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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你悅人》 第172頁 番外

    梁空把狗抱在上,手了老半天,妹妹就歪著絨球一樣的小腦袋,天然的微笑看起來萌萌的,梁空手指,它爪子一下,當做提醒,急的問狗:“除了呆笑,還會不會別的了?”

    小狗還是歪歪頭,跟他賣萌。

    梁空給氣得半死,兩下:“爪子,抬起來。”

    妹妹一直被他養在邊,識得他的氣場變化,他不凶,妹妹敢咬他,他一凶,妹妹就又慫又怕,耷拉下小腦袋。

    梁空只好哄著,狗狗的腦袋,回憶著以前駱悅人怎麼誇它:“我們妹妹真可,又乖又聰明,是最討人喜歡的小狗,來,手,我。”練了好半天,總算沒讓他失

    妹妹跟駱悅人玩了一會兒,忽然掉頭就跑,追出來,就看到妹妹停在梁空腳邊打轉。

    他也洗了澡,換了件淡青的寬鬆襯衫,白的亞麻長,整個人看起來高俊又清冷,很居家,卻比他去機場接那套要正式些。

    “你把妹妹也帶過來了嗎?”

    梁空嗯了一聲:“能帶過來的,都帶過來了。”

    這話聽起來,很念舊。

    妹妹又跑到邊,蹲下去陪狗玩,聲音低低的,很自然地說:“你在這邊應該適應得很好。”

    準確來說,是他這樣的人,去哪里應該都會如魚得水。

    蹲在毯子上,抬起頭,仰著他,眼神比旁邊的妹妹還純:“能和你聊聊嗎?”

    梁空點頭。

    在沙發上聊天,再由傭人送茶點,太像待客,梁空問想在什麼地方聊,環視他的家,最後選了會客廳旁邊的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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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吹風。

    這是半山位置,三樓的俯下視角,無邊泳池漾著碧藍的,盈盈如玉,綠樹闊林,確保了絕佳的私,再往下是一片如金沙般的富人區燈火。

    人站在這樣的地方,心氣都會不由高上一截。

    但駱悅人沒有。

    只是覺得,自己對他的瞭解還是那麼,他還是像月亮一樣,有著無法窺知的影和背面。

    也忽的明悟,梁空可能永遠都不會是那種能跟人掏心掏肺的人,試圖去約束,或者改變他,或許永遠都行不通。

    後來回憶這一晚,都是從這一刻起。

    亦又無數次假設,如果當時自己沒有說那樣的話……

    “梁空,如果我不干涉你和任何人往,我們還可以像以前那樣嗎?我放假可以再來找你玩嗎?你在這邊別的朋友……也可以,我不會讓你難堪的。”

    他一時錯愕的表,複雜到沒有詞語能形容,像那種被敲花的玻璃,全碎了,但沒有破開,分裂又完整著。

    極慢的,他出一虛浮的笑,說:“我已經很難堪了。”

    心臟一,急道:“我做什麼都可以的。”

    的意思是,不會像以前那樣單純由他帶著玩,可以履行更多朋友的職責,甚至算了,條件允許的況下,一年可以來四次杉磯。

    或許還是很,但不是也讓步了麼,他可以找別的朋友,只是想抓住他,哪怕是一部分的他。

    梁空想笑,實在笑不出,輕聲地問:“你做什麼啊?”

    覺不到喜歡,但能覺到急切,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救命稻草,是因為喜歡才抓住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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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

    只是放不開,一鬆開就會淪落到另一種境地裏。

    梁空開始回憶在日料店跟自己說的話?哪些是假的呢?

    現在過得很不好嗎?

    是誰對不好呢?

    不容他多想,就有香的氣息迎面,踩旁邊的一階石臺,微微踮起腳,閉著眼朝他吻過來,鼓足十萬分勇氣的樣子。

    好像是誤會了,以為他剛剛那句“你做什麼啊”是在問能為自己的話,做到什麼程度。

    在展示給他看。

    那一瞬間,梁空有下意識閉眼的衝

    就該是他的了。

    難道他承不下這一個吻嗎?

    第一次跟在遊艇上外宿那晚,關了燈,那張灰藍的榻榻米,他們一左一右,面朝他,側枕著手,睡安靜。

    斜窗外的月落進來,映得眼睫下鼻樑旁都有小而和的影。

    分割他們的,只有那本毫無存在的古詩詞必背冊子。

    那一夜,無數次想,如果現在不親,也許一輩子都沒機會了。

    他長久看著的時候,蒼穹的孤月亦長久地在看他,只有月知道,那一刻在約束他的是什麼。

    那個吻。

    在最後一秒梁空偏頭的作裏,失落地印在他角,駱悅人慢慢睜開眼,一顆心像瞬間被水浸

    他一說話,又似結冰。

    “駱悅人,你清醒一點。”

    無地自容像一場風暴在裏席捲肆覺自己幾乎快站不住的時候,梁空低著頭,手掌攥住的胳膊,的,隔一層料,都能覺到他掌心的熱。

    “沒必要這樣的。”

    這是他跟說的第二句話。

    腦子裏一片渾噩不清,尷尬,懊悔,惱恨,難堪,各種負面緒,一層層在眼底蓄著水汽。

    怔怔的,看著眼前模糊不清的梁空。

    他快速地替揩了一把淚,就按著的後頸,將拉到懷裏,抱著,安

    “你先睡一覺好不好?你今天神狀態不對,明天我們再聊,我會幫你的,我什麼都能幫你,你不要難過。”

    妹妹似察覺氣氛,沒有靠近過來,嗚嗚低了一聲,趴在地上看著他們。

    他說狀態不對,好似背上一直約束做一個無可指摘的年人的規尺被人掉,四肢下來,完完全全靠著他,聞著他上乾淨的,像雪一樣冷冽又心安的味道。

    沒法清醒。

    一閉眼,眼淚就往下淌,熱的,洇在他單薄的襯衫上。

    太捨不得他了,如果可以,甚至覺得自己還能再低聲下氣一點。

    “梁空,你不要對我好了。”

    聲音哽塞,梁空的背,替順氣,低頭在耳邊說:“對你好的人,會一直對你好,你不用拿任何東西來換。”

    哭到耳朵有嗡響,什麼都聽不清了。

    好半天緒才平息下去。

    梁空去給倒水,坐在客廳沙發上接到一通電話,電話裏的人說英文,說喬伊小姐希梁空今晚過去。

    這是座機,握著復古的金屬聽筒,看向管家模樣的人。

    “有電話。”

    管家在回復時,似乎顧忌在場,草草說:“今天家裏有客人,小梁先生應該過不去。”

    駱悅人認床,睡不好,半夜醒了出來風,也在想明天能跟梁空聊什麼,今晚已經在他面前把能丟的臉都丟完了。

    好介懷那個被他躲開的吻。

    那是第一次主親男生。

    不是說男生不會拒絕生主嗎?他是有多不喜歡,才會躲開?

    是因為半年不見彼此之間有隔閡嗎?

    還是……

    忽然後的客廳就亮了燈,梁空匆匆出現,又在門口消失。

    問路過的人,梁空這麼晚去哪兒。

    對方回答,去喬小姐那邊。

    像梁空這樣怕麻煩的人,這麼晚,也有人可以讓他趕著去見面嗎?

    “開始是梁先生安排,小梁先生不是很喜歡喬伊小姐。”

    “現在看小梁先生就是,一直都是把喬伊小姐放在心上的。”

    “趕住到一起吧,不然一點小事,小梁先生兩頭跑。”

    ……

    之後,駱悅人再沒睡著,等見天亮,下床收拾了行李,本來就沒有多東西,收拾起來很快,唯一帶來的、可以稱之為重要的東西,已經丟了。慶倖丟了。

    不然這麼難堪的一趟異國行,還要留下那麼難堪的紀念品。

    因為這位電話裏的喬伊小姐,想通了很多事,他的躲避,他的言又止,說他可以在這邊找朋友,不會讓他難堪,他說他已經很難堪了。

    是啊,多難堪。

    早就是人非了,因為他對好,對總心就覺得自己可以拖住他,哪怕隔洋海也可以拖住他。

    其實不是,緣分這種東西說散就散,過時不候,沒有誰會一直等著誰,再低聲下氣也有強求不來的東西。

    如果萬事只講誠心,那麼人人都要比著在佛前磕破額頭。

    眼淚都在昨晚哭盡了,離開的時候本來一點都不想哭,一夜無眠,覺得自己清醒了,很冷靜的清醒著。

    是不知道從哪兒躥出來的妹妹咬的行李袋,像捨不得走,才一下繃不住掉了淚。

    它聲很大,駱悅人蹲下來,著急地捂著妹妹的,哀求道:“不要,妹妹!不要!”

    梁空從醫院回來的時候,杉磯的暖得不像冬日,燦亮的束在擋風玻璃上照著,他眼底有倦意,神卻很好。

    傭人按平時梁空的習慣待客,並沒有人去敲門催客人起床。

    梁空進門,問了一句之後,得知還沒有起來,只說:“讓睡。”

    想到昨晚哭那個樣子,應該很累,是要多休息。

    簡單洗漱,臨吃早餐前,梁空發現客廳了點鬧騰的東西:“妹妹呢?”

    傭人沒看到,以為還留在駱小姐的客房。

    桌上琳琅滿目的早餐,梁空一口沒吃,扔下餐叉,皺住眉,覺得他們辦事不仔細,妹妹每天都醒得很早,一醒就要找人玩,放在駱悅人的房間,怎麼睡得好?

    他人去把妹妹抱出來。

    “算了,我自己去。”

    他剛走近,就聽到有小爪子撲騰的撞門聲,伴隨著狗聲,門一擰開,梁空低頭,著聲音說:“瘋了?”

    妹妹忽然往他腳上撲,哀哀著。

    梁空走進去。

    床褥整齊,沒有一褶皺,所有用過的東西都歸置到原位。

    像從來沒有人來過一樣。

    除了那張字條。

    梁空:

    見字如晤,展信舒

    從認識你開始,我就不停在說謝謝,從沒有一刻如此深悟,這真是一句廢話,可除了這兩個字,我實在沒有什麼別的能拿得出手的,真的很謝謝你,一直幫我,開導我,昨晚的事,我很抱歉,一時衝給你添了麻煩,希不會讓你困擾,謝謝你的招待,我清醒了,也想明白了,就不和你當面道別了,祝你人生順遂,以後在杉磯一切都好。

    落款,駱悅人。

    窗外的,那麼暖,小狗在邊低低的,似悲鳴。

    他又將信上的容看了一遍,不懂想明白了什麼,腦子最印象深刻的詞是一時衝

    原來人在難過到極點時,是可以笑出來的,他拿手機,給昨天那個號碼打電話。

    打不通。

    他又笑了一下。

    出了住過的房間,他人去查監控。

    梁空平時不是什麼和的雇主,但一冷如寒冰的低氣,這棟屋子裏的人還是頭一次見。

    調出來的視頻裏顯示,天剛亮就提著那只小行李袋出來,走了不久,就遇見陳淨野晨跑的朋友,兩人說話,祁嘉穗給淚,在路口等了一會兒,隨即祁嘉穗開了陳淨野的車出來,上了車。

    那天梁空把陳淨野的朋友嚇壞了,一殺氣問把人送到哪兒去了。

    陳淨野在中間攔著,解釋了半天。

    說朋友只是看那個小姑娘要去機場,這邊又打不到車,才好心開車送一程的。

    他失神,坐在那兒仿佛一空心的冰雕,喃喃重複:“走了?”

    所以電話打不通了。

    陳淨野說:“你放心好了,嘉穗看著上飛機的,不會有事的。”

    他又重複,聲音幾乎低到極限:“不會有事。”

    過了一會兒,陳淨野打量他,坐那兒一,他喊一聲:“梁空,你沒事吧?”

    梁空垂著頭:“沒事,讓你朋友來,我有話想問。”

    “嘉穗真是好心。”

    陳淨野似乎不放心,梁空帶著監控來的時候,仿佛要當場撕了人。

    這會平靜了,聲音半點緒沒有。

    “我謝好心,讓過來,我就問一句話。”

    嘉穗從樓上下來,人還躲在陳淨野後:“你要問什麼?”

    梁空看過去,眼底帶著最後一點希冀:“有沒有跟你說什麼話?”

    音質忽的變啞,又輕輕的,補一句。

    “關於我。”

    嘉穗搖了搖頭:“只說,以後再也不來杉磯。”

    當時在機場候機,駱悅人行李實在單薄,嘉穗陪等,問要不要去免稅店買點東西帶回去當紀念。

    那雙乾淨的小鹿眼裏暈開一圈水意,眼圈很紅,抿,搖了搖頭,眼淚掉下來那一刻,看著玻璃外杉磯早上的天空,想到昨天落地,有人問杉磯的晚霞是不是很好看。

    很好看的。

    晨曦也很好看。

    “以後,再也不來杉磯了。”

    也不想再惦記著這裏,這樣晨曦晚霞都好看的地方。

    嘉穗說完,眼前的梁空站了起來,眼底發紅得嚇人,室友周馨饞陳淨野這表弟不是一天兩天,在嘉穗耳邊不止說過一次,說他男模材,睡到就是賺到。

    那樣高大的男人,站在那兒不說話,有種搖搖墜的傾塌

    陳淨野和嘉穗都看著他,看著他沉沉呼出一口氣,人像空了似的說:“也好,不來就不來吧。”

    梁空和陳淨野住得近,他失魂落魄地往回走,等進家門,妹妹著蹦著迎出來,他蹲下去,好像早就撐不住了,終於可以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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