麼大方呢？我原以為最多給幾個大子就得了，沒想到他們這般闊綽。”

李哥再次白了他一眼：“說你不懂吧，你還真是個榆木腦袋。你真以為他們是賣布帛，皮貨和農的？”

“不然呢？這些東西可都是價值不菲啊，而且那農上用的鐵我看也不是凡品，征南將軍想來是打算將其熔鑄兵的吧？真是好主意。”那李哥卻是哂笑了幾聲。

“嘿嘿，今天李哥就好好教教你。我告訴你啊，這些東西固然是值錢，但是從太原到襄，再到嶺南，來回一趟，再加上從嶺南運回去的香料珠寶等，去掉這幾千裡路途上的開銷，也未見得有多賺頭。人家最大的生意，是駕車的那些馬。”

那新兵一聽，先是一愣，隨後似乎有些明白了。

“哦，我明白了，那些馬形高大，型健碩，分明是戰馬啊。咱們將軍騎的馬怕也最多也就是這等貨而已。”

李哥咧一笑：“咱們荊州，揚州，都不產戰馬，可是軍中依然有不戰馬，可都是這麼易來的。他們用戰馬當馱馬來運送貨，從北方來到南方之後，卸下貨，再換本地產的矮小的馱馬，運上新的貨運回去，嘿嘿，那才神不知鬼不覺呢。”

“將軍早就說過，這些商人雖然面目可憎，唯利是圖，但對咱們而言，卻是大大的好人。否則明知道如今主公和北方激戰如此膠著，將軍豈會讓咱們對出城池的商隊這般寬縱？聽說這生意背後，可有不咱們荊州那些大族參與分潤呢……”

朱燁等人順利進城之後，邊走邊看，隨後朱燁撇了撇。

“原以為這襄是個何等繁華的城池，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嘛，莫說跟長安相比了，我看連徐州的彭城，如今也發展得比這裡強多了。”

秦烈答道：“陛下登基以來，勵圖治，勸農興商，南方州郡尚未王化，自是不可同日而語。”

幾人正走著，前方忽然有幾個商賈模樣的人迎面走了過來。

“朱掌櫃，秦主事，您二位可算是來了，小人可是等了許久了。”

朱燁看了看來人，雖然不認識，但對方既如此說，那自然便是城中商會安排來接應之人了。

朱燁等人的份，並沒有對商會部聲明，這些人自然是真的把他們當太原來的商旅了。

如今朝廷辦的商會也好，蘇、張、甄等幾個大家族的商會也罷，都已將辦事點開遍了大漢各州，還有永興、安民、華泰三大錢莊不久前也在襄城中開設了分號，各地商旅往來愈發頻繁，商會的服務也自然日漸完善。

這幾人看著朱燁後的車隊，目變得十分熱切起來。

按照慣例，車隊上的貨，至會有一大部分在城中商會掛牌出售，如此之多的貨，最後必定能賣出一個好價錢，他們幾個隨行侍候的，自然也能拿到一筆厚的。

因此，幾人十分熱地帶著朱燁等人完了後面的一系列手續，功將貨在商會掛牌以後，便領著他們前往商會名下的客棧。

朱燁等人這次借用的太原旺金商行，也算是商會中頗有資歷的老會員了，待遇自然是極高，在朱燁的主要求下，便給他開了一間窗外能遙到城“皇宮”的房間。

深夜時分，皓月當空，朱燁一邊拭著自己隨的佩劍，一邊眺著那座皇宮，口中喃喃道：“強侯，可是有許多年未見了，也不知這些年了何等的屈辱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