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喝見底,碧螺春三泡之后香氣已然變得很淡,徐行知挲著杯壁,耳邊聽他們談。
其實不用聽,也知道沈清央在飯桌上說的那段話,是說給他聽的。
一直都是這樣的子,遇強則強,口頭上的話不多,但行為永遠不。
讓人永遠不知道心里在想什麼。
徐行知輕闔眼睫,腦海中浮現很久以前的畫面。
那時他們剛在一起沒多久,沈清央畢業旅行,和同學一起,計劃有好幾個城市。
才到第三站,蘇州,就淚眼汪汪地給他打電話,說腳上磨了好多個水泡,好疼。
他當天下午便趕過去,飛機轉車,落地姑蘇時已經是夜里,把人從旅行團定的酒店里撈出來,換了家更好的酒店。
“哥哥。”瘦了一圈,白皙的皮被曬紅,慘兮兮的模樣靠在他懷里,“我不想玩了。”
“好。”他輕的頭發。
于是那幾天,就呆在酒店里養傷,人從懨懨的慢慢變得活潑,會在洗完澡后湊過來吻他,浴袍松松垮垮,姣好曲線畢。
他手指探中,盡嘗好。
“哥哥……”著聲,把臉邁他頸窩。
那段時,是畢生難以忘懷的世外桃源。
旅途結束,徐行知帶沈清央回北城。
下飛機時,松開了他的手。
“哥哥。”仰頭說,“我們先不要告訴徐伯伯和琴姨好不好?”
“為什麼?”他并不覺得他和的關系需要遮掩。
“我害怕。”咬,“我怕徐伯伯和爸爸罵我。”
他覺得好笑,但也未嘗不能理解小孩的心思,于是如所愿。
然而沒想到,這一瞞,就是四年。
“行知。”一道聲音拉回了他的思緒。
關柏言奇怪地敲了敲桌子,“你累了嗎?”
徐行知睜開眼。
會議室里的人已經走盡了。
“有點。”他了眉心,平靜道,“我還有事,晚上聚餐就不去了。”
“你也不去了。”關柏言憾,“行吧。”
“下次約。”徐行知起拎上西服,“我做東。”
午覺睡了三個多小時,醒來后,沈清央洗了個澡,修建自己的那盆三角梅,看時間差不多了,換服準備出門。
喻哲定的餐廳是一家日料,在奧園西南門,以前沈清央陪孟希去打卡過,裝修氛圍十足,味道卻一般,只適合拍照約會。
打車過去,到地方時天已經黑了,餐廳亮起燈,格外漂亮。
下了車,服務生輕聲細語詢問包廂號,領進去。
喻哲已經到了,二樓臨街包廂,靜謐安靜。
“我來晚了。”
“沒有,是我到的太早了。”喻哲站起來,手里還有一捧小花束。
沈清央輕怔,彎笑了下:“謝謝,不過下次不用買了。”
“你不喜歡花嗎,我以為你們孩子都喜歡。”
喻哲心為拉開椅子。
“還好。”沈清央說,“只是我覺得鮮切花活得太短了,我更喜歡自己種。”
喻哲輕挑眉:“好,那我下次就知道該什麼了。”
他推過來菜單,“先點菜。”
沈清央翻開,視線掃過一列列生食。
隨便點了幾樣,侍者收走菜單送上茶,大約一刻鐘之后,菜品被陸續送上。
就在這時候,沈清央擱在手邊的手機亮起。
一個響了幾秒就掛掉的電話,一條信息。
微頓,開手機。
那個灰頭像發來信息,只有簡單的兩個字:
[出來]。
第26章
◎這幾年,你想過我嗎◎
徐行知從陳泊那兒來。
一間陳泊的酒吧, 開業沒幾天,弄得不太安靜,徐行知沒坐多久, 兩杯金湯力喝完, 已經失去全部耐。
說不清是因為人群喧鬧的噪音,還是因為金湯力中過于明顯的檸檬香讓他煩躁。
“要走?”陳泊驚訝,多年好友, 他敏銳知到徐行知的緒變化,“你今天怎麼了, 誰惹著你了?”
“沒什麼。”徐行知隨手出幾張鈔票,在杯下。
出門,吹了風, 他坐在車后座,吩咐司機開去奧園。
到地方, 信息發出,等十分鐘, 不見人,不見回音。
徐行知聽著電話里播報對方已關機的聲,心里冷笑一聲。
餐廳里, 手機倒扣在沈清央手邊。
不太吃得慣生食, 便在壽喜鍋里泡牛吃, 無所謂老不老, 了就行。
裴亦知道這幅牛嚼牡丹的德行, 很找一起吃日料。
“味道如何?”喻哲問。
“還可以。”
他笑了一下, 忽而探幫角沾上的一點湯漬, 這作突如其來, 沈清央下意識后仰, 躲開了他的手。
喻哲的手停在半空。
“我自己來就可以。”發覺自己的反應似乎過于強烈,接過紙巾,“謝謝。”
喻哲坐回去:“清央,你不用跟我這麼客氣。”
沈清央頓了一下。
喻哲凝視著,目帶著溫度:“清央,你覺得自己慢熱嗎?”
“我嗎?”
沈清央了手,想了想,笑著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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