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章跪坐在龍榻之上,仰頭看著燭臺上那搖曳的火。
【略】
“杜大人!”
很快,王禮就急匆匆地趕了過來,“怎麼了?可有什麼異常?”
“胳膊……王總管……能否將我放開?”
杜玉章臉發白,輕輕息著。他一頭烏發披散著,眼角因疼痛些微發紅,那樣懇求地看著王總管,真是可憐至極。
“這……”
王禮猶豫了。他看了看杜玉章的樣子——好好一個傾國傾城的絕人,卻被這樣錮著。
王禮突然想起李廣寧早上離開時的場景。
【略】
李廣寧眼睛盯著杜玉章的臉,似乎連魂兒也都系在杜玉章上了。李廣寧親手擒住他的腳踝,帶著繭的指尖著他的足心。
“躲什麼?不想乖乖待在朕的龍榻上,等朕回來?”
“陛下……求您……”
“求朕什麼?”
【略】
“杜卿,只怪你神通廣大,我放心不下。我只怕,等我回來,你又假死遁走可怎麼辦?”
【略】
“陛下……求您!”
“你又不肯告訴朕,是吃了什麼藥,藥從哪里得來的!朕怎麼能饒了你?嗯?”
【略】
“陛下松開臣……!”
李廣寧竟真的讓開了些。杜玉章稍微得了息,抬起眼簾。他卻發現,李廣寧就那樣盯著他,眸子深沉,像是想要將面前獵盡數吞吃的豺狼野。
這目杜玉章子一抖。他不愿多看,低下了頭。卻不防脖子被猛然勒住,向上提起!
“唔……啊!”
“別低頭。看到你這樣子,朕就覺得你在低頭想些欺君的把戲,朕放心不下。”
“太了……陛下……松開臣!”
李廣寧稍微松了些勁。
【略】
“好了,杜卿,你就在這乖乖等著。等朕回來了,自然就將你放開。”
“……陛下……何時歸來?”
李廣寧聽了這話,深深凝視著杜玉章。他臉上慢慢出一個深沉的笑。
“等到朕想好了,該如何收拾杜卿……朕自然就回來了。”
“……”
李廣寧起,似乎想走了。可他突然停了作,扭頭看著杜玉章。
那眼神深沉,仿佛無盡深淵。
“杜卿,朕……朕心里很……”
李廣寧說不下去了。他突然攬住杜玉章腰肢,啃咬一般兇狠地吻了上來。如同獨狼標記下自己的領地,他兇猛而霸道地奪走所有空氣。【略】
不知過了多久,李廣寧才慢慢起。
杜玉章才得了些息,已經嘗到了口中的腥氣。這是方才李廣寧咬破了他的。一手指上杜玉章的,李廣寧將他上盡數揩起,送進口中,舐殆盡。
“等朕回來。就在這里等著朕。杜卿,你哪里也不能去,就在這等著朕!”
“……臣這個樣子,還能去哪……”
“答應朕。”
“……臣遵旨。”
“好。”
李廣寧指尖又在杜玉章上了,方才不舍地松開。【略】
……
書房里,李廣寧端坐龍椅之上,一只手撐著腦袋。他骨節分明的手指,用力著太。
太醫院的太醫們,在他面前跪了一地。個個瑟瑟發抖,頭也不敢抬。
“說罷。查出什麼結果來了?”
“稟陛下……尚未……”
話音未落,一方硯臺直接砸向地面!砰的一聲,這名貴的硯就四分五裂,墨四濺。
說話的太醫被濺了一臉墨,可他連都不敢,只顧著重重磕頭——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你們這些廢!整整兩日!還沒能查出究竟是什麼藥,能讓人假死復生?”
“陛下!臣等翻遍醫書,當真沒有這一種藥啊……”
“那人現在就活生生在朕的寢殿中坐著!你說沒有,難道朕面前的,是個死人不?”
“是臣等孤落寡聞,學藝不!陛下,臣真的不知……”
太醫依舊是戰戰兢兢,趕轉移話題,
“但是陛下所說人吐的藥,臣等已經找到了!就在寢殿后地面上有些殘存的末,還有杜相喝過的茶杯壁上……”
“夠了!”
李廣寧聽了這句,不但沒有息怒,反而更加暴怒,
“朕不想聽這個!若不是這該死的藥……朕和杜卿何以至此?!……朕只想知道,杜玉章究竟有沒有病?那藥方幾分真,幾分假?他到底是不是重病垂危!”
“回稟陛下,杜相確實沒有重病!”
太醫哆嗦著回答,
“臣等前前后后查了多遍,杜相雖然子虛弱,手臂重傷,但他卻真的沒有病……臣等也看過那張藥方,是當真對不上的。”
“……所以他,是真的從頭到尾,也沒有生過病。”
李廣寧語氣森森,額頭上青筋暴起。手指著眉心,掐出了深深的青痕。他的下顎繃一條凌厲的折線,昭示了他的滔天怒火,已經是怒不可遏!
眾太醫彼此換眼,誰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杜大人這次已經坐實了,是蓄意欺君!看陛下的樣子……他恐怕是要碎骨,死無葬之地了!
卻不想,李廣寧膛劇烈起伏著,最終卻從齒中出這樣一句話,
“所以……他當真沒事了?”
“啊?”
太醫一愣。不是說了是沒病?怎麼陛下還追問這個?倒好像杜相的欺君大罪,竟然沒有他這罪臣的死活重要?
“稟告陛下,杜相那手臂,恐怕沒法恢復如初了。但要說命之憂——那是當真沒有的!”
“所以,他真的不會死了。”
李廣寧咬牙切齒,不住輕。一時竟看不出他是在怒,還是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