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臨近預產期,沈知意暫停了所有工作,幾乎不出華庭一步,邊人怕無聊,偶爾會來陪陪。
秦瀟然來時還帶了一堆補品,一臉的心有餘悸,“我昨天晚上夢到你突然就生了,等我趕到醫院一看,發現我外甥長得跟裴彧哥一模一樣,把我嚇死!”
沈知意被誇張的語氣逗得直笑。
因為懷孕不可避免地長胖,但仍比很多孕婦都瘦一圈,孕肚也偏小,不過孕檢指標各項都正常,所以醫生也只說是因為個人的質不同。
孕後期有各種不便,但好在周圍人照顧得十分細緻,裴彧又大量的時間陪,沈知意緒平穩,氣也好,比以前還笑一些。
秦瀟然看著慨,“覺你看起來越來越溫了,可能準媽媽都這樣。”
好多人都這麼說,沈知意自己倒沒什麼覺。
“是長胖了的原因吧,”自己的臉,“胖了一圈。”
“哪有,”秦瀟然給剝了個橙子,“你才胖了幾斤啊,我看人家懷孕的變化那才誇張呢。”
反正看著恐孕的。
兩人在庭院裡聊了會兒,又用了下午茶,沈知意晚飯前得小睡一會兒,秦瀟然就先離開了。
裴彧回來時還在睡,他如今非必要不離開華庭,即使有事要做,也不超過六個小時就回來了。
到了晚飯前,沈知意準時醒來,被裴彧從後擁著,覺到醒了,他便吻吻的後頸,扶著坐起來。
“最近寶寶不太老實。”
他是指寶寶總踢。
“是有點,”沈知意話音剛落,就覺到寶寶在,記得第一次到胎的時候,和裴彧兩人面面相覷,都有些不知所措,從那以後,寶寶便得很頻繁了,“應該是個很活潑的寶寶。”
裴彧眼中便浮現出些許期待。
他很相信秦瀟然隨口一說的“兒子會更像媽媽”,認為寶寶一定長得像沈知意,像的寶寶,無論是什麼樣的格他都會很喜歡。
而他們兩人又跟“活潑”一詞搭不了邊,家裡如果多個活潑的小孩,會很熱鬧。
晚上兩人同床睡,彼此間隔著一點距離,肚子隆起得明顯之後,裴彧總怕自己會不小心到,睡前便刻意保持距離,但每次兩人醒來,就已經又變互相抱著的姿勢了。
這段時間沈知意的小總是筋,夜裡睡不踏實,偶爾會醒來幾次,每次一,裴彧就會跟著驚醒。
有點疚,“你要不然去別的房間睡吧。”
跟一起都睡不了一次完整的覺。
裴彧低頭給,聲音帶著剛醒時微微的啞意,“跟我待膩了?”
他近來跟沈知意在一起待著的時間確實長得驚人。
沈知意扯了扯他襬,“我是看你被我影響的休息不好。”
他又不像天天閒著,就算待在華庭,那也是有工作要理的。
“沒事,”裴彧把重新用被子裹好,“看著你我心裡踏實。”
不然就算分房睡,他也本睡不安穩。
越來越靠近預產期,這樣的況出現的次數也隨著增多,沈知意甚至出現過幾次陣痛,每次都是短短的幾分鐘,卻把人折騰得不輕。
後來在醫生的建議下,沈知意便提前住進了醫院待產。
夜裡再醒來,就發現邊的位置空了,裴彧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夜景,似乎沒有一點睡意。
沈知意看著他拔的姿,覺得他最近好像瘦了。
片刻後,裴彧像是習慣地回頭檢視的況,恰好撞進的視線裡,微怔了下,走過來問,“又疼了?”
這麼看他,能看到他眼下淺淺的青黑,沈知意沒說話,抬手了他的臉,“是瘦了。”
說不出的心疼。
裴彧牽住的手,淡笑了聲,“沒有,就是最近有點睡不著。”
離預產期只有那麼幾天,裴彧每次睡著都會做噩夢,夢到自己一個疏忽,沒能第一時間發現況不對,哪怕已經住進醫院,他還是放心不下,心一直懸著。
沈知意靠在他懷裡,輕輕他的手指,“那我們聊聊天。”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睡不著的?”
在華庭的時候還沒有這樣。
裴彧不想聊這個,“就這幾天。”
沈知意沒接話,用力他的手指,他便又改口,“來醫院的第三天。”
前兩個晚上反覆做那樣的噩夢,他實在是不敢睡了。
“怎麼不告訴我啊?”沈知意皺起眉頭,有點不高興,但更多的還是心疼,“是不是醫院的問題?你在華庭的時候都沒有這樣。”
裴彧順了順的髮,輕聲說,“不是。”
沈知意沉默了一會兒,仰起頭,“那就是因為我?”
稍一想就明白過來,“你擔心我?”
裴彧有一會兒沒說話,半晌,把抱住,“有點害怕。”
看了那麼多相關的書,實在沒有辦法把生產當作一件尋常事對待,稍有一點差錯,母子都平安不了,他夜裡做夢,夢到沈知意哭著他名字,但他什麼都做不了。
坐到現在的位置,能讓裴彧無可奈何的事沒有幾件,但在生死麵前萬渺小,他也只能束手無策。
“我就說不讓你看那麼多書,知道的越多就越容易胡思想,”沈知意先是對他不聽自己的話小小地抱怨了一番,又親親他的角,輕聲安他,“不會有事的。”
人生的前十幾年,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不幸的人,看到無父無母的孤兒都會羨慕,後來長大了,便刻意地不去想這些,因為也很難確定自己的生活是否真的走上了平坦大道。
直到從裴彧手裡接過那枚戒指,沈知意忽然發覺,變了一個很幸運的人,由衷地認為未來會迎來更多的幸福時刻。
“我運氣很好的,”在裴彧耳邊說,“不要擔心。”
他們隔了那麼多年才重新走到一起,很快就會迎來一個新生命,就算是命運之主也不會忍心將他們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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