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火石之間,突然傳來嘭地一聲槍聲。
羅威納哀嚎一聲倒在地上,時歡不可思議地看了一眼狗,又看向開槍的人。
是閔寂修。
他槍響的一瞬間就幾步走過來,蹲在地上,心疼地看著名維他命的羅威納犬。
“維他命,對不起……”閔寂修的聲音有些抖。
維他命還沒有完全斷氣,它看著閔寂修,眼中滿是不舍。
仿佛在對他說:你沒傷嗎?我以後應該不能保護你了……
“維他命,你安心的去吧,我會永遠想你,我的朋友。”
閔寂修抖著手指著維他命的頭,看著狗狗委屈地嗚咽著,掙紮著,最後緩緩地閉上眼睛。
它一心護主,隻以為時歡在攻擊它的主人,在老得幾乎步履蹣跚的況下,依然拚勁全力衝向可能傷害主人的兇徒。
完了為護衛犬的使命,或許它到死也沒想到,殺死它的人卻是它想保護的主人。
也或者在想,主人殺死他,一定是有理由的。
時歡捂著,淚水已經不知不覺流下。
不是因為維他命在閉上眼睛後,閔寂修滴下的淚水。
而是為這樣一隻護主的忠狗到心疼。
明明閔寂修前一分鍾還在說要把維他命帶回園區,讓齊樂風幫忙照看,自己也能在它年邁後多多陪伴。
可後一分鍾,卻死在它最的主人槍下。
“九哥,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時歡上他的肩膀,他一直做著維他命的作。
“山貓,給我找把鐵鍬來。”閔寂修扭著頭了眼淚,費力地抱起型巨大的維他命。
然後他就朝院子外麵走去。
山貓答應一聲,看了眼楞在原地的時歡,給做了個別過去的手勢。
瞬間十分沉痛的氣氛,時歡坐在院子裏,看見閔寂修在院外用鐵鍬挖坑,心裏說不出的難。
送完鐵鍬回來的山貓,站在時歡旁邊,點起一支煙歎氣。
“看來九哥是真的很喜歡你了。”一改往日的嬉笑,山貓蹲下來,叼著煙和小牛頭梗玩。
時歡點點頭,承認,要不是為了救,閔寂修也不會開槍殺死維他命。
“從小和九哥一起長大的不止有虎哥,還有一隻名維生素的羅威納,維他命是維生素的兒子,跟了九哥十年了。”
一個維生素,一個維他命。
法不同的同一個質,看來閔寂修是把維他命當做維生素的延續。
“九哥在被哈迪斯領養之後,為了把九哥訓練最出的殺手,哈迪斯曾把他放進很多烈犬的狗籠,讓他和烈犬廝殺,那一年,九哥才八歲。”
山貓平淡地說著,好像在自言自語,又好像在說給時歡聽。
“最後狗籠裏隻剩下九哥和不到一歲的維生素,九哥重傷已沒有擊殺惡犬的能力,維生素明明被九哥用匕首砍了一刀,卻沒有繼續攻擊九哥。”
“九哥和維生素在狗籠裏被關了三天,他們為好朋友,維生素也隻跟著九哥,當然還有和九哥一起被哈迪斯領養的虎哥。”
後來。
維生素和九魍一起為哈迪斯賣命,兩人一狗,為當時緬北讓人聞風喪膽的組合。
可羅威納這種犬種,天生壽命短暫。
在維生素去世的前一年,維他命出生,這隻和維生素幾乎一模一樣的羅威納,為閔寂修對維生素的寄托。
“維他命十分勇猛,也和它老爹一樣護主,九哥在緬北初出茅廬的那幾年,維他命立了不功。”
聽山貓繼續講述,時歡終於有了些笑容:“看得出來,維他命已經年邁,但誤把我和九哥開玩笑當攻擊他時,衝的速度一點都不弱。”
“所以才說九哥是真心對你。”山貓嘿嘿一笑,又看向閔寂修那邊。
繼續道:“他了解維他命,可以在短時間咬死一個人,怎麽拉都拉不住的那種,不開槍打狗,你就死了。”
時歡歎了口氣。
看見閔寂修把維他命抱進土坑裏,又下自己的上蓋在維他命的上。
然後摘下手腕上的佛珠,在維他命的上來回,這一個作,他持續了很久。
“貓哥,九哥的佛珠有什麽深意嗎?我從未見過他離。”時歡問道。
“那是虎哥一路三跪九叩從寺廟請來保平安的佛珠。”山貓解釋道。
時歡哦了一聲:“就是狗哥的親哥,惡虎大哥嗎?”
“對,九哥十六歲那年為哈迪斯賣命,傷得連醫生都說救不活了,虎哥三跪九叩了三天,求來這一串佛珠,九哥還真奇跡般的好了。”
山貓口中隻提到惡虎陪伴九魍長大,並沒有說瘋狗。
瘋狗跟在九魍邊的這十年,就像維他命一樣,也是接替他大哥惡虎吧。
“惡虎大哥是什麽時候去世的?”
“五年前,是九哥風頭最盛的那一年,也是九哥打殺最多的一年,為了救九哥和狗哥,去世了。”
院外的閔寂修,已經把維他命埋葬好,小小的墳包,看上去那麽孤獨。
不管是埋在地下的狗,還是站立在墳包前的人。
時歡見山貓的的確沒有其他人,又詢問狗場後麵的地方是做什麽的。
卻在這個問題上,口徑和閔寂修保持一致。
不該問的別問。
連問都不能問,更不會帶進去看了。
那裏麵的勾當,估計哪個單拎出來,都得槍斃五分鍾的那種。
“讓九哥和維他命再待一會,我帶你去喂狗玩。”
山貓在完第三支煙後站起,他去作間的冰箱裏拿了一桶,又拿了個夾的夾子走出來。
時歡看見狗場管理正在作間,用一把砍骨刀剁著生。
作臺的下麵,好像是一些染了的藍。
“貓哥,那是在剁什麽啊,看著不像豬牛羊。”
“看那玩意幹什麽,給你桶裏的拿去喂。”山貓一臉壞笑。
時歡立刻警覺起來,又看了眼那染的藍像是的東西。
“所以……”時歡下意識想到什麽。
山貓嗐了一聲:“這麽多園區這麽多人,生老病死也正常,別浪費了嘛。”
手裏裝有鮮的桶掉在地上。
接著胃裏就是一陣翻江倒海,眼看著就要吐出來。
“別扔啊,桶裏的這些都是牛,可貴了。”
可不管山貓再怎麽說,時歡也不肯去看那桶一眼。
擺擺手,忍著惡心,一溜煙地跑進車裏。
前有瘋狗持刀生砍人頭,後有死人被剁碎了喂狗。
他們是如何下得了手……
緬北這個地方太可怕。
或者說生活在這個地方的人,已經不能稱作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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