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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釣餌》 第302章 大結局(上)

轉回陳桑打電話舉報江榆的那天晚上。

    前腳,陳桑剛將江榆送走。

    後腳,就被周羨南呼喊著抱住了大

    “桑姐,你是我唯一的姐,我可是把棺材本都投進了這家店。你這麽一通作猛如虎,是要把弟弟往火坑裏推啊!”

    陳桑:“你負責日常經營嗎?”

    周羨南撥浪鼓搖頭:“就負責年底拿分紅。”

    陳桑:“那你知道收容聚眾溜冰的事兒嗎?”

    周羨南繼續搖頭:“不知道。”

    陳桑一掌拍在周羨南肩膀上:“得虧是在你現在不知的時候,我手就幫你舉報了。要不然,等再過一陣子,這事兒被挖出來,你就隻能高歌一首《鐵窗淚》了。”

    周羨南一臉怔愣:“有這麽嚴重嗎?”

    霍嶢一手將周羨南從陳桑腳邊提溜開。

    “國家打擊違法犯罪,對於溜冰的事兒零容忍。別看你現在這麽胖,一進火葬場,帶骨連灰才兩斤。”

    陳桑從善如流地附和:“所以,為了激我救你於水火,今晚的單就記在周爺賬上了。”

    周羨南:“沃日你們這一唱一和的,哪兒是未婚夫妻啊,分明是雌雄雙煞吧?”

    就可著他一個人謔謔了。

    周羨南可憐地看向商湛和陸懷川,想讓這兩人為自己說幾句話。

    商湛:“我覺得陳桑說得有道理,最近國家對這塊的管控確實嚴,到時候萬一出了事,連你爹都撈不你。”

    陸懷川:“附議。”

    周羨南:“……”

    沒了。

    卒!

    陳桑其實好奇,陸懷川是如何在波詭雲譎的港城,功活著回京,但始終一直沒找到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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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那天晚上回去時,專程對著霍嶢問起:“陸懷川怎麽還活著?”

    霍嶢悶笑一聲:“聽你這意思,是想分分鍾送他進火葬場?”

    陳桑後來也覺得,這問題問得實在有歧義。

    連忙解釋,“我不是那意思。”

    霍嶢把玩著的長發,將人摟到邊:“嗯,我知道。”

    陳桑在他懷裏仰起頭:“那你倒是跟我說說啊。”

    陳桑懷疑霍嶢就是故意釣胃口。

    霍嶢確實不想提及這件事。

    因為提到港城,就勢必會涉及到陸昀知。

    每個男人心中或多或都有點占有,他也不例外。

    即便霍嶢很清楚,陳桑對陸昀知無

    但這並不代表,他對陸昀知不曾心懷芥

    隻是,眼前著陳桑求的目,霍嶢忍不住心頭一,沒好意思拒絕。

    他一向抵擋不住

    “先說陸懷川整死林嘉亦這事兒,陸修川後期找了個替,替他坐牢去了。順道,為了防止這件事事後被發現,陸修川直接找人炸了監獄,將那個替炸死在裏頭,搞了個死無對證。”

    陳桑跟著追問:“然後呢?”

    霍嶢:“功高蓋主,這語聽過吧?”

    陳桑扁了扁:“你這話說得好像我沒上過大學。不說別的,就這語,凡是上過比克布瑞克大學的人都知道。”

    “懂了。”霍嶢秒懂的梗,“big brick是吧?”

    大專yyds。

    霍嶢開始說起港城的事,“陸修川平日裏行事太過張揚,跟陸昀知之間難免生出嫌隙。後來,陸修川大抵覺得他能扶持一個陸昀知上位,自然也能扶持第二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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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心難免會發生改變。”陳桑猜測道,“就像當初,陸修川和陸昀知的合作,是建立在陸修川想為自己兒子報仇的況下。”

    “可如今時日一長,他越是站在權力的巔峰,越是不想屈居於人下?”

    通俗點來說,就是攝政王扶持了一個皇子為太子,眼看著太子即將上位,可自己又不甘心屈居於人下,就想重新扶持個傀儡上位。

    用那個傀儡代替太子的位置,這樣一來,最終的掌權者還是自己。

    陳桑跟陸修川打道的次數不多。

    但從上次遊艇的匆匆一麵,就能看出陸修川此人麵上謙和,實則生活張揚恣肆。

    陸修川不甘心屈居於人下,可陸昀知又怎是什麽好相與的角

    “這隻是其中一個理由。”

    陳桑不解地看向霍嶢,但聽得他絮絮說道,“還有一個原因是,陸修川發現當年,表麵上是陸昀知的其他兄弟害死了他的兒子,實際上,這一切都是陸昀知設計的。”

    “你說什麽?”

    陳桑當真懵了。

    要是往回推算,那期間作為陸家鬥最嚴重的一段時日,陸昀知獨善其,並未權力爭奪的漩渦中心。

    陳桑回想起來,“當時,他應該還在京大吧?”

    “對。”霍嶢薄勾起一輕嘲,“要不然,這些年來陸修川也不會一直沒懷疑到他上。”

    “這事兒最後被陸懷川挑破,陸修川一經查證,發現果真如此。這不,他才找到陸霆天,想要跟他合作阻止陸昀知上位。”

    這世上沒有永恒的朋友,隻有永恒的利益。

    前一刻還言笑晏晏的人,下一秒就能短兵相見。

    陳桑知道陸霆天的能耐,譬如當初自己被抓去不夜城時,霍嶢正是找上了陸霆天,特意請他出山,為的就是製住陸霆天。

    陸霆天雖然年事已高,但畢竟占著一個坐館的位置。

    混跡港城江湖這麽多年,餘威猶在,依舊有一幫忠心耿耿的幫派叔父選擇追隨於他。

    陸霆天認為陸昀知殺戮過重,早已對他心生不滿。

    而經陸修川主上門後,兩人一下子達共識。

    原本,要不是陸懷川出了害死林嘉亦的這檔子事,陸修川的第一扶持目標,非他莫屬。

    但陸修川剛剛心策劃了一場監獄炸案,不便於讓陸懷川麵於人前,因此,這才想到了扶持陸昀知那位雙殘疾的大哥。

    為此,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廢除幫派中,關於有殘疾者不能當坐館這一規定。

    陸修川和陸霆天想廢除這一規定,勢必會驚即將繼任坐館的陸昀知。

    由此,陸家的鬥在時隔多年之後,再度以腥風雨的方式拉開了帷幕……

    *

    陸懷川站在客廳的窗前,俯視京市的滿城煙火。

    這是他升任副院長後,醫院為他新換的宿舍。

    比起從前貧瘠的隻有幾十平的兩室一廳,這裏的麵積更大,地理位置也更為優越。

    原來,這就是人上人的覺嗎?

    從小到大,陸懷川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東西,都要靠去爭,去搶,才能得到。

    就像他如今坐上副院長的位置,為醫院裏不容置疑的二把手,靠的也是自己的能耐一步步往上爬。

    但或許是因為今天在醫院裏做的手太多,陸懷川在床邊站了一會兒後,便已經覺到疲憊。

    他回看向畫架上夾著的那張照片,照片上的孩,紮著一個簡單的馬尾辮,渾上下都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幹淨、不染塵埃。

    跟在泥沼中的他,有著天壤之別。

    回想當初,在港城讀書的他,好不容易爭取到去市立醫院實習的機會。

    卻沒想到,有一天,當他上完夜班回住的途中,路過那條暗巷,幾個醉酒的男人看見他,將他強行拽進了巷子裏。

    縱然他拚命反抗,卻還是逃不過被下侵犯的結局。

    一個男人,被另外幾個男人……

    嗬,這事兒是聽著,便覺得諷刺。

    他想過去死,可那些做惡事的人都不曾去死,憑什麽要讓他先放棄生命?

    作為一個醫學生,陸懷川比尋常人更懂得人經絡管的分布。

    他製定了縝的計劃,並在第二天晚上的同一時間,再次出現在了那條暗巷之中。

    那些男人照常在那個點喝得爛醉如泥,看到他,還出聲在那裏無地調笑。

    “小子,知道哥哥們的好了吧?今兒個都主想要了?”

    那個人,是最先死在陸懷川手刀下的人。

    當然,陸懷川並沒有輕而易舉地一刀結果了他。

    而是在他活著的時候,親自讓他到淩遲的覺。

    第一刀,落的就是他臍下三寸。

    一個接著一個,最後剝皮拆骨,將所有的罪惡都衝刷於那條常年不曾幹淨過的臭水裏。

    那一天,陸懷川為自己手刃了仇人,同時也第一次嚐試到了主宰人生死的滋味。

    那種覺,讓他格外迷

    以至於後來,他被招募進“賞金獵人”的組織時,並沒有選擇拒絕,而是在短時間,迅速為組織排行榜的榜首。

    說來也巧。

    陸懷川登頂的那天,陸修川養在邊的兒子全部死完了,這才想起他這個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主找上了他。

    陸修川看到陸懷川之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

    “以後那些不流的事,不要再做了,隻會丟我的臉。”

    陸修川派人替陸懷川做完掃尾工作,謹防警方日後會追查上門。

    那日,同樣是陸修川帶陸懷川回陸家認祖歸宗的一天。

    時隔多年,陸懷川依然記得,他一下車,就聽到傭人提及爺即將出國的事

    他在門口跟陸昀知有了一次短暫的相遇。

    陸昀知隨口了陸修川一聲“小叔”,得知他是陸修川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後,陸懷川下意識低下了頭,以為自己會到嘲諷。

    但實際上,陸昀知並未對此做出過多表示,隻是簡單地對著他點了點頭。

    從始至終,陸懷川都不曾在陸昀知的眼神中,看到一嘲諷。

    更多的,是一種漠然。

    一種毫不曾在意的漠然。

    相比於嘲諷,漠然的眼神越發讓陸懷川的心裏覺到不舒服。

    尤其是,當在他麵前一向盛氣淩人的陸修川,居然那麽和、甚至有些討好地對著陸昀知問候時,那種被上位者強勢威覺,始終充斥在陸懷川的心中,得他幾乎不過氣來。

    兩人肩而過時,一張照片無意間從陸昀知的上掉落。

    陸懷川無意間撿起,本想追上去還給陸昀知。

    低頭看照片時,不被照片裏孩那般幹淨清冽的氣質所吸引。

    看著跟自己差不多的年紀,穿著一的模樣,漂亮得像是校園劇裏的主角。

    等到陸懷川回過神來時,發現陸昀知早已坐上了離開陸宅的車。

    而那張照片,也就此被他所保留。

    說實話,自從暗巷裏的事發生過後,陸懷川便對男之間的親關係產生了抵的心理。

    他試著找過人,發現自己對此毫無覺。

    甚至,也嚐試過男人。

    然而,那種覺更讓他從心底裏覺得厭惡。

    還沒等接近,就讓他想起了暗巷裏的噩夢。

    唯獨那張照片上的孩,再一次讓他產生了那方麵的衝

    也隻有看著的時候,陸懷川才覺到自己骯髒的心靈得到了淨化。

    他試著找過,甚至專程打聽過陸昀知在海外時,邊是否陪伴著這樣一個孩。

    但事實卻是,陪在陸昀知邊的除了家族安排的相親對象之外,並沒有其他人的出現。

    陸懷川見過陸昀知後來的未婚妻,名莫婭,是個有著的明豔人,長相很歐也很開放。

    見麵的第一次,就問他要不要一塊去洗手間吃個快餐。

    陸懷川婉拒了這種所謂的“派對文化”,甚至有些憾。

    原來,最後跟陸昀知訂婚的孩,並不是他當初照片上看到的那一個。

    就連陸懷川自己都沒想到,他後來竟會在霍嶢的邊看到照片上的孩。

    變得明顯跟照片上不一樣了。

    照片上的,幹淨,清純,純粹得好似礦泉水一般。

    可現實中,漂亮、致、嫵而迷人。

    時間的流逝,讓長為一個跟從前完全不同的人。

    又或許,這才是真正的

    那張照片隻是傳達了一種假象。

    沒在陳桑的上,看到自己想要的幹淨,陸懷川突然就覺得有些無趣了。

    不過,有些事其實還可以變得更有趣的,不是嗎?

    陸懷川頭一次給自己的堂哥打了電話。

    電話接通後,第一句就是,“還記得你之前照片上的那個孩嗎?我在京市看到了。”

    陸懷川想,他那位始終立於金字塔頂尖的堂哥,定然是的吧?

    要不然,也不會在收到消息後,第一時間選擇跟早已商定好的未婚妻退婚,毅然決然地選擇回國找

    他不信用陸家在京城的各方勢力,苦心搜羅陳桑母親落在外的那枚玉佩,也隻是為了跟有個重新開始的契機而已。

    是啊,若是不,他又怎會為了,弒父殺兄,一路踏著上位。

    陸昀知其實想過給陸霆天和他那位雙殘疾的兄長留下一條生路。

    隻是,當那位兄長提議控製陳桑來要挾陸昀知時,他徹底瘋了。

    時至今日,陸懷川都記得那一天,陸昀知踩著海而來,麵容染,宛若來自地獄的殺神。

    “我的話放在這裏,隻說一遍,別他媽去惹!”

    “想殺我,盡管來!”

    ……

    彼時的陸昀知早已抵達權力的巔峰,在陸霆天和陸修川全然未曾預料的況下,他早已暗中聯合三合會裏的各方元老,給予兩人沉重一擊。

    陸修川擔心陸昀知會趕盡殺絕,將自己最後的退路留給了陸懷川。

    他對陸懷川說:“好好活著。”

    陸懷川淡淡地點了點頭,說了聲:“好。”

    他當然會好好活著。

    而陸修川,則是該代替他前往地獄,為他母親的鬱鬱而終而懺悔。

    上窮碧落下黃泉。

    母親,這麽多年過去,你的兒子終於將你最的男人送下來陪你了。

    惟願你此生願已了,後世得以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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