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鐵盯著沈云起。盡管他喝了酒,可他還是看得清楚沈云起適才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憤怒。
老鐵抬眼看著樹上的繩子,低頭啐了口痰,鞋子在濃痰上一擰,心想:老子吃你兩顆破粽子,你給老子臉瞧。
王八蛋。
今日不整整你,明日你就該了板!
老鐵站起來了,走到挖土的地方,自箱中特地挑了一把不好使的鏟子。
這鏟子的木頭糟了,與鐵的銜接十分晃。
他扭頭對一個男人道:“把這些工收走!”
男人了把汗,照做。
老鐵拎著鏟子過去了,“那個誰,你過來。”他看著沈云起。
沈云起走到老鐵面前。
老鐵:“你去挖土。”
沈云起冷眼看著老鐵:“我來記數的,不是來挖土的。”
老鐵樂了:“記數這活清閑,有時候也得替別的差,你瞧見大李了,他不也去頂木匠的差?你若不干,那你就走。”
沈云起攥了攥拳。
才干了這麼會子就走,回去家里必然不好代。
他接了鏟子,很快發現了問題,扭頭看向老鐵:“換一把。”
老鐵笑:“沒了,就這一把。”
沈云起攥了攥手里的鐵鏟。
楊木匠鋪。
正在做椅的辛月影右眼皮上了張宣紙碎片。
但不管用。
仍是跳,跳得心如麻。
實不放心,從外面買了個水囊,特地選了個最大的,又去楊木匠鋪子里蓄滿了水,說是去看看。
辛月影提著水囊去了筑地。
此刻已是黃昏。
記數的地方只有一個打著赤膊,皮黝黑的男人在記數,不是大李,也不是沈云起,樹蔭無人,只有一串粽子繩隨風晃。
不妙。
辛月影快步走過去,問那赤膊男人:“大哥,勞煩問一下,記數的阿牛在哪?”
男人指了指遠。
辛月影順著男人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見是一群男人在挖坑。
辛月影跑過去,從坑里發現了沈云起。
沈云起打著赤膊,臉上上染著土灰,他手里的工十分難使,登鏟時不能使全力,使得他更加費勁。
辛月影登時急了:“老三!過來!”
周圍有人哄笑:“喲,阿牛,這誰呀這是?”
沈云起皺眉,從坑中健步上來,先抓了辛月影手里的水囊咕咚咕咚喝下去,他仰頭灌了良久,最終將余下的盡數兜頭澆在自己的臉上。
縱澆了滿頭涼水,他腦袋上仍有熱煙往上冒。
辛月影沉聲道:“你怎麼干這個了!老鐵呢?我找他去!”說著話,轉要去找。
沈云起冷聲道:“你管我的事。”
辛月影回頭看著他:“咱不干這個了,走,回家!”
沈云起臉更難看了:“讓你別管你聽不見嗎?你老往這湊什麼湊?是因為這男的多是怎麼的?”
真氣人呀。
辛月影:“怎麼不分好賴呢?那老鐵故意刁難你,看不出來嗎?還在這里繼續做什麼?跟我回家!”
沈云起沉聲道:“他沒刁難我,你管我事。”
他要面子,此刻必然不會跟辛月影面前抱怨自己挨欺負了,辛月影自知問沈云起問不出結果。
扭要去找老鐵。
“你別管了行不行?”他加大嗓音,不人往他們這邊瞅。
沈云起沉聲道:“你回去別跟我二哥還有我娘多!聽見了麼?”
“咱不干了行嗎?”辛月影問他。
“不行!你趕走!”
沈云起轟。
辛月影拗不過沈云起,但沒走,茍在遠高高摞起的青石板后風。
日頭很快落了山,筑地的人陸陸續續離開。
沈云起出了坑里,正要走,卻被老鐵攔下了。
“你跟我在這守著,稍后會有道士來做法。”老鐵冷眼看著沈云起。
大李也回來了,一瞧沈云起曬得黑了不,上淌著熱汗,便知道他到底還是遭了老鐵的刁難。
大李本可以走,卻又怕老鐵再刁難沈云起,于是也便一同留下。
不會兒,金樓的東家遣了下人送來七寶琉璃瓶。
盒子打開,琉璃瓶于月華之下生。
幾個道士也很快來了,陸陸續續下了土坑,將七寶琉璃瓶置于小桌之上,聽得更夫敲鑼,吉時已到,焚香祝禱,法事開始。
上面圍了七個人,也有七寶之意,之中包括大李沈云起和老鐵。
老鐵見沈云起竟然還肯繼續干,其實心里也很意外,他收了人家兩壺好酒,不能明著把人趕走,可倘若容這小子繼續留在這,只怕以后必是個心患了。
老鐵盯著供桌上的七寶琉璃瓶。
七寶琉璃瓶價值不菲。
若讓這小子打破了,必讓他賠個傾家產。
老鐵出一抹得意的笑,挪至沈云起的后。
抬起手,趁人不注意朝著沈云起的腰桿推去。
手還未到沈云起的腰桿,他形一晃,倏爾避開,老鐵子失去重心,朝著坑里摔下去。
坑里的道士正唱經,冷不丁摔來個人,驚訝的看著那邊。
老鐵出了丑,指著沈云起大罵:“你臭小子推我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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