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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子安跟沈天舒在苗寨養傷的時候,厲子霆正帶人在附近搜尋他們的行蹤。
「爺,我們已經將附近所有的村鎮都搜了一遍,也沒有找到瑞親王世子和潼娘子的影……」
「一群廢!」厲子霆生氣地摔了手中的茶盞。
一旁的小廝聽到這話,不由得為進來回稟的人拿了把冷汗。
若是放在平時,聽到下屬稱呼厲子安為瑞親王世子,厲子霆上不說,心裡也早已不悅,這個人怕是很快就會被他找個藉口降罪了。
但是小廝不知道的是,最近這段時間,厲子霆的心十分不錯,對於這種小事,他本就懶得計較了。
以前之所以計較,是因為別人有的自己得不到。
可如今,他已經從母親口中得知,原來皇上本就不是皇爺爺親生,自己那個不的父親才是先帝唯一的嫡子。
原來這麼多年母親之所以一直容忍父親的荒唐,都是因為沒有拿到切實的證據。
如今證據在手,雲家已經開始積極準備。
而且母親也曾悄悄跟他過,待到撥反正之後,就會想法子解決掉父親,讓他能夠名正言順地繼承皇位。
而瑞親王父子倆,不僅僅是皇上的心頭之患,同樣也是他登基路上的絆腳石。
所以從母親得知厲子安居然孤一人帶著潼娘子去了三里城,厲子霆便主請纓,帶人來半路圍堵厲子安一行人。
誰知道堵是堵住了,最關鍵的兩個人卻跑了。
厲子霆越想越窩火,那麼多人都沒能抓住他們兩個人。
「再給我好好搜一遍,我就不信了,他們兩個了傷的人,還會飛天遁地不?」
此時下面又有人道:「爺,咱們還有一個地方沒有搜。」
「什麼地方?」厲子霆問,「為什麼不搜?」
「是附近的苗寨……」
此話一出,屋裡頓時安靜下來。
苗寨可不是好惹的。
尤其是湖廣境的苗寨,以前經常跟當地的兵起衝突,直到後來瑞親王來到湖廣,多次調停,才終於讓雙方互不打擾、相安無事至今。
可即便如此,苗寨依舊十分封閉,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除了偶爾換購品,很會跟外人接。
厲子霆皺眉,他帶人過來又是抓人又是找人的,已經很大張旗鼓了。
但是這邊離武昌府較遠,所以他還並不怎麼擔心。
可如果跟苗寨的人發生衝突,那可就不是小事兒了。
最重要的是,就他帶來的這些人手,一旦鬧翻了,本不是苗寨的對手。
所以聽到下屬說起這個,他十分不悅道:「苗寨是什麼地方,還用我告訴你麼?還是你以為苗寨會收留兩個不明來歷的外人?」
「是,是屬下考慮不周。」下屬不敢再多說,畢竟厲子霆的脾氣可不怎麼好。
「你們擴大點範圍,再去把周圍的所有村鎮都再搜一遍。
「尤其要注意那些偏遠、只有幾戶人家的地方。」
「是!」手下領命而去。
厲子霆將屋裡其他人都打發走之後,轉進了室。
香娘立刻端著一盞茶迎了上來。
「爺,說了半天話,趕喝口水吧!」
厲子霆接過茶盞,喝了兩口溫度適中的茶水,終於舒了一口氣,一屁坐在榻上。
香娘立刻十分心地上去幫他起後頸和肩膀來。
「行了,不用弄了,你也歇會兒吧。
「這次跟著爺出來,跑來跑去的,把你累壞了吧?」
「爺天天忙那麼多事兒,要管著那麼多人,還要腦子才累呢!
「妾天天吃住都有人伺候,也不用費腦子,哪裡就累著了。
「再說了,爺又不是不知道,妾在跟著爺之前,不過就是個尋常的農家,年年家裡地里都有忙不完的活兒。」
「以前在家都做什麼?」厲子霆閉上眼睛,任由香娘幫自己按著太,隨口問道。
其實厲子霆還喜歡香娘偶爾說說自己以前的事兒,這恰好證明是個不忘本的人。
香娘微微垂眸,這話厲子霆已經不知問過多次了。
但是無論回答過多遍,他下次還是依舊會問。
剛開始香娘還以為他是對自己不放心,所以經常詢問。
後來才發現,說的話厲子霆其實本就沒往心裡去。
而且每次當他詢問這些的時候,都是他最放鬆的時候。
想必是把的講述當做什麼話本故事來聽了吧。
於是香娘一如往昔地道:「以前在家的時候,過完年就要忙著下地幹活,家裡還要養養鴨養豬,一張張天天都在等著吃,是這些一天就得讓人忙好幾遍。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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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耕過去之後,隔三岔五就要下地薅草,三五不時還要去地里追,不然莊稼本就長不高。
「這都是比較大的活兒,家裡其他零碎的活兒更多,一天三頓飯就夠人忙活的了,家裡人都吃完了我還要收拾。
「下午得空就得去江邊洗裳,尤其是夏天下地幹活的時候,一天不洗那服上就都是汗味兒,不洗得勤快些都沒有服換洗……」
香娘說了半天,見厲子霆呼吸平穩像是睡著了一樣,便漸漸停了下來,最後輕聲說了句:「所以如今香娘跟在爺邊,天天福都來不及,哪裡會覺得累。」
誰知厲子霆竟然本就沒有睡著,還冷不丁地接了句話:「以前的事兒就別想了,你乖乖的,等爺登基之後,絕不會虧待你的。」
香娘被這話嚇了一跳,手也猛地一哆嗦。
趕跪下準備請罪,卻被厲子霆一把拉進懷裡。
「怎麼?怕了?」厲子霆笑著問。
香娘連連搖頭,但還是勸道:「爺還是小心點兒,萬一被什麼別有用心的人聽去就不好了。」
「放心吧,這兒里三層外三層都是爺的人。
「沒人能聽見,聽見也沒人敢說什麼!」
厲子霆說著,手就已經進了香娘的襟中。
「所以就算你聲音得大一些,也沒關係的……」
「爺……」香娘整個兒子都隨著厲子霆的作了下去。
屋裡很快就響起了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
被厲子霆帶人一直在找的厲子安,此時正守在沈天舒的床前。
已經三天沒有醒過來了。
若不是每天的湯藥和糊糊都還能餵得進去,厲子安此時恐怕殺了季青林的心都有。
季青林這幾日卻天天盯著厲子安,尤其是幫他換藥和檢查傷口的時候。
他真的特別好奇,沈天舒之前像服似的把人從裡到外給起來,在他看來沒幾天肚子裡就該爛了。
可是厲子安這幾日除了失過多臉不好之外,幾乎沒有任何別的問題,甚至還能吃。
如今沈天舒還沒醒,他有疑問都找不到人問,只能自己憋著。
所以看向厲子安的眼神就越來越奇特,恨不得把他上的線拆開來一探究竟。
厲子安經常被他看得後背發涼。
「你就沒事做麼?總圍著我打什麼轉?
「有這個功夫不如去看看潼兒的況,都三天了,怎麼還不醒?」
「你們兩個的況不一樣,你的是外傷,的是傷。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這樣才能讓更好的恢復。
「所以我給開的藥裡面就有安神的藥,你就不用心了。
「反倒是你……」季青林說這話,眼神再次轉向厲子安。
「你今天可有哪裡不舒服?」
厲子安搖搖頭道:「沒有,你就別在我上費功夫了。
「你不是已經猜出我的份了麼,既然如此,我也不妨告訴你。
「潼兒的法子和藥方是早就經過許多人驗證過的,我肯定不會有事的。」
經過許多人的驗證?
季青林抬手著下,突然靈一現道:「你們在軍隊裡做過試驗?」
「潼兒可不是你這個瘋子!」厲子安聞言生氣道,「當初西戎軍隊繞路矩州,想要以矩州為據點攻擊湖廣。
「我朝兵為了保家衛國,不得不迎戰。
「這次跟西戎打仗,正是因為有潼兒的合醫和藥方,許多傷的兵才得以撿回來一條命,怎麼到你口中就說得這麼難聽?」
「哎,這個不重要,你這人總計較一些無關要的東西。」季青林擺擺手,完全不當回事兒地說,「看來還是要等這位姑娘醒過來才能細問了。」
於是當天晚上,季青林就去掉了幾味安神的藥,甚至還加了促醒通竅的藥。
於是厲子安餵沈天舒喝完藥,不到半個時辰人就醒過來了。
看到沈天舒半夢半醒的模樣,厲子安先是興,接著就想到了什麼,生氣地扭頭看向季青林,質問:「是不是你了什麼手腳?」
季青林雙手一攤,十分無辜地說:「擔心不醒的是你,現在嫌棄我讓醒了的又是你,你這人怎麼這麼難伺候?」
厲子安見沈天舒的眼神已經漸漸從迷茫變得清明,也顧不得再找季青林的麻煩。
他趕湊到床前,握住沈天舒的手輕聲問:「醒了?上可有哪裡不舒服?」
沈天舒聽到他的聲音,眼神立刻轉過來鎖定在他上。
此時雖然不能說話,但眼神卻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厲子安,看到他安然無恙才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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