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嗡!”
船緩緩前進,穿過兩座高聳山峰之間的水上峽谷。
站在甲板上,總覺從水上散發出來一不知道是魚的腥味還是水草的味道。
之前看上去還狹窄無比的峽谷,船通過的時候又覺得寬闊無比,在中央本看不清兩岸的景象,高大的樹木小得跟蒿草似的。
站立在甲板上的雲中君突然問:“巫山神到哪裡了?”
丹龍號更進一步深長江上游,遠遠地已經能夠直接看到巫山了。
雖然常言道山跑死馬,但是這個距離也稱不上太遠了。
不過再往上的水域。
丹龍號的噸位的確不太適合再前進,只能夠派遣霸下前往了。
空氣之中一道“法力”波紋傳來,符照便帶來了月宮仙子的聲音。
“已經進巫山深了,現在正在擇址考察,準備建立基地。”
江晁:“五鬼道豢養山魈的地方呢,找到了嗎?”
銅鈴鬼差和哨子鬼差又送來了兩山魈,但是這區區兩月宮仙子肯定是不會滿足的,於是又將他們趕了回去,準備循著他們清楚整個五鬼道的況。
當然,最重要的目標是找到山魈的養基地。
舒:“已經找到了,這一次一定要將五鬼道的山魈抓得乾乾淨淨,還有他們那邊應該還有許多彼岸花的樣本,這一次也都要收回來。”
這一句話,似乎已經定下了整個五鬼道的結局。
江晁覺得這兩個人怎麼走到哪,就將災禍給帶到哪,和他們一起的都得倒黴,跟個災星一樣。
舒:“怎麼會呢,他們不是走到哪,就給咱們將想要的東西送到哪麼,是福星纔是。”
這般一想,也對。
將災禍留給自己,將福氣送給他人。
這纔是真正的福星啊!
事已至此,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
雲中君站在龍角之下,看著遠。
“那就開始抓山魈吧!”
舒:“雲中君有令,速發十萬天兵圍剿妖猴。”
江晁:“哪來的十萬天兵,不就四個麼?”
而且舒不僅僅是己方只有四隻山魈,而對方最有數十個,四個打幾十個,怎麼也用不上圍剿這個詞。
舒:“速速派遣四大天王,捉拿妖猴。”
江晁:“四大天王有五個人的,你這也不夠數。”
而另一頭。
一隻霸下停泊在了一蔽的灘塗之上,殼上的艙門打開。
一隻又一隻蜷於其中的鬼神鑽了出來,站在了岸邊。
看上去威風凜凜,和四大天王似的。
多了兩隻山魈,如今這山魈小隊看上去氣勢也不一樣了,至不再顯得勢單力薄,有點羣結隊的樣子了。
“滴滴滴滴滴滴地!”
護目鏡之上芒流轉,四位鬼神立刻朝著其中一個方向走去。
江晁:“應該不會遇到什麼麻煩吧?”
舒:“還有這樣的好事?”
江晁:“?”
舒:“那我們不就能以合理的理由,向他們開炮了麼?”
敵人不僅不投降,還竟敢向我方反擊。
說著話的時候,不遠的炮臺也順勢轉了起來,就好像也在點頭一樣。
江晁:“你以爲讓炮臺點頭,你就能兩票通過麼,我有一票否決權。”
舒:“這可是民主的呼聲。”
江晁:“大炮有個鬼的呼聲,那不是你讓它將頭轉向哪裡就哪裡,你讓它呼它就呼的麼?”
不過那五鬼道的確不是什麼好來路的,江晁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江晁:“抓了這一批山魈,我就能夠立刻將它們派遣到各地,當作移基站搜索報,同時進行探礦了吧?”
舒:“哪能這麼快呢?”
江晁:“得先培訓?”
舒:“得讓他們先戴上鬼神盔,豎起信號馬尾天線,列大陣,組黑盔沖天馬尾軍團。”
——
古國之地。
五鬼道在山裡有著大大小小七八十個寨子,號稱鬼族或者鬼伯族,加起來有好幾萬人。
而且除了鬼伯族,附近幾乎家家戶戶都信奉五鬼道,供奉有鬼伯的牌位,五鬼道的道主一聲令下其便能讓整個地震天地。
而其總壇的位置,於一蜀的關鍵位置。
不遠就是一座關城。
守著進出蜀之地的關口,也護著五鬼道的總壇。
其中,守將甚至還兼著五鬼道鬼差的份。
守將聽到銅鈴鬼差和哨子二人來報,大驚失地從座上驚起,惡狠狠地看著兩人。
“什麼?”
“巫山神降世,一道天雷將阜縣的阜字給抹去了,以後沒有阜只剩下土縣了?”
“還把自家的巫覡都給打了幽冥地獄之中,毀了你等的佈局?”
“什麼?”
“怎麼又跑來了個雲中君?”
“那雲中君不是雲壁山那邊的神仙麼,怎麼法旨都下到咱們這邊來了,連巫山神都得聽他的?”
“你怎麼不說他一道法旨下到咱們這,讓鬼伯和我等也聽他的呢?”
哨子鬼差低聲說:“雲中君這不是沒下麼,你怎知道鬼伯聽不聽呢?”
守將沒聽清楚,瞪著眼睛看著他。
“你說什麼?”
擔心對方氣急,這個時候銅鈴鬼差連忙說道。
“兄弟莫急,這如今巫山神已進巫山了,不知道現如今已經在何。”
“接下來我二人懷疑,將有大變要發生在巫山之中。”
“還請速速稟告道主,早做準備纔是正事啊!”
守將:“你二人真的沒有誆騙於我?”
銅鈴鬼差唉聲嘆氣:“都這個時候了,我倆騙你還有意義麼?”
哨子鬼差直接別過臉去,一副氣呼呼的模樣:“別人都殺過來了,你還在這裡懷疑這懷疑那,那就等著好了,等別人過來將咱們全部都殺了。”
守將視此二人,若有所疑,然觀其二人不似欺他。
“我這邊人馬都準備好了,就等著你們那邊的消息,”
“現在。”
“你們倆跑回來,說事不僅不了,對方還殺到我們這來了?”
“這讓我怎麼信你們二人。”
銅鈴鬼差一副真意切的模樣,又說。
“兄弟,我二人怎麼敢誆騙於你呢?”
“危難之時,咱們可都是自己人啊!”
“大敵當前。”
“不信自己人,咱們還能相信誰呢!”
哨子鬼差正過頭來,一拍大。
“是啊是啊!”
“想那大事本已了,巫山神都降世了,在我二人的統領之下,阜城都已經拿下了,那郡守都被砍了腦袋。”
“我二人振臂一呼,整個雲郡風雲變,大事矣。”
“誰知道,最後竟然了這般模樣。”
銅鈴鬼差:“我二人能做的都做了,事十分也了九分,但是就這最後一分,神通不敵天數啊!”
哨子鬼差,“沒錯啊,這和我們倆有什麼關係,我們不辭辛勞接下你們都不願意接的活,冒死去楚地爲道主做事。”
“生死危急之刻,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別人,而是五鬼道。”
“我們死裡逃生回來報信,就爲了你們,結果還要這窩囊氣。”
就算二人這般說,守將還是不太相信。
上一次,這兩個傢伙帶回來的消息就足夠離奇,說是一道天雷將疫鬼鬼差和所有鬼徒化爲灰燼。
這一次更加離譜,說什麼一道天雷將整座山給化爲灰燼,玉像活了過來,騎著豹子穿過城中。
銅鈴鬼差立刻開始講道理,擺事實。
“話可不是這般說的,上一次我等說的事,後面是不是應驗了?”
“那雲中君的神巫是不是神通廣大,念一句咒江上召來了多條龍,你等可都是看到了的。”
言外之意,上一次我們說的可都是真的,這一次自然也都是真的。
的確,他們說的話基本上都是真的,除了關於他們自己的那份。
銅鈴鬼差說完,哨子鬼差又站了起來,一副了委屈的模樣。
“上一次也是這般,你們懷疑這懷疑那,就是不信任我倆。”
“咱們可是一心爲了五鬼道,爲了道主啊,一片心全都餵了……。”
銅鈴鬼差立刻攔住了哨子鬼差,一副忠厚老實的臉出苦,不斷地搖頭。
好似在說,別說了,別說了。
咱們兄弟的這份忠心自己知道就行了。
“誒誒誒,兄弟別這般說,道主還是信任我倆的。”
“這不怪道主和其他兄弟,是這雲中君實在是太神通廣大了。”
哨子鬼差氣呼呼地坐下,也不看那守將。
“反正。”
“事就是這麼個事。”
“巫山神來了,風雨來之際,你等若是願意相信我倆,就早做準備。”
“若是不信我來,那就當我倆是叛徒,用你那大營裡的軍法將我二人一起置了吧!”
關城的守將看到二人逃了回來,第一想法的確是如此,問清楚況之後將這兩個屢次誤了大事的傢伙給斬了。
但是如今聽完這兩人說的況,又立刻拿不準主意了。
若是真的如同二人說的那般,胤州的雲中祠的神巫已經將手到了巫山和地之中來了,古老傳聞之中的巫山神也聽從其號令,歸於巫山之中。
面對這樣的大敵,這個時候殺了他們倆確實不合時宜,怎麼著也得讓道主弄清楚況再說。
這個決定他現在不能下了,得讓道主去下。
守將:“消息,北邊的知道麼?”
二人:“這我哪裡知道。”
守將:“道主去面見王了,爲其做法祈福。”
“我會將你二人說的況稟告道主,你們兩個先回總壇去,隨時等候道主法令。”
兩人起,朝著外邊走去。
兩人剛剛還一副雄赳赳氣昂昂,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的模樣,轉過表瞬間化爲了繃的癥狀,額頭細看不知道何時佈滿了麻麻的細汗。
但是走著走著,二人又逐漸地放鬆了下來。
他們剛剛看起來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實則背後的衫都溼了,皆知道自己是在鬼門關門口轉了一圈回來了。
等到走出了大營,穿過校場和營門之外,兩人回頭去。
哨子鬼差:“這天殺的,剛剛我看到他都讓人魈拿著刀在門口守著了,就等著砍了咱們兩個的腦袋呢!”
銅鈴鬼差:“別說了,這一關算是暫時過了,咱們倆的這條小命也算是暫時保住了。”
哨子鬼差又想起了大營之中看到的一些面僵雙目呆滯的軍士,這些人上沒有任何生氣,站在外面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一句話,甚至連頭和眼睛都沒有轉一下。
這些人,便是其剛剛口中所稱呼的人魈。
哨子鬼差:“他將這些人魈煉得不錯,不知道他手裡有多,就是說話全然沒將我們倆放在眼裡,眼睛一瞪像我倆是砧板上的魚一般。”
銅鈴鬼差:“若是你手裡有這般多的人魈,說話也和他一般氣。”
五鬼道聽名字,便知道他們是有五鬼的。
疫鬼和山魈自然是其中二鬼,而這人魈也是其中一鬼,分別代表著天地人神鬼的地、人、鬼。
這些人魈是五鬼道煉製藥製作的,這些人雖然保有了人的意識,但是卻完全沒有了人的毫,只會聽從鬼差的號令,猶如一活。
鬼差一聲令下,其便不畏懼生死地奔赴戰場,哪怕戰死至最後一個人也不會逃離崩潰。
這些大營之中的人魈和那守將聚集在這裡等候多時,就等著二人的“好消息”,便一舉殺雲郡,將整個堇州攪得天翻地覆。
那守將也想要藉此,逆天改命。
而如今,阜縣依舊在武朝朝廷手上。
這可是一座堅城,依山靠水,想要攻打不知道要多人命去填。
若不能將其拿下,直接繞過進楚地的大軍。
其立刻就能卡死水道和陸道,大軍撤都撤不回來。
而且整個堇州並沒有出現烽火燎原的景象,他們這些兵打過去也不過是泥牛海,關於堇州的圖謀也自然作罷。
那守將的前途被堵死了,豈能不氣急,因此剛剛纔對二人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不肯罷休。
哨子鬼差:“接下來該怎麼辦?”
銅鈴鬼差:“雖然暫時留得命,但是看這模樣,這一次比不得上一次了,咱們不死也得層皮。”
“不如趁著現在道主不在,你我二人去拿回屬於我們的山魈,然後去北邊。”
哨子鬼差:“真的要去北邊,咱們那邊也沒有相識的人啊?”
銅鈴鬼差:“我有法子能見到北朝的南王穆朝天,咱們帶著山魈還有五鬼道的去投奔他去當投名狀,定然不比在這邊差。”
兩人打定了主意,做好了計劃。
不過,二人現在面臨一個最大的問題。
再回頭一看,便看到後跟著幾個挎著腰刀的“護衛”跟隨。
那是城中守將心派來,護二人“周全”的。
兩人聲音也低了許多,輕聲罵了句。
“天殺的。”
巫山山脈深。
五鬼道總壇。
這裡既不像城池,也不像村鎮和寨子,看上去更像是一座塢堡,建立在一座半山腰上。
四面高牆森嚴,裡面房屋麻麻地在一起。
沒有街道,只有一條條狹窄的小巷和過道,互相之間甚至還有著木橋連接著。
“快快快。”
“快點下來。”
“莫要說話,那幾個還守在門口哩。”
“怕什麼,這裡也有咱們的人,發現了那幾個小雜碎還敢在總壇你我二人不。”
銅鈴鬼差和哨子鬼差大搖大擺地從牆壁上沿著繩索爬了下來,然後也沒有下山,反而朝著山上走去。
二人可不比他人,是真正地地道道的地頭蛇,五鬼道里爬滾打多年的滾刀。
想要在這裡看住他們,二人有的是辦法跑掉。
“我看這一次,咱們五鬼道是懸了。”
“那雲中祠的神巫,還有那巫山神,那些人沒有嘗過苦頭不知道天高地厚。”
“更別說,那降下一道法旨就讓巫山神都聽令的雲中君了,我看道主這次,怕是要栽大跟頭了。”
“什麼栽跟頭,我看是不行了。”
“不聽你我二人言,鬼道覆滅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