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度假好時候,海灘上聚集了很多人,沈知意戴了頂寬簷遮帽,和一副墨鏡,這些幾乎遮住大半張臉,混在人群中不太顯眼。
後遠遠跟著幾個保鏢,是裴彧為這次出行準備的,他不太放心讓沈知意自己待著,倒沒什麼覺,沿著海灘慢悠悠地溜達。
可能是看起來形單影隻,沒逛多久就有一夥玩遊戲的年輕人邀請參與進來,似乎沒認出,只當是個獨自旅行的遊客。
不太擅長拒絕別人的熱,沈知意加了,跟他們在海灘上玩拋球的遊戲,中途接到裴彧的電話,好不容易出來,呼吸急促。
“怎麼了?”
裴彧有種自己打擾到的覺,默了兩秒,“玩得開心嗎?”
保鏢不是負責保護,也時刻彙報的行蹤,就是拍照的技很爛,照片裡只能看到的虛影。
“開心,”沈知意惦記著自己隊伍的輸贏況,答得心不在焉。
後面隊友在,“意意,這邊來!”
趕快往那邊跑,“你忙吧,不用管我。”
電話掛了。
裴彧皺眉,在此後的時間裡頻頻想起那聲“意意”。
是個男人的聲音,年輕男人。
不管裴彧這邊如何想,沈知意玩得倒很盡興,休息時間,隊伍裡的男人給遞來飲料,主搭話,“你一個人來這邊玩嗎?”
他們這夥人是來出差的,趁空閒玩一會兒,沈知意不像,他以為是獨自出來旅遊的。
“不是,”沈知意說,“我有同伴,不過他現在在忙。”
預設口中的同伴是個人,男人笑著說,“那晚上繼續跟我們一起玩唄,海灘有燒烤派對,聽說晚點還有煙火大會。”
旁邊一個孩回頭接話,“是啊,本來煙火大會都是在冬天才有,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也安排了,太巧了,我們真的很幸運!”
因為是臨時通知,他們這群人誤打誤撞上了。
已經傍晚,海邊晚霞燦爛至極,沈知意摘了墨鏡,聞到燒烤的香氣,“可以,不過我同伴應該也快來了。”
“正好一起,我們最喜歡人多,熱鬧,”男人短袖短,笑容開朗,盯著沈知意看了會兒,突然說,“你有點像一個明星。”
沈知意默默把帽簷往下扯,別開頭,“沒有吧。”
可能是覺得這麼說有點冒犯,男人很快改口,“可能是我看錯了哈哈,那邊燒烤攤支起來了,我們去看看吧。”
裴彧過來時,一下車就被風裡的燒烤味燻得直皺眉,看到沈知意邊圍了幾個男人後,神更加冷淡,他順著小道走過去,聽到那男人仍在滔滔不絕地說著自己工作上的事,談了幾個專案、年終獎拿了多……無聊頂。
沒注意到裴彧的靠近,也沒認真聽旁男人的絮叨,沈知意一手扶著帽簷以免被風吹跑,一手舉著串烤玉米,還不忘告訴攤主剩下的烤串不要放辣椒。
沒發現的走神,男人還在談論自己,直到有幾個小孩子跑過來撞到他,才堪堪止住,試圖去扶同樣被撞得往後趔趄的沈知意。
一隻手擋住了他的作。
沈知意被撞得朝後仰,鬆開了扶著帽簷的手,海風將帽子吹落,突如其來的意外讓睜大眼,還沒反應過來,腰已被穩穩扶住,裴彧低頭看,有兩縷髮搭在眉骨,乍看上去像彎起的笑弧。
“哎你——”
男人手過來,想從裴彧手裡把沈知意扶過去,但下一秒,丟了帽子的沈知意已經反應過來,忽然將臉埋進裴彧懷裡。
裴彧眸淡淡掠過來,沒什麼表,很快就重新落到沈知意上,手扶著後腦,不遠的保鏢拿著帽子回來,他抬手給沈知意戴上。
兩人姿態親暱,男人怔了下,很快就意識到這就是沈知意口中那個“同伴”。
他訕訕笑了下,還不死心,“你們是?”
裴彧沒說話,給沈知意把帽簷整理好,出的眼睛,看了眼手上舉著的烤玉米,好笑,“就吃這個?”
“好吃,”沈知意點頭,因為之前吃了沾辣椒的,有點腫,仰臉笑著,“你忙完啦,來得好快。”
手幫摁著被風吹的寬簷帽,裴彧這才把視線重新轉過來,微微頷首,神冷淡,回答男人的問題。
“很明顯不是嗎?”
沈知意抬頭瞧著他,看出點什麼,對男人禮貌地點點頭,“不好意思,我們不跟你們一塊了,想隨便逛逛。”
看到這場景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男人尷尬地點頭,往另一頭走去尋找自己的同伴。
點好的烤串被遞過來,裴彧手接過,略微有點嫌棄,“他就請你吃這個?”
沈知意瞅他,“我自己付的錢。”
要不要這麼嫌棄人家。
天黑後海灘邊上聚集了很多人,都在等煙火大會開始,沈知意正想找個位置站好,手卻被裴彧牽住朝港口走,“我們坐船嗎?”
很快,一艘銀藍三層遊艇在港口停靠,在大片橘紅晚霞的映襯下像極了天外來,裴彧牽往船口走,“繆斯號,他送給我媽的結婚禮。”
婚姻的最初是很好的。
沈知意隨他上船,這艘遊艇被保養得很好,幾乎看不出歲月的痕跡,相信裴彧的父親那時是真的他的妻子,就像裴彧此時對一般。
海風拂面,璀璨的煙花在天幕上綻放,近到彷彿手就能到,沈知意專注地看著,“我小時候只有過年才能看到煙花,都是遠遠看著,從沒離得這麼近過。”
有一年把攢下的零花錢拿出來想去買那時很流行的花炮,沒藏好,讓爸拿去買酒了,那一年和以往每一年都一樣,只能遠遠看著別的孩子放煙花。
現在才發覺自己居然一直記著,年的烙印果然是去不掉的。
裴彧從後抱住,像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過年讓管家準備些,我陪你。”
沈知意垂眸淺笑。
過年啊,還有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