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清軍大營。
中軍大帳前,一個胖矮壯的中年男人站在黃羅傘蓋下麵。
他戴著青的貂皮帽子,三角眼,八字胡,目如炬,此人便是後金大汗,新覺羅*皇太極。
皇太極仰著黃羅傘蓋,非常的鬱悶氣憤,著重的白汽。
才洗了幾水而已,自己的黃羅傘蓋怎麽完全變了樣子!
在皇太極後,站著正黃旗牙喇額真,費揚東。
皇太極統上三旗,分別是正黃旗,鑲黃旗和正藍旗。如今正藍旗已經給皇太極嫡子豪格代管,所以皇太極隻剩下兩黃旗。
兩黃旗是八旗中的銳,而牙喇是白甲兵的集合營,可謂是銳中的銳。
費揚東能統領正黃旗牙喇,那就是銳中的銳之王!
費揚東的勇猛,與鼇拜不相上下。他是負責皇太極安全的領侍衛大臣,是皇太極的鐵桿親信。
這時,一個瘦弱的文臣跑過來,看一眼皇太極臉,直接跪倒在地;“奴才範文程叩見皇上!”
皇太極沉著臉,指著黃羅傘蓋;“範文程!你給朕一個解釋!”
範文程看了看黃羅傘蓋,哭喪著臉;“皇上息怒!一定是哪裏搞錯了。奴才是花了大價錢,專門請人製作的。奴才回去後,一定徹查!”
皇太極氣憤;“這才洗了幾水,掉如此嚴重,簡直喪心病狂!你看看上麵的金龍,完全都走樣了!你讓朕的儀仗還怎麽用!”
“回去後,給朕徹查!朕要不殺幾個貪,都對不起自己的臉麵!”
範文程急忙磕頭;“皇上恕罪!奴才一定徹查,重辦那些貪!”
皇太極心稍微舒緩一些,長出一口氣;“小寶子死了。”
啊?範文程大驚失,目瞪口呆!
小寶子並非什麽要人,隻是一個小太監。
前年皇太極稱帝時,為了儀仗好看,製造出宮廷效果,臨時閹割了一百青年。
閹割太監可不是輕鬆活計,後金沒有這方麵的人才,隻能請一些騸馬師傅刀。
結果就是當場死亡一大半,後期養傷又死一小半。
活下來的幾個小太監中,小寶子活得最長。
範文程沒想到,小寶子已經“健康”一年半了,怎麽忽然死了?
皇太極道;“小寶子死了。朕現在一個太監都沒有,怎麽見人!你現在帶著幾個人,到俘虜營裏,找一百個青年,今晚就閹割了,朕明早要用。”
清軍幾路人馬南下,抓捕的朝鮮奴隸有十幾萬,如今都聚集在幾個俘虜營裏。
範文程皺起眉頭,有些為難,笑道;“皇上,現在是冬天,恐怕活率不高。而且這邊都是朝鮮人,通漢語者不多。”
皇太極喝道;“那些都無所謂,先活幾個就行!快去辦吧!”
“嗻!奴才這就去辦!”範文程說完,急急忙忙走了。
這時,一個正黃旗侍衛走過來,單膝跪地;“皇上!幾位王爺想麵聖?”
皇太極道;“就說我路上乏了,已經睡了,明早再升帳。”
“嗻!”侍衛去了。
皇太極進中軍大帳,休息了。
次日一早,皇太極升大帳。
清軍中的滿清權貴,一個個都來了,濟濟一堂。
其中有睿親王多爾袞,鑲白旗旗主。
豫親王多鐸,正白旗旗主。
和碩親王嶽托,鑲紅旗旗主。
皇太極嫡長子豪格,正藍旗旗主。
除了代善和濟爾哈朗,真八旗幾乎到齊了!
此外,還有蒙古三旗,漢軍旗以及三順王(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
揚古利作為皇太極的親信,也赫然在列。
自從前年損失慘重,揚古利在大清國了笑柄。
沒人在意揚古利是怎麽輸的,眾人隻是暗地裏笑話他。
為什麽笑話揚古利,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笑話皇太極。
皇太極稱帝,真八旗部,很多人是反對的。
努爾哈赤時代,隻是稱王,雖然和明朝打仗,雙方沒有本質矛盾。
現在皇太極稱帝了,和大明皇帝完全對著幹,矛盾將不可調和。
這是後金權貴階層不願意看到的。
很多人都有清醒的認識,真不過幾十萬人口,與大明朝的億兆黎民相比,差距實在太大!
要定鼎中原,不是十年八年可以做到的。
甚至像代善這種深謀遠慮的老家夥,反對真關!
因為真幾十萬人淹沒在億兆黎民中,很可能失去自己的民族和語言。
這是對外,還有對的一點。
皇太極稱帝後,在大清國實行三拜九叩大禮,加強中央集權,在戰時統一指揮軍隊,這是幾位旗主非常反對的。
沒稱帝以前,幾位旗主見到皇太極,躬就可以了,幾乎是平起平坐。
如今倒好,還要三拜九叩,讓幾位旗主非常不爽!
不過抵歸抵,在皇太極稱帝時,沒有人站出來公開反對。
皇太極自從繼任汗位以來,幾場大戰都是完勝。這讓他在真族聲威日隆,幾乎到了獨斷專行的地步。
還有一層,在後金國,無論漢臣漢將,還是蒙古諸部落,都極力支持皇太極稱帝。所以真貴族,就不好出麵反對了。
這道理很簡單,外人都支持大汗稱帝,自己人要是反對,那就是叛徒,必將千夫所指,萬人唾棄。
如今木已舟,皇太極稱帝一年多,幾位旗主也就認命了。
不過認命歸認命,不是祭祀大典等重要場合,幾位旗主對皇太極是不跪的。
皇太極為什麽那麽在意自己的儀仗和太監,原因就在於此。他想通過外在的形式,強化自己的權威。
待滿清權貴全部座後,皇太極讓新上任的幾個小太監上茶。
皇太極看了看下麵眾人,說道;“現在和朝鮮人談判,是誰主事啊?”
睿親王多爾袞站起來;“稟皇兄,是臣弟主事。”
“談過了嗎?”皇太極問。
多爾袞道;“這幾天打打談談的,倒是談了兩次,不盡人意。”
皇太極仰起子;“詳細說來?”
多爾袞正要細說,忽然有侍衛走進來,跪倒在地;“啟稟皇上,有朝鮮兩位使臣請求覲見?”
皇太極道;“讓他們進來吧。”
皇太極向多爾袞擺手。
多爾袞隻好坐下來,有點氣憤,心想;“老八,跟誰倆擺手呢,不會說話啊!”
片刻,兩位朝鮮使臣進大帳。
多爾袞站起來,說道;“本王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崔鳴吉大人,這位是尹暉大人。”
“兩位大人,這位便是我大清國的當今聖上!”
崔鳴吉和尹暉對一眼,向皇太極躬施禮;“參見大汗!”
“放肆!”皇太極一拍桌子,猛然站起來!
皇太極氣得渾發抖,指著兩位使臣;“爾等見了朕,竟然不跪!是何道理?”
尹暉冷笑道;“自古以來,天子稱朕。我朝鮮三百年來,隻事奉大明天子。不知道此間,是哪家天子?莫不要自娛自樂,貽笑大方啊!”
皇太極大喝;“爾等焉敢如此狂妄!莫不知朝鮮這千裏江山,已經都在我大清鐵騎之下!”
哈哈哈,尹暉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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