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起著漫天星斗,驀地出聲:“云起,信不信二哥?”
沈云起一怔,惶向二哥。
第74章 家人
兄弟二人的目對視在一起。
沈清起移目向璀璨星河,清淺一笑。
“我記得以前給你買過一匹小馬駒,汗寶馬,一千兩銀子。
養了幾日,死了,我眼睛未曾眨過一下。
那時候我做夢也想不到,我沈清起的人,有朝一日會因得為我吃藥的銀子丟了,而病了三天。
更不會想到,會為了一碗不算上乘的燕窩,與我推來讓去,舍不得喝。
咱們沈家打了一場敗仗,敗的一塌糊涂。
敗了就是敗了,我認。
可勝敗乃兵家常事。
老三,你若信二哥,且記著,別看輕我,更別看輕你自己。
終有一日,二哥會帶你報仇雪恨,還沈家一個清白。
冤有頭債有主,不要把你的苦難牽連至無辜的人上。”
沈清起說完了話,移目看向沈云起。
沈云起一雙黝黑的眼睛定定的看著二哥。
沈清起清淺一笑,探出指頭了他額頭的傷疤。
輕輕一推,沈清起玩世不恭的笑:“尤其是我媳婦,你再敢氣,我不客氣。”
沈清起回屋的時候,辛月影早就夢會周公去了。
炕桌上擺著幾頁紙,上面只是滴了幾團墨點。
屋子里小灶上文火卻留著他的足浴藥,足浴桶就擺在旁邊,上面搭著一條帕子。
滿室藥香。
他將白紙撂回到桌上。
定定的著四仰八叉躺著的辛月影。
沈清起的角溢著笑意,凝目看著潔的臉蛋,他探出手,手卻停頓在半空之中。
他下意識的垂眼,看著自己的,眼中的,漸漸黯淡。
他最終收回了手,無力地摁了摁自己的。
翌日,辛月影被早早的起來。
沈清起要去縣衙那邊,所以打算先給梳頭。
賴床,翻了個,了口水:“不用,我自己隨便弄弄就行了。”
沈清起:“母親瞧你頭發蓬,定要幫你梳洗。”
辛月影想想覺得有道理。
迷迷糊糊的打了個哈欠,才想起,沈清起便讓將頭枕在炕沿邊。
辛月影手腳并用,像只螃蟹似的將頭調至炕邊。
沈清起的手輕輕托起的脖頸,將的頭發逐一攏到手中。
他輕手輕腳的給梳好發,沒再吵,挽著椅出去了。
辛月影這會兒也醒了盹兒,坐起來,順著窗看向窗外。
霍齊自東廂出來,依舊賊眉鼠眼的看向這邊,將包袱藏起來。
到底什麼東西啊!真的很好奇。
今日沈云起似乎消停了不。
辛月影午后打算做一扇竹藤屏風,屏風打開共八扇,每扇以木架橫分三層,三層之中橫一細竹,里面可以放書卷。既觀又實用。
想是這麼想,但卡在屏風折疊這一步了。
打算下山去問問楊木匠,正好將椅賣掉。
辛月影正裝貨,沈云起不知道從哪里過來,幫著將椅放在驢車上。
辛月影瞥,不見他前懸掛大粽。
稍稍安心。
辛月影趕著驢車朝著小徑走,后聽得腳步聲,沈云起朝著這邊快步走來。
“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他說。
辛月影被發了好人卡,居然是他沈云起。
回頭詫然看著他。
沈云起追過來,皺眉,聲音很低:“我無法跟我娘嚷嚷.......”
見他說了掏心窩子的話,辛月影驀地剎住驢車,回頭看著他。
沈云起走到辛月影面前,他垂著眼,沉聲道:
“拿阿鴻換了我的命,我對有愧。二哥是我自小疼我護我的人,我對他又敬又畏。有時候我心里說不上為什麼,總是堵著一口邪氣,你念叨的我煩了,我就沖你來了.......”
他垂著眼,把聲音低:“之后我也后悔。”
辛月影看著他,沒說話。
沈云起:“我知道我最不該嚷嚷的人是你。”
辛月影冷眼看著他:
“你跟孟如心不一樣,拿你二哥做底,你視你二哥為天。所以你跟我再犯渾,我沒真跟你著過急,也沒用過損的法子算計過你,我拿你當弟弟。
十二歲到十六歲,人生最好的一段年華,終日不得自由,囚于牢里,就算是一只小也會變得兇狠。”
沈云起抬眼著。
辛月影:“咱們是一家人,每天在一起過日子,鍋免不了勺,總有個磕磕絆絆的時候,但因得咱們是一家人,所以沒有隔夜仇。”
辛月影趁著他這會兒懂人事,著再講幾句:
“你也不該對娘心存愧疚,你最該謝的是將你視如己出的這份,草原上的猛,當面對惡劣條件之下,會親自吃掉孱弱的崽去換強壯崽的活路。”
他懷著愧疚過日子,這日子只能越過越混球,語重心長告訴他:“可以恩,但別愧疚,你懂嗎?”
沈云起點頭:“知道了,還有,我說以后會還你一千一百兩是真的。”
辛月影兩眼一翻,有點想暈:“啊啊,老三吶,這頁快翻過去,談下一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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