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城在長安以東七十裏,是一座百裏小城郭,城牆隻有不到兩丈,完全是擺設。
雖說這裏不能用以據險而守,但作為休息的中轉站,卻很合適。
大軍終於在天黑前進了黃城,這才讓老曹鬆了一口氣。
“忠臣啊,大漢的忠臣啊,祖宗顯靈了,陛下終於離苦海了!”
黃城的府衙,曹帶著典默等人跪拜在地,劉協穿上袞龍袍,帶上九珠皇冠坐在縣令的位置上。
而兩旁的宗親大臣們則是抹著眼淚為曹請功。
是啊,濮到長安,那可是足足一千多裏的路程,曹的忠心,那不得天地嗎?
“曹將軍,實乃國之棟梁,擎天玉柱,朕要收拾山河,便要仰仗曹將軍了!”
多年了,這一刻的劉協,總算有了一帝王的模樣。
接下來自然就到了曹表演的時間,什麽為人臣自當忠報國,這係列的廢話聽的典默隻掏耳朵。
不行,以後要跟老曹說一聲,自己不參加朝會。
這樣的廢話聽多了麻不說,還讓人作嘔。
不過這一刻,黃城的府衙確實是一派君臣相親的氣象。
自從八歲被董卓扶持傀儡,他第一次覺得自己找到了皇帝的威嚴。
很快,老曹就告訴了劉協這世上有個詞黃粱一夢。
“稟陛下,東都被董卓劫掠一空後大火焚城,如今早已是廢墟一片,臣為江山社稷所慮,天下百姓所盼,請陛下隨臣東去,定都許昌。”
這席話一出,府衙的大臣們哭聲戛然而止,連同劉協在,都怔怔的看著曹。
都城是國之命脈所在,隻有天子可以決定。
當然,除非你跟董卓一樣,隻把天子當做是傀儡,自然也就可以隨心所的定都。
很快這些大臣們就開始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劉協也是一臉惶恐的看著曹,他終於發現,這個不辭辛苦從千裏之外趕來救駕的‘大忠臣’可不是表麵看上去那麽和善可親。
“陛下,潁川許昌,乃龍盤虎踞之地,薈萃群英之所,自古潁川多俊傑,可見其地必有龍脈,陛下遷都許昌,上合天意,下順民心。”
說完,雙手作揖的曹抬眼看向劉協,沉聲道:“也隻有許昌,才有兵猛將護衛陛下周全,請陛下準許。”
劉協雖然才十四歲,可這些年的忍早就讓他的心智比同齡人要。
曹的暗示他不會不明白,更何況,這種程度的暗示已經可以視作為威脅了。
才逃出狼窩,卻又落虎,慨命運多舛的劉協眼眶潤,他咽了咽口水,帝王的尊嚴讓他強忍住了淚水,哽咽道:“朕,準了...”
“陛下英明!”
曹站起來,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土,後跟著的眾人也一並起。
事雖然辦妥了,可曹還是恪守君臣之禮,躬後退時不忘說道:“陛下若有事可隨時召臣。”
退出府衙,典默看著不斷分派任務的曹,第一次覺得老曹的政治手腕確實是世間有。
濮,一直作為兗州治所,老曹的發家之地,底也強。
可老曹卻並沒有選擇將濮作為都城,而是選擇了許昌。
這裏頭應該有很大的原因是考量了潁川士族和世家,畢竟把都城安在了許昌後,潁川郡的士子幾乎是找不到任何拒絕報效的理由。
而且,也為曹的擴張奠定了基礎,老曹啊,真是個政治高手。
來到街上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本想回營休息的典默卻看到蔡琰把一吊錢給一個領著三個孩子的婦。
那婦對著蔡琰千恩萬謝,泣著點頭謝。
“昭姬,你認識?”後的典默問道。
“典公子。”
蔡琰搖了搖頭,道:“不認識,不過方才聽說起夫君參軍已經四年未歸,帶著孩子過的淒苦,我隻是盡了綿薄之力。”
在這個功名但向馬上取的年代,其實有不婦會希自己的男人到沙場上建功立業,希他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揚名立萬。
“忽見陌頭楊柳,悔教夫婿覓封侯...”
典默沒來由的一句慨讓蔡琰神錯愕,品味著這句詩中的意境,心中升起一陣淒涼的覺。
原本以為典默隻是一個通墨家工法的權謀之士,沒想到他也有多愁善的一麵。
此刻,除了念典默的救命之恩外,蔡琰第一次對一個人有了想了解的興趣。
典默捕抓到了蔡琰眼中流出的一芒,他也想借著這個機會窺探一個碧玉年華的年,為何卻有著曆經滄桑的眼神。m.x33xs.
“我知道你許配給了河東衛家,可為什麽你沒在河東卻在長安城裏?”
典默依稀記得曆史上的蔡琰是與衛仲道有婚姻在的,之後不知什麽原因又回到了長安城。
再後來,李傕郭汜為了拉扯天子而發戰爭,長安城一片混。
趁著戰,南匈奴的左賢王帶兵南下掠奪,又把蔡琰給掠回了部落。
直到十多年後,曹懷與蔡邕的,才用金璧把蔡琰給贖回來。
這段不堪的曆史,被無數的三國迷引為意難平。
穿越前的典默甚至每每讀到這個片段,都忍不住為蔡琰的坎坷唏噓不已。
這次長安救天子的行中無意救下了蔡琰,也算是彌補了典默心中缺憾。
或許是這個問題刺痛了蔡琰的心,的眸子陷了一片黯淡,典默歎了口氣,道:
“講故事的人尚且有不願提及的故事,剛才我的問題唐突了,你若不想說就當我沒問吧。”
“講故事的人,總有個故事不願講...”
蔡琰呢喃著重複了一遍典默的話,似乎在心能找到一種共鳴的聲音。
“典公子的話,很有深度。”
蔡琰的明眸遠眺,臉上浮現傷,沉道:“其實沒什麽不能說的,這事還得從三年前說起。
原本我與衛家的婚期定於那年十月,可是在那一年家父因酒後慨董卓早年也是一方豪傑,卻被關中生活給靡化。
這句話被王允聽後當場便以謀反罪將家父丟大牢,沒多久家父便在牢獄中撒手人寰。
衛家擔心被此事波及,於是撕毀了婚約,所以,我與衛仲道甚至連麵都沒見過。
家父走後,我便一直在長安待著,這些年看著親朋一個一個離我而去,有而發覺得如今的我已是如柳絮。
既然無,那濮也好,長安也罷,何是家,何不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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