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是知道的。
什麼都知道。
父親利用與的婚姻捆綁黎家,父親對的嫌棄與厭惡。
母親的日記斷斷續續越時間長達十年之久。
帶著一個人對婚姻最好的期待與向往嫁給父親。
嫁給父親以后,在日復一日的冷暴力里,慢慢凋零。
有了楚瑜以后,枯燥平淡的婚姻生活,開始生出許多新希,把所有的與溫,都傾注在兒上。
容忍丈夫出軌,只求丈夫不要在兒面前與爭吵,能偶爾盡到做父親的責任。
知道蘇曉琴與丈夫歡。
知道蘇曉琴請假消失的大半年是去生孩子。
知道蘇言的存在。
最后的最后,甚至知道丈夫心存殺心。
因為的兒很高興能與父母親在一起喂貓,而沒有拆穿居心叵測的丈夫。
【4月3日,周三,晴。
院子里出現好多流浪貓,天行回家很早,帶我和瑜兒一起去喂貓。
瑜兒高興壞了,很久沒見這麼高興過。】
【4月26日,周五,多云。
流浪貓是天行帶回來的。
瑜兒好喜歡那些貓,也好喜歡跟爸爸媽媽一起去喂貓貓們。】
【10月10日,周四,
天行換了我的藥。
我又換回來了。】
【11月4日,周一,小雨
天行發現了我換藥的事。
我的瑜兒怎麼辦?】
......
母親的日記里,原本只是記錄了孤獨無的婚姻。
可楚瑜,卻看到了父親殺妻的證據。
的手止不住的抖,滾燙的淚水順著臉頰留下來。
母親保護了一輩子。
作為兒,要為可憐的母親討回公道。
“想好了嗎?”
孟景宸吻了吻眼角的淚滴,“如果沒有想好,我們就再等等。”
“嗯,想得很清楚,從來沒有這麼清楚過。”
看完母親的日記后,楚瑜連著幾日輾轉難眠,最終決定起訴父親謀殺,以母親在天之靈。
“如果.......”孟景宸心疼的看著妻子,“心里難過的話,記得跟老公說。按時吃藥,還有........”
“不必了。”攀上孟景宸的肩,目溫纏綿,“吃抗抑郁藥對寶寶不好。”
“而且,自從有了寶寶以后,抑郁癥已經很久沒復發過了。”
“我寶寶就像母親我一樣,就算我覺得人生再無趣,再孤苦,肚子的寶寶是我的,他需要我。”
原先,孟景宸最擔心楚瑜會不會到這件事的刺激。
沒想到,早早的就想通了。
孟景宸心里一,又是驚喜又帶著幾分苦,手指托起的下頜,“我也是你的,我也需要你。”
“我們先認識的,你不能有了寶寶以后,就滿眼都是寶寶,對我視而不見。”
楚瑜盯了他一眼,長舒一口氣,“孟景宸,你還能更無聊一點不?你吃飽了閑的,跟寶寶爭寵?”
墨的眸底泛起水,男人眼角微紅,抑著低,“哪有吃飽,都多久沒吃過了,饞了好久,怎麼會飽?”
楚瑜本想反駁,自從他蘇醒以后,哪頓飯不是自己陪著哄著他吃。
小臉一紅,孟景宸可能說的本就不是吃飯的事。
“怎麼不說話了?在想什麼?”
濃卷翹的睫輕輕,楚瑜彎了彎,“不要在寶寶面前說這麼兒不宜的話。”
孟景宸攔住的腰肢,角微揚,“他聽不到。”
“聽得到了。”楚瑜糾正道:“寶寶不僅聽得到,還能記得住.......”
“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還來得及。”楚瑜拿起床頭的繪本,“爸爸表現的時候到啦。”
男人的聲音低沉磁,帶著溫的氣泡音。
楚瑜聽得昏昏睡,在母親的日記里,從來沒有出現過孕期父親陪伴的場景。
孤獨的懷孕,一個人去孕檢,一個人的生孩子。
從始至終,都只有自己。
為了讓孩子有一個完整的家,生生撐了八年,直到自己病逝。
.........
法庭上,楚天行殺妻的證據一一展示。
江月華府之前被楚天行和蘇曉琴開除掉的傭人們,回來作證。
不止一人指控楚天行在婚姻續存期出軌,多次將人帶回家。
明知妻子患哮,換掉妻子的救命藥。
鐵證如山,楚天行節節敗退,無抵賴。
探監時間到,才過去兩周,父親消瘦干癟了很多,白頭發一茬一茬的冒出來。
楚瑜隔著鐵窗,心里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瑜兒,你能原諒爸爸嗎?”
“不能。”
心里太清楚楚天行在想什麼,取得害者家屬的諒解,可以減輕刑罰。
楚天行在打牌。
因為是兒,一個從小到大,對沒有任何的父親,打起了牌。
“父親這些年對你怎麼樣?你吃得好穿得好,讀國際學校,去法國念大學.......”
“夠了!”
楚瑜一句也不想聽下去。
“如果我的母親還在世,難道我就不會吃得好喝的好,不會去讀國際學校,不能去法國念大學?”
“你不,你覺得惡心,你大可以放一條生路,跟離婚,給自由。”
“可是你,一面需要黎家的支持,在黎家面前上演恩恩的戲碼;一面卻又從骨子里輕視,厭惡。”
想起了蘇玥死的那天。
那個一向看不起的妹妹,卻鼓起勇氣,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殺死顧輝。
哪怕,付出了生命為代價。
最后,五臟六腑都被顧輝刺穿,流河。
楚瑜默默與他對視,心臟搐似的疼,“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探視時間即將結束,楚天行闔了闔目,“瑜兒,你不原諒我也罷,但是蘇言是你的親弟弟,你不能不管他們?”
“笑話。”楚瑜聳了聳肩,“我母親從來都只生了我一個孩子,我哪里來的親弟弟?”
“更何況。”
頓了頓,拿出一份親子鑒定報告,結果顯示兩人基因匹配程度接近0%。
“蘇言姓蘇,他跟你完全沒有任何緣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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