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很忙。”沈清央有氣無力, “你小點聲,沒等我燒死就被你嚇死了。”
裴亦急得團團轉:“你快起來吃藥,就你那小板,吹個風都得冒兩周,快吃藥。”
“知道了。”耳邊一直嗡嗡的,沈清央頭痛得厲害,強撐起安他,“我會照顧好自己的,裴亦,別擔心。”
“我怎麼能不擔心,行知哥也不搭理,我那些朋友沒一個靠譜的,不然——”
混混沌沌的,突然睜開眼:“你給他打電話了?”
“誰?行知哥嗎。”
“打了……”裴亦想到那句“死了也跟我沒關系”,到底沒敢復述出來,只是含糊道,“行知哥說他忙……”
沈清央按著額頭,頭發披下來,沉默一會兒,啞聲說:“別再去找他了。”
裴亦不解:“你們怎麼了,之前在我酒吧里不是還——”
摟摟抱抱四個字,被他咽了進去。
又聊了一會兒,因為沈清央實在頭暈,裴亦強調幾遍讓吃藥后,掛斷了電話。
世界安靜下來。
沈清央躺在沙發上,胳膊垂著。
高燒帶來全的酸痛,加上因為水土不服引起的腸胃炎,一整天都沒怎麼吃得下飯。
線太亮,閉著眼睛,用手背蓋住眼皮。
酒店里只有一人,整個房間都靜悄悄的,唯有中央空調運作的一點細微氣流聲。在恍恍惚惚的疼痛里,沈清央腦海中冒出一個虛無縹緲的念頭——
他竟然真的不管。
這想法來的毫無理由且不講道理,但就是憑空出現,連帶著一點,不易察覺的委屈。
或許是因為習慣了他的照顧,對,徐行知當真算得上予取予求。
即便口頭不答應,最后,也不會真的置之不理。
眼皮幾不可察地了下,片刻后,沈清央抵著額頭,慢吞吞爬起來。
套上外套,寄希于附近還有開著的藥店。
乘電梯下樓,跟著導航走了幾步,路燈線不夠亮,無暇欣賞這座聞名世界的城區的夜,在原地對著屏幕上的箭頭挲方向,冷不丁和路口幾個材高大的黑人對上視線。
后背剎那間冒出一片皮疙瘩。
幾乎是瞬間的下意識反應,轉往回走。
那幾個人果然快步跟過來。
深夜的路口人跡寥寥,沈清央拔就跑,沒幾步,被團團圍住。
渾浮起冷汗,啞著嗓子用英語警告他們:“不許靠近我,不然我報警了!”
幾個人互相對視一眼,輕蔑地笑了,為首的手拽的包,里嘰里呱啦吐著聽不太懂的英語,只依稀辨別出“money”的字眼。
沈清央抱自己的包,搖頭:“我沒有錢。”
下一秒,包帶被用力地扯過去,連帶著人被拽得踉蹌,頭腦被晃得更暈。
怎麼抵得過幾個大男人的力氣,包被搶走,他們好像只是為了求財,圍在一起翻的包。
沈清央趁機拼命跑回酒店門口,聲音發抖地喊保安。
嚇得太厲害,被前臺孩帶進去的時候臉蒼白,手里被塞進一杯熱水,前臺拍了拍的背,告訴別擔心,已經幫報警了。
異國他鄉,遭遇這樣的突發況,沈清央人被嚇得有點兒恍惚,保安找回了的包,翻了翻,證件沒丟,他們只拿走了幾百元的現金。
沒一會兒,一黑一白兩個警員來了酒店,帶回去做筆錄。
“士?”
警局里,黑人警員在沈清央面前揮了揮手,“你還好嗎?我們需要做個筆錄。”
沈清央睫了,回神,微點頭。
手里攥著自己的包,渾繃,低聲將經過復述了一遍。
“錢財損失為285金,士,你有傷嗎?”
沈清央搖搖頭。
白人警員合上筆錄本:“這種事常有發生,那些人經常守在華人聚居的地方打劫,士,你晚上最好不要一個人出來。”
或許是看上去太過瘦弱蒼白,筆錄結束后,警員多問了句:“你有親人或朋友在這邊嗎,我們可以幫忙通知他過來接你。”
“親人……”沈清央魂不守舍地抬頭,神恍惚。
須臾,眼神慢慢聚焦,下意識念出一個名字。
半小時后,徐行知的車停在警局外。
夜幕低垂,晝夜溫差很大,推開玻璃門時隙風吹過,刮起椅子上人的灰綠角。
上靠著墻,雙眸閉合,蒼白,的長發垂著,整個人顯得弱不風。
短短一天沒見,似乎瘦了一圈。
“先生,請先跟我到里面簽個字。”警員示意。
“好。”徐行知收回目。
簽字的時候,警察跟他說了一下基本況,沒到傷害,只是丟失了幾百金,重點在于驚嚇過度,一晚上除了筆錄外一言不發,建議他好好關注一下的心理緒。
徐行知微點頭,垂眼,簽下自己的名字。
簽完字出來,還坐在那兒,懷里抱著自己的包,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什麼,連別人經過邊都沒發覺。
徐行知走過去。
眼皮上的線被影覆蓋,有人緩緩將頰邊的頭發撥開,沈清央自昏昏沉沉中半掀眼皮,看到悉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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