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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現在已經用不到了，但是沈天舒還是十分珍惜地從季青林手中接過了醫書。

  「姜老神醫其實一直很欣賞你，他你去姜家，也是希你在除了苗醫之外，接更多其他的醫，他覺得那樣對你會更有好。」

  季青林聞言嘆了口氣道：「我當初太年輕，心高氣盛，尤其還因為出過一些事，對外界十分排斥，所以才拒絕了姜老神醫的邀請。

  「但是姜老神醫卻並沒有因此放棄我，那些年裡我們其實經常會有書信往來。

  「後來他人送來這本醫案，我看完之後益匪淺。

  「當時簡直看得廢寢忘食，是想與姜老神醫討論的容就寫了十幾張信紙。

  「哪知道還不等我將信寄出去，姜家就出事了。」

  季青林說著，眼圈兒瞬間就紅了。

  他雖然沒有去姜家學習醫，但是這麼多年，他心裡早已把姜老神醫當做自己的師父一般看待。

  姜老神醫也從不藏私，對他的問題向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季青林當年得到醫案之後也曾想過要不要去登門拜訪，如果能跟在姜老神醫邊幾年，想必可以得到更好的學習和鍛鍊。

  但是還不等他付諸行，就已經天人永隔了。

  當年姜家出事對季青林的打擊還是很大的，他去姜家祭拜了一次，將書坊中姜老神醫的所有醫書都買回來，將自己關在苗寨中，整整一年都沒出去。

  然而越是研究姜老神醫的醫，他就越覺得自己當年簡直是太不知好歹，這麼好的機會擺在面前，居然就被他自己推開了。

  沈天舒捧著醫案，心裡也是百集。

  祖父那樣救死扶傷、大公無私的人，不該是這樣的下場。

  而自己，直到現在都還沒能為枉死的家人報仇。

  想到這裡，沈天舒的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湧出，順著消瘦的臉頰落，從尖尖的下滴落在手中的醫案上，瞬間就打了一大片。

  沈天舒趕手忙腳地去，卻突然發現封皮被打之後，竟然出了一明黃的底。

  「這是……」沈天舒一愣，抬頭看向厲子安。

  兩個人換了一下眼神，都覺得這本醫案很可能跟之前的都不一樣。

  「季大夫，我們可以把這本醫案的封皮拆開看一下麼？」沈天舒急切地徵求季青林的同意。

  「我把它拿過來，本來就是想轉送給你的。

  「這本醫案我早就已經能夠倒背如流，本想送給你留個念想兒，不過你當然可以隨意置。」

  沈天舒此時還有些虛弱，便將醫案給了厲子安。

  厲子安接過醫案沒急著手，里里外外看了一遍之後點頭道：「的確跟之前找到的都不一樣，我懷疑不止是封面，書脊中說不定也藏了東西。」

  沈天舒奇怪地問：「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咳！」厲子安清了清嗓子，但還是老實代道，「之前聽說你一直在找這些醫案，那會兒我得了一本，想知道裡面究竟有什麼玄機，便人拆開，里里外外都檢查了一遍。

  「當時什麼都沒有發現，便又重新裝訂回去了，後來才知道原來玄機在醫案的容中。

  「只是沒想到，原來並非沒有玄機，而是咱們之前沒有找到。」

  沈天舒恍然道：「可能是因為祖……姜老神醫知道季大夫的況，覺得苗寨比較安全，所以才將這本醫案送到他這裡來了。」

  面對厲子安時間久了，兩個人之間幾乎沒有任何互相瞞的事，加上最近傷實在有些虛弱，沈天舒差點兒將祖父這個稱呼口而出。

  努力遮掩過去之後便一直在觀察厲子安的反應。

  好在厲子安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醫案上，應該沒有仔細聽說了什麼。

  沈天舒這才稍稍安心，也湊過去看他如何拆書。

  厲子安找季青林要了一把薄如蟬翼的刀，小心翼翼地剝開了醫案的封皮。

  很快，包在其中的明黃真綾便展出了真容。

  厲子安將其取出展開一看，面登時就變了，反手就將其扣在桌上，躲開了季青林好奇的視線。

  季青林還沒說什麼，厲子安反倒有些不好意思道：「季先生，不是不給你看，有些事兒，卷進去對您沒有什麼好。」

  其實在季青林看到那明黃的真綾之後，就知道自己不該參與了。

  但是人總有好奇之心，所以還是下意識地湊過去想看一眼。

  既然厲子安都已經這樣說，季青林便起道：「你們慢慢弄吧，我得去看看今天的藥熬好沒有了。」

  待季青林走後，沈天舒才問：「是另外一半的詔麼？」

  厲子安卻面凝重地說：「我懷疑咱們之前拿到的詔其實是假的。」

  「假的？」沈天舒一臉的不可思議，「怎麼可能是假的？ (5,0);

  「如果是假的，難道太妃娘娘和王爺都看不出來麼？」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厲子安將手裡的黃綾遞給沈天舒讓自己看，「這是先太后的詔，我現在甚至懷疑，先太后的死說不定都與皇上有關。」

  沈天舒看完詔，也陷了沉默，半晌之後才道：「你不是說書脊裡面還有東西麼，拆開看看再說吧！」

  厲子安依言拆開了書脊，從裡面取出一張被反覆摺疊一條的信紙。

  沈天舒接過來展開一看，淚水再次充盈，模糊了視線。

  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祖父的字。

  沒想到時隔幾年，還能再看到祖父的親筆書信。

  待看完信上的容，沈天舒卻是震驚到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原來當年姜老神醫宮為先太后看病，發現並非生病，而是中了一種十分罕見的慢毒藥。

  這種藥一旦中毒，便是無解。

  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即便以姜老神醫的本事，也只能儘量拖慢一些死亡的時間罷了。

  太后在得知這些之後，便讓他先給自己隨便開點藥糊弄外人，不要將這件事出去。

  幾日後，太后再次宣召姜老神醫宮。

  姜老神醫還以為太后想通了，想要開始進行治理。

  誰知太后竟然將一個關係到皇室脈的天大告訴了他。

  太后堅信自己中毒一定是皇上的手筆，將一份詔到姜老神醫手中，說等自己死後，希姜老神醫能將這份詔公開。

  姜老神醫當時完全沒有選擇的權利，已經得知了跟皇家有關的最大辛，若是不答應太后的條件，估計連踏出宮門的機會都沒有了。

  將詔帶回去之後，姜老神醫便日夜憂慮，也不敢將這件事告知家人，生怕將他們也牽扯其中。

  很長一段時間的風平浪靜之後，姜老神醫漸漸回歸了正常的生活，只是加快了整理醫書和醫案的工作，希能夠多留下一些有用的東西。

  到了信的末尾，姜老神醫又寫了，最近總覺得心神不寧，擔心會發生什麼事，所以趁著找書坊幫自己出醫書和醫案的時機，將幾份暗藏玄機的醫案悄悄送了出去。

  姜老神醫最後寫道，自己這兩年一直閉門不出地整理醫書醫案，如今告一段落，也該出去走走，散散心了。

  看到這裡的時候，沈天舒的眼淚再一次不爭氣地涌了出來。

  祖父哪裡是想出去散心，他是想用自己的死來保住家裡的人。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那些人來得這樣快，做得這般狠絕。

  沈天舒猛地扭過頭，怕自己不控制的眼淚落在信紙上，毀了祖父留下的最後一封親筆信。

  厲子安手將攬懷中，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陪伴著。

  兩個人在苗寨養傷期間，瑞親王府這邊已經急得火上房了。

  厲子安和沈天舒毫無音訊，影衛也不知去向，只有影衛豢養的鷹隼自己飛回了王府。

  一般來說，只有跟主人走失或是主人過世之後，鷹隼才會獨自回來。

  王府的影衛都是從小培養起來的，跟鷹隼失散這種況幾乎不會出現。

  但如果連影衛都死了的話，厲子安和沈天舒的安危又如何呢？

  瑞親王接到消息之後，整個人臉大變。

  「立刻派人去找！」他勉強撐著說完這句話，便整個人委頓在椅子裡，仿佛一瞬間老了十歲。

  如今已經接近年底，沈家已經不止一次旁敲側擊地想知道沈天舒什麼之後才能回來過年。

  京城那邊還剛剛來人宣旨，說皇上聽說瑞親王甦醒十分高興，世子爺得覓佳人更是喜上加喜。

  還說皇家許久沒有這樣的喜事了，讓厲子安帶沈天舒京訂親。

  瑞親王急得都已經派人沿路前去接應二人了，誰知如今還沒把兩個孩子盼回來，竟然得到了這麼一個消息。

  瑞親王知道現在不是自己崩潰的時候，強打起神，一邊趕派人去搞清楚況，一邊考慮自己是不是應該跟沈家吐實。

  范昱如得知此事的時候，正在跟戚梓昊喝酒。

  戚梓昊是被瑞親王來武昌府過年的。

  他雖然跟厲子安一直不對盤，但瑞親王畢竟是長輩，這又是他甦醒後的第一次過年，特意派人去請他，他自然不能不給這個面子。

  見小廝進來在范昱如耳邊不知說了什麼，戚梓昊把玩著酒盅玩笑道：「什麼事兒還背著我說？該不會是厲子安那傢伙回來了吧？」

  范昱如卻面如死灰地說：「世子爺可能出事了。」

  「啪——」

  戚梓昊手中的酒杯應聲落地，摔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