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這天,言歡跟楊華包了一桌的餃子,有酸菜餡兒的,白菜餡兒的,香菇餡兒的。
楊華笑著說:「小紀最吃我包的餃子,說我和的餃子餡兒特別香,小歡,你去打電話他一起過來吃年夜飯吧。」
言歡去打電話,打通后,卻不是紀深爵本人接的,是郝正接的。
「郝特助,怎麼是你?」
郝正道:「太太,爵爺現在有點事兒,想找您過去。」
「找我有事?」言歡有些不解,「可馬上就要吃年夜飯了。」
「不著急,太太,我現在開著車剛好就在您樓下,勞煩您下樓,我開車帶您去跟爵爺匯合。」
言歡笑著說:「究竟賣什麼關子,這麼神。」
郝正道:「爵爺想給太太一個驚喜。」
「那我換套服,勞煩郝特助等一下。」
「好的太太。」
掛掉電話后,言歡說:「外婆,我要出去一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你跟哈德要是了,先吃,我回頭晚上回來陪你們吃點。」
「是去見小紀嗎?」楊華兩眼冒。
言歡應了一聲,去帽間換服了。
楊華笑起來,「去吧去吧,年夜飯晚點吃也沒什麼的。」
……
外面冷,言歡穿的很厚實,穿著一件白羽絨服和一條厚厚茶線,脖子上圍著條厚圍巾。
臉上,素麵朝天,只有上抹了點口紅。
長發隨意扎在頭上,一個丸子頭。
打扮穿著不像是去約會的,很慵懶很隨。
言歡從樓道里出來時,郝正站在車邊愣了下。
沒想到言歡穿著這麼非正式。
言歡走到車邊,郝正還特意詢問了一番:「太太,您確定……不穿正式點兒?」
「是去什麼高級餐廳吃飯嗎?」言歡問。
郝正淡笑著搖頭,拉開後座車門,「倒也不是,上車吧,反正太太這樣好看的人,就算披個麻袋也是好看的,您怎樣爵爺也都是喜歡的,也無妨。」
言歡倒也沒在意,不做演員后,常年在外導演拍戲,坐在攝像機面前,穿的都很隨意,通常一件大棉服套在上防寒就開始工作了。
工作時很有時間和力去注意著打扮問題。
至於日常,就更不喜歡在這上面花費過多時間了。
都說腹有詩書氣自華,言歡倒寧願把時間花在讀書和學習上。
不甚在意貌這件事。
言歡的才華和氣質也足以令人忘記過分貌這件事。
郝正開了很長時間的一段車。
言歡出來時,外面的天還沒全黑,現在車窗外的天,已經漆黑。
言歡忍不住問:「郝特助,我們究竟是去哪裡?」
「快到了,太太,我左右不能拐帶您。」郝正打趣道。
言歡倒沒那麼想,郝正跟在紀深爵邊多年,紀深爵察人方面又若觀火,郝正不可能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來。
只是,好奇,紀深爵到底想幹什麼。
很快,車子到了山腳下。
這座山,月牙山,是北城的旅遊景點,言歡沒來過,但也聽說過。
「郝特助,你帶我來月牙山幹什麼?」
大晚上的來爬山?
紀深爵不至於那麼智障吧。
「太太,我只能送你到這兒了,您得自己上去了。」
「……」
言歡一路狐疑的從山腳往上走去,點著昏黃路燈的樹叢里忽然躥出來一個人影,嚇了言歡一跳。
紀深深捧著一個箭頭牌子,笑的出一口小白牙:「嫂子,往這個方向走,你就能見到我哥啦!」
言歡無奈笑著嘆息:「紀深爵到底在搞什麼鬼。」
「驚喜哦,快快快。」
紀深深推著言歡繼續朝上走。
第二站,遇到了一邊煙一邊抓著箭頭牌子的陸湛。
陸湛像是被人綁架來似的,表極為不願,對言歡指了指上面,「老紀自從談后,腦子差不多已經被狗給吃了,除夕夜,這麼冷的天兒,我們來當站牌。」
言歡朝上繼續走,第三站,容巖抓著一個箭頭指示牌。
容巖哪怕不開口提示,言歡也已經清楚,按照他所指的方向繼續往前走。
言歡看見了上山的纜車。
那纜車外面扎了一圈五六的玫瑰花,纜車裡還點著一盞小吊燈,在寒夜裡,那泛著亮裹著玫瑰花的纜車,像是話故事裡的小花車。
而花車外面,站著一個可的小孩。
是小糖豆。
言歡微怔,「糖豆,你怎麼也在這裡?」
小糖豆傲道:「紀叔叔請我來的,我看在言阿姨的面子上才來的。言阿姨,你快上纜車吧,上了山,還有驚喜哦!」
言歡上了纜車,纜車穩穩地朝山頂上升上去。
纜車裡,有一封卡片。
言歡打開卡片,便看見紀深爵蒼勁潦草的字跡——
「抬頭。」
「除夕夜的煙火,賠你。」
言歡一愣,在纜車裡,倏然抬頭向天空看去。
啾一聲。
山頂上升騰一抹奪目的亮。
像是火蛇一般衝上去。
頃刻。
那道火蛇在漆黑的天空中,炸開,漫山的瑞璨煙火,點亮了整片天空。
這場煙火,龐大而壯觀。
煙火在天空中先是炸開熱鬧的花團錦簇,隨後變幻好幾種火花銀樹,最後,在暗夜的天空下,幻化幾個大字——
「言歡,嫁給我。」
此時,纜車停下,抵達山頂。
言歡還未從這場磅礴煙火里緩過神來,纜車門被人打開。
言歡一下纜車,便看見紀深爵站在不遠,寵溺的注視著。
而山頂之上的臺,是一片玻璃觀景臺,腳底踩著的玻璃上,也倒影著天空中明亮的煙火和芒。
臺上,除了紀深爵,方才在山上指路的紀深深、陸湛、容巖、小糖豆也都到場了。
傅寒錚夫婦也在場。
言歡抬眸朝四周去,巨大的玻璃臺,周邊全被扎滿了玫瑰,連腳底踩著的,也都是新鮮的玫瑰花瓣,開放式臺的空氣里,甚至能聞到玫瑰的淡淡香氣。
震撼而浪漫。
紀深爵一步一步,朝堅定走來。
空中,再次綻放明亮煙火。
他從這盛世煙火里,走近。
直到他走到面前,言歡微微莞爾,「所以,讓郝正把我帶來這裡,是為了給我放煙火?」
「除了要賠給你除夕夜的煙火外,當然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話落,紀深爵單膝跪地。
言歡站著,他單膝跪著,抬起臉凝視著,一字一句鄭重的與說:「我記得你許過一個願,談一次直到婚禮的,我和你。言歡,這不止是你的願,也是我的。我紀深爵,只想跟言歡結婚。」
「我會傾盡一生你。以後,你我往東,我絕不往西,你我往南,我絕不往北;你我吃稀飯,我絕不吃乾飯;你我怎樣,便怎樣,只要你開心,玩兒死我都行。」
「言歡,嫁給我,讓我用剩下的所有餘生去贖罪。」
「可以嗎?」
紀深爵表白完,臺上的吃瓜群眾們,拍起了手,起鬨的吹起口哨來。
「嫁給他!嫁給他!嫁給他!」
紀深爵幽深的黑眸定定的注視著言歡,「我只想要你的答案。」
言歡彎了彎角,從羽絨服大大的口袋裡,出一枚鑽戒。
「幫我戴上。」
紀深爵微怔,「這戒指……怎麼會在你這兒?」
紀深深解釋道:「哥,我早就歸原主啦!」
陸湛吹著口哨,調侃道:「人都著急了,兄弟,快點兒給嫂子戴上啊!別愣著!」
「戴上,可就不許反悔了。」
言歡淺笑:「你再不給我戴上,我就反悔了。」
紀深爵拿著那枚鑽戒,套在了言歡無名指上,「沒有機會反悔了。」
紀深爵從地上站起來,拉過言歡,大手扣住的後腦勺,當著眾人的面,就來了個法式熱吻。
傅寒錚手捂住小糖豆的眼睛,「過分,還有孩子在。」
小糖豆哼唧:人家也不是三歲小孩了,電視里經常放的。
颱風大,言歡弱,紀深爵求完婚後,就通知大伙兒撤了。
下山時,言歡跟紀深爵坐在纜車裡。
言歡好奇的問:「若我今晚沒答應的話,你搞那麼大陣仗,豈不是很丟人?」
他還了那麼多朋友過來一起見證。
紀深爵摟著,靠近,氣又匪然的說:「你要不答應,今晚咱就都擱山頂上耗著,反正下山的纜車都被我包了,你不答應就不讓你下山。」
蔫壞。
言歡看著無名指上的鑽戒,手輕輕挲著,過了會兒,笑著抬頭看他,對他說:「雋行,除夕快樂。」
紀深爵黑眸驟然一暗。
將言歡抵在纜車,吻得熾狂,失控。
親了許久許久,紀深爵著的,息著吐氣說:「這失而復得的覺,該死的好。」
言歡抱住他的脖子,看向纜車玻璃門上的倒影。
的角,漸漸彎起來,明生輝。
纜車抵達山腳,紀深爵高長的先出了纜車,而後將言歡直接橫抱出纜車,一路走到車邊。
郝正還在車裡。
言歡微掙:「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不放,我自個兒媳婦自個兒抱著,誰放誰孫子。」
「……」
郝正在車裡,老遠就看見愣愣的狗糧朝他臉上拍過來。
他不該在車裡,他該在車底。
……
到了月牙灣別墅,從門口到屋,紀深爵抱著言歡,一路吻。
羽絨服、外套、……從玄關一直丟到沙發邊,綿延了一路。
可中途,言歡忽然腹部絞痛,疼的皺起了眉頭,額角冒了點冷汗。
紀深爵抱著,擔心的問:「歡哥,你怎麼了?」
言歡無力的窩在他懷裡,閉了閉眼,有些說不清的害臊:「應該是來大姨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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