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卿今日倒是乖得很。果然在朕的榻上等著朕歸來。”
李廣寧舉起他雙手,在眼前細看。杜玉章腕上早就腫起深深的勒痕,青紫加。這麼久,杜玉章滴水未進,已經干加,上都干裂了。
李廣寧見狀,端起茶盞送到杜玉章面前。杜玉章的狠了,見了水就張去湊。誰知那茶盞卻突然撤開——李廣寧沖他一笑,仰頭將水喝了干凈!
“陛下你!”
杜玉章咬著,低下頭去。卻不想,李廣寧突然掐起他下,一大口水送了進來。杜玉章猝不及防,那水淋淋瀝瀝,倒有一半從角灑落,又被李廣寧拇指抹去。
“看來,杜卿還是得綁起來,才肯乖乖聽話的。”
李廣寧一邊說,一邊吻了上去。可杜玉章腕上早磨破了皮,被他吮著,疼得一。
“陛下別……啊……”
“別?別怎麼樣?”
李廣寧冷哼一聲,
“是別這樣……還是別這樣?”
第一個“這樣”說完時,李廣寧還在杜玉章腕上纏綿親吻著。第二個“這樣”說完,他卻是俯下子,直接將杜玉章按倒在龍榻之上!
【略】
一直到杜玉章嗚咽一聲,子繃一張弓,腳鐐磨得腳腕上都出了,李廣寧才終于放過他。杜玉章繃了片刻,子突然癱下來。
他大口大口息著。卻不防被一雙大手住上顎,在他還泛著嫣紅的臉腮上,留下兩道深紅的指印。
“方才朕已經與太醫們談過了。他們說,杜卿原來一點病都沒有。可朕明明記得,之前似乎聽說杜卿病重了,在吃藥——就連這次去什麼懸壺巷,也是為了抓藥而去的。是不是?”
杜玉章勉強抬起眼簾。李廣寧手指挲著他的,沿著側不住。
“杜卿,說話。”
“臣……無話可說。”
杜玉章確實無話可說。這起死回生之事,完全是因為鄭太醫贈與的神力,所以能保他一陣安然無恙,就連絕癥也不妨礙他茍活。他自己回魂后也有,那中原本時刻纏繞折磨他的病痛,竟然暫時消失無蹤。
太醫現在診斷不出這被制的重病,他一點也不意外。
就算李廣寧因此震怒,要變本加厲地折辱他,他也無法可想。
除非……他當真狠下心來,殺了李廣寧。
想到這法子,杜玉章竟是渾一抖。他心中疼得厲害——畢竟是曾經喜歡了十年,又錯付了十年的人。心灰意冷是不假,可要下殺人的決斷,又談何容易?
“杜卿,朕看你是有恃無恐了。你心里覺得朕不會當真讓你死,是不是?所以竟然連朕問話,也敢不如實回答?”
“臣從不敢這樣想。臣知道,陛下沒什麼舍不得臣,可以將臣丟在強盜出沒的小巷,任憑臣死在歹徒手中,也不會來救臣的。”
“你!”
李廣寧臉突變,手腕一番,突然扼住杜玉章嚨!
“唔啊……呵啊……”
杜玉章驟然窒息。他還想掙扎,可他方才被那樣強橫地擺布半日,哪還有半分力氣?【略】
杜玉章被一蠻力拽得抬高了臉——下沿就卡在他下上,只要低頭,就是一陣天旋地轉的窒息!
“你欺君犯上,勾結強盜,竟然還敢這樣質問于朕?杜玉章,你當真不知天高地厚!”
“臣……若是知道了天高地厚……怎麼會……心儀……陛下?”
在窒息的極度痛苦中,杜玉章沖口而出。
他已經是死了一次的人,曾經的這份他吃盡苦頭!眼看李廣寧對他偏見已深,他的理想與,也全都一敗涂地!
所謂還魂,也不過是多一段時間折磨。事到如今,他還有什麼不敢吐?
李廣寧電一般猛地撤回了手。他不可置信地盯著杜玉章。
“你說什麼?”
“臣說——臣當真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心儀過陛下!”
杜玉章用力向前探著子,任憑鏈子繃得的,上面鈴鐺瘋狂作響。那東西深深卡進杜玉章脖子,勒出深紅的僵痕。杜玉章額頭滿是冷汗,他息著,臉頰上是窒息的紅。可他一字一頓,眼睛死盯著李廣寧!
“臣是活該,是該死!竟然對陛下……有非分之想……所以才會在陛下要臣的子時毫不猶疑,所以才會愿意一直陪在陛下邊!”
李廣寧后退半步,他的膛劇烈起伏著。杜玉章滿頭烏發凌散落,遍骨節被鎖鏈拉扯到了極致。可他還是不顧地向前,像是撲火的飛蛾!
“陛下一直問臣,為了什麼才在三年前雪夜來訪?就是因為臣心儀陛下,不愿讓陛下死!臣確實不安分,不知天高地厚,不懂自己的本分!明明無足輕重,偏偏妄想著……所以落到了今日,就是咎由自取!陛下,這些您早就說過了,玉章也早就知道了!”
“杜玉章,你……”
“陛下說臣該死?臣也覺得自己早就該死了!只是還有事未完,臣不敢死……可如今,既然陛下已經對臣做了決斷,臣早就一敗涂地,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做完該做的事!”
“……未完之事?”
李廣寧卻突然抓住了要害。他一聲冷笑,用力按住了杜玉章的。杜玉章嗚嗚咽咽,拼命甩著頭,可李廣寧就那樣強橫地按著他,連半分傾吐心聲的機會也不給!
“夠了,朕不想聽!你說了這麼多,無非是怕朕再不讓你搞那和談!什麼心儀朕?全是無稽之談!”
杜玉章眸子猛地一。他更加用力地掙扎起來,眼睛圓睜,眼角更是通紅。
“杜玉章,若你當真心儀朕,就不會一次又一次地欺君犯上,更不會鬧出這假死的把戲,將朕當傻子一樣戲耍!你方才所說,朕一個字都不信!”
杜玉章突然不再掙扎了。他劇烈息著。一雙桃花眼死死瞪著李廣寧,水霧一陣一陣涌上眼眶,又被他生生抑回去。
杜玉章現在,連一滴眼淚,都不愿意為了眼前這人掉。
見他不再掙扎,李廣寧慢慢松了手。他后退一步,冷笑不止。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慌得指尖都在發抖。
“不過是個玩,別跟朕奢談什麼喜歡。杜玉章,你看看你自己做下的那些事——心儀朕?你還真說得出口!你是個什麼東西?你配嗎?”
杜玉章膛中翻滾著千言萬語。那是他從前夜深人靜,總想著想要對李廣寧說的話——卻從沒有勇氣真的說出來。
現如今,他卻一句都不想再說了。他看著李廣寧,張開,又合上了。
那顛倒眾生的臉上,慢慢出一個笑容。
“是啊,陛下說得對。這種心意,有些人……當真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