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高三部組織春遊,郊外徒步十公裏，選的是春和日明的一天，各班為一個整,由班主任跟一位代課老師負責。

    學生背著書包，提前準備水跟吃的，在課桌前錮久了,對這次的活很是期待。

    同桌個小，書包卻是最大的,被沈青棠指出來時喜滋滋打開,出裏麵一堆零食：“所謂兵馬未到糧草先至，像這種活，補給很重要,我帶了很多，到時候可以跟你分。”

    “也能跟我分嗎？”旁邊的男生冷不防的話。

    “你？”

    “就我。”

    同桌撇：“你得明碼收價,看在是同學的份上,就不額外收你人工費。”

    “你這還看人下菜碟啊。”

    “你是男生，你好意思管我要吃的，我背這麽多重死了。”

    “那我幫你背。”

    “不要！”同桌往旁邊挪挪：“給你那就是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

    沈青棠笑笑,聽他們鬥。

    今天天氣很好，前幾天剛下過雨，空氣比往常潤幹淨,春日的並不刺眼，照在上,有熨帖的暖意。

    偏頭，對麵是10班，跟7班隔著一定距離,這樣看不見。

    同桌靠過來，小聲道：“好可惜，7班跟我們班隔著好幾個班，到時候走也走不到一塊去。”

    “嗯呢。”

    班主任清點好人數，道：“我們這次是徒步十公裏，才十公裏，但如果有人走不也可以打報告，學校有專門準備車，可以坐車回去。”

    “還有這好事啊。”

    這會兒就有人舉手，想要從頭到尾坐車，從車窗裏看著其他同學苦哈哈的徒步不舒服嗎？

    班主任點頭：“就是名字不太好聽。”

    “什麽？”

    “狗熊車。”

    又是一陣哄笑，剛起哄舉手的人默默放下。

    班主任繼續道：“不要有心理負擔，狗熊就狗熊，扛不住就要及時打報告。”

    正前方校長主任番講話完畢，這次郊遊正式開始，整齊的隊伍浩浩湯湯，從校門出去就花了不時間，班主任遊離在隊伍外，保證沒有一個人落下來。

    7班，班主任瞇著眼掃過他們班男生，說能不坐車就不坐車，都是大老爺們，別給他丟臉。

    有生跳出來說：“那我呢，扛不住可以坐不？”

    “得了吧，你比男生還虎，包裏裝多鼓這樣，十公裏夠你吃嗎？”班主任笑笑，揮揮手，示意跟上隊伍。

    路途長，班主任正好空跟學生談話，找來陳塘，鼓勵地拍拍肩膀：“你最近表現就很不錯，照這樣下去，一本沒問題。”

    “還是您教得好。”

    “得了吧，我教你三年，你什麽樣子我不知道。我知道你有開小灶，是許今野那小子吧，沒想到啊，還有這麽靠譜的一麵。”

    陳塘笑：“我這也是被無奈。”

    班主任回頭去找許今野的影：“許今野人呢？”

    他還想著多表揚下呢，近段時間許今野的表現很是給自己長臉，在辦公室牛皮吹的震天響。

    “許今野早叛變了！”隊伍裏，有人嚎了一嗓子。

    “叛哪去了？”

    “報告，叛變去10班了！”

    又是一陣哄笑，他跟沈青棠的事兩個班都清楚，兩個人在學校裏並無任何逾越行為，在一塊更多是做題，績反倒是直線上漲，家長也知道，也就不覺得哪不妥，兩位班主任也是時不時調侃，10班班主任說自己是招婿了。

    班主任了臉，往前眺，隻看到擁簇的人頭，哼笑一聲：“還真是個叛徒，回來了再收拾他！”

    許今野過來時，沈青棠跟的小同桌一塊，前後還有幾個男生，時不時搭句話。

    柳慧格活潑，上說著零食要明碼收錢，實際上拆開也在周圍分了一圈，上說著零食還是要分著吃更好吃。

    男生搭著肩膀，在幾個慫恿下遞過準備好的水：“也不能白吃你的，柳慧，請你喝個水。”

    “這麽好，謝謝啦。”柳慧接過來。

    “……沈青棠，你，喝水。”男生神不大自然，平時在班上跟沈青棠不怎麽說話，就算說話，也是問題目。

    沈青棠笑著拒絕：“不用了，我有帶水。”

    “跟你的不一樣，這好喝的，是零糖的，喝了也不會胖。”對方撓撓腦袋：“我幫你擰開。”

    “真不用，謝謝你。”

    男生還想說什麽，前麵就多了道影，許今野笑：“要是沒人喝，我可以，就是麻煩你幫我擰開下。”

    “……許哥。”

    男生尷尬笑笑，回手擰開瓶蓋，找了個機會，跟邊幾個男生往另一邊走了。

    柳慧笑嘻嘻打聲招呼，也沒有要做燈泡的意思，回頭去找自己的小姐妹。越往前走，隊形就很難保持，鬆鬆垮垮散掉，幾個人湊一塊，隻是跟大方向走。

    “你怎麽過來了？”沈青棠問。

    “想撬牆角的太多，不防不行。”許今野拿過的包，隨便單肩搭著，在沈青棠眼裏容量大的一包，在他寬闊的肩膀上就顯得十分迷你。

    許今野說這話時語氣很淡，隻是眉眼往下，似有似無的掃過周遭，周圍越來越空，自覺保持好距離。

    才這麽會兒，那些男生都要擰瓶蓋遞水，他不來，下一步是不是要勾肩搭背了？

    沈青棠笑他講話誇張，解釋給遞水隻是因為柳慧分給他們吃的，他們給柳慧遞水，自然順便會給。

    許今野隻是笑，他是男生，一個眼神就知道男生的心思。

    隊伍走到中午，原地休息一個小時，吃點東西補充力，7班正好到一大塊平地，太暖烘烘的，已經有初夏的苗頭，步行本就有些出汗，大部分人已經將外套掉，隨意係在腰間，出裏麵夏季校服短袖襯衫。

    沈青棠嫌厚重的長馬尾掃過背，反而更悶熱，隻好將頭發紮起來。

    柳慧在不遠，還在跟小姐妹說自己捂了一個冬天，好歹是養白了些，餘瞥向一邊，白的反，又哀嚎皮可能就是天生，就是捂一輩子也不見得能白的這樣剔。

    沈青棠臉上微微泛紅出汗，從包裏拿出巾遞給許今野。

    帶的吃的不多，剛好夠兩個人一頓午飯，三明治準備的是雙份，為誰準備的很明顯，許今野席地而坐，他帶的多到誇張，全是許母準備的心便當，認為小姑娘吃零水果，所以就準備滿滿一大盒。

    兩個人不可能吃完，大方地分給其他同學。

    柳慧裏塞著東西，嘟嘟囔囔道：“阿姨好心啊，準備的都好好吃，覺是很溫的媽媽。”

    許今野轉學時聽說了，知道長的非常漂亮有氣質。

    “嗯，很溫。”沈青棠點頭。

    “哇，那你肯定很合得來，以後肯定沒有婆媳矛盾，棠棠，我好羨慕你啊！”柳慧語速很快，還想說什麽時，裏被塞進一塊哈瓜。

    沈青棠輕咳一聲：“你多吃點。”

    說點。

    柳慧咬開哈瓜，笑笑，什麽嘛，遲早的事幹嘛這麽害。

    沈青棠吃太多其他東西，一份三明治吃不了，準備套回塑料袋裏裝好，方便後麵解決掉，許今野問一句不吃了，點頭，他順手自然接過來，在還沒有反應過來，就風卷殘湧般全都解決掉。

    那會兒滿腦子都是學習，對於男關係，接吻擁抱就是很親的事，眨眼，腦子裏蹦出平時柳慧說的間接接吻。

    這算是間接接吻嗎？

    許今野出紙巾，餘裏沈青棠在發呆，他點了點的額頭：“在想什麽？”

    “沒……”沈青棠搖頭，甩出其他七八糟的念頭。

    “走了。”

    班主任看看時間，又在這次負責群裏看到校長發話，起拍拍手，讓學生收拾好垃圾，站起來準備繼續走了。

    當天後半段，天氣說變就變，突然下起雨。校方有提前看過天氣預報，誰也沒想到晴天會有雨，慶幸的是雨不大，又沒多路程，淋一會兒雨也就回到學校，後麵半天是放假，洗澡換服沒問題。

    學生將校服外套頂在頭頂，手臂是著的，難免淋雨。

    沈青棠頂的是許今野的，本意是要用自己的，在他的堅持下穿上，隻好偏頭看他淋雨，問：“冷嗎？”

    “雨小，沒什麽事。”

    “好。”

    中途有變大，學生們笑嘻嘻躲了會兒雨。

    許今野拉著的手，躲在街邊的小店，屋簷下滿學生，而且人越來越多，地方小，人人，誰都不想淋雨，後來的人裏邊道歉邊念著一，沈青棠被的快站不穩，趔趄著時，一雙手臂過來，握住的肩膀，往自己邊攬，被摁進懷裏，臉被迫著他口，過薄薄料，能到傳遞的生機的熱量，以及屬於他許今野的味道。

    覺得這樣不好，但周圍都滿人，如果不是許今野的手臂為自己隔出的空間，早不知道被什麽樣子。

    “這雨什麽時候停啊？”有人開始發牢。

    “真沒勁兒，明明好好的天氣，下什麽雨？”

    “太掃興了。”

    “鞋子好像了，子也是。”

    “還好這裏還能躲雨，再往前禿禿，隻有淋雨的份了。”

    “也是，不幸中的萬幸啦。”

    “……”

    沈青棠一隻耳朵聽著旁邊的人聊天聲，另一隻耳朵著許今野的膛，聽到是“砰砰砰”有力的心跳聲，沒有學過醫，不知道什麽時候的心跳頻率算正常，什麽時候太快，靜下心去自己的，奇異發現頻率一致。

    這裏，是不是跟自己是一樣的？

    大雨堅持十來分鍾就有收勢的意思，學生眼看著已經落後大部隊一大截，這會兒也顧不上再淋雨，一腳深一腳淺跑出去，隻要能回學校，剩下的時間都是自己的，誰都想早點回去休息。

    人走了，沈青棠跟許今野分開，從擁抱到並肩，看著雨，很細微地調整下自己的呼吸，問：“我們也走吧。”

    “嗯。”

    許今野往前，沈青棠還在原地。

    舉了下手，示意兩個人手還是拉著的。

    “雨天路，以防摔倒，牽住我比較放心，”許今野睜著眼睛說瞎話：“我媽寶貝你寶貝的不行，你要是這次有什麽閃失，回去我又得聽數落。”

    這話假的不能再假。

    偏頭忍不住笑，跟著他往前走，隻是人牽一會，人多，加上老師影響不好，兩個人也就自然放開，慢吞吞地往回走。

    雨漸漸停了，除了路麵漉漉的就沒什麽區別，掉的外套不能再穿，下來搭在手上，齊叔已經開車等著，許家的車也在，兩個人說會兒話分別上車。

    齊叔從鏡子裏看許今野，還沒走，鬆垮站著，明顯要等他們先走，齊叔回過頭問：“今天約會怎麽樣？”

    “……不是，齊叔，不是約會，是學校組織的活。”沈青棠解釋。

    “我懂我懂。”齊叔點點頭，一副我看破不說破的神，任憑沈青棠怎麽解釋，隻是意味深長說句明白，我也是過來。哭笑不得，知道解釋也沒用，無奈笑笑，看看窗，又回頭看齊叔帶著笑意的臉。

    靠著後椅，輕咬下指甲。

    “就……很開心。”是醞釀好久，才敢說出的心聲。

    跟許今野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秒，都覺得開心。

    齊叔笑出聲，歎：“年輕真好。”

    *

    高考前一星期，學生難免張到失眠，柳慧平日裏心裏素質都不錯，都在第二天跟沈青棠吐槽自己每天睜著眼到兩三天才睡著，畢竟事關三年努力果，柳慧眼睛：“不行，這是黎明前最後的黑暗，我得熬過去。”

    拿出一袋速溶咖啡，給自己泡上續命。

    沈青棠也張，高考狀態不佳，發揮失常的例子比比皆是，平時績不錯，考砸的也不，為此，班主任特意過去辦公室，苦口婆心讓一定要穩住心態。

    “你不要張，隻要按照你平時的水準發揮，高考沒什麽了不起的，可能還不如我們聯考有難度，你要相信自己，你是考生，隻要想著好好做完試卷就行。”

    從辦公室出來，也沒覺得自己好多。

    黑板上的倒計時字數，已經為個位數。

    陳塘一反常態比其他人更張，他本人在學習上並不費心，本著既然沒有播種也就不期待收獲一樣，高考本隻是走個過場的事，奈何這段時間被押著努力學了段時間，能夠到一本線，有期待就有張，提議在高考前放鬆放鬆。

    他放鬆的方式是騎車，雖然許久不再玩賽車，也沒條件給他真弄輛車，他退而求其次的選擇了電車，而且是掃碼的共電車。

    “騎車繞著城區逛一圈，我想心會好很多。”

    沈青棠對這提議沒有什麽異議，認為或許可行。

    陳塘認真道：“你不知道以前阿野玩賽車多瘋，他有輛自己玩的組裝車，很是拉風。”

    他講那段時間的荒唐事，許今野一頭紮進賽車裏，不單單隻是玩車，還自己組裝，每天混跡在各個修理廠裏，生生活小工。

    “牛吧。”陳塘道。

    沈青棠點點頭。

    許今野已經掃完碼，曲坐小電驢上，再結合陳塘說的賽車，突然有違和，就像是社會大哥突然不拿刀而是坐西餐廳手拿刀叉切牛排，著一子違和。有些人玩賽車時開到上百碼，現在騎共小電驢，設定上就限速四十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