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軒坐在那副空白的卷軸前已經整整一夜了,這一夜他都沒彈。
清晨,過窗戶灑進來,隻見他頭發淩,胡子拉碴,滿臉的滄桑。
那雙眸子裏,布滿了紅,像一隻困。
墨簫隻給了他三天的時間,如今已經過去整整一夜了。
拓跋軒在的照下,很緩慢很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他緩緩的了,視線落在了一旁的筆墨上麵,好一會兒之後,慢吞吞地出手拿起了筆。
可筆尖懸在卷軸上空許久,也未曾落下一筆。
拓跋軒終於崩潰,抬手摔了手中的筆,這還不夠,他又將桌上的硯臺拿起來狠狠地扔了出去。這還不夠,他又將桌上的卷軸扯起來,發了瘋一般的撕扯,最後將那幅卷軸撕了碎片,撒了整整一地。
然後,他著這滿地的狼藉,站在原地急促地息著。
他心中明白,自己若是畫了這幅畫,那這幅畫就會變墨簫拴在他脖子上的一繩,他隻能一輩子聽從墨簫的話,當他的狗,唯他的命是從。
拓跋軒出不好,母親隻是個漢人奴隸,一次意外才有了他。他雖是二皇子,可在王廷之中的地位比之奴仆也高不了多。
但是無論如何,他心中明白,他是王子,不是奴仆。
所以,他心始終有一團火,覺得他不該是現在這個樣子。他的大哥,那個隻知道吃喝酒玩人的酒囊飯袋,本沒有一點比得上他,那就是個廢。王廷所有的一切,應該給他才是,他有自信做得很好。
可他這該死的出,讓他一抱負無施展,他的父王隻當他是個好用的奴隸罷了。
這也是為什麽他在考慮之後會答應和墨簫合作,他覺得他能帶著子民過上更好的生活,而墨簫隻是他的一塊跳板罷了。
隻是,墨簫哪裏是他能利用的,他想把墨簫當跳板,墨簫卻隻當他是條狗。
拓跋軒呼吸慢慢的平複,最後蹲下,抬手抱住自己的腦袋,像一隻鴕鳥把自己的腦袋埋起來,暫時隔離自己與這個世界。
外麵的守將似乎聽到了裏頭的聲音,推開門走了進來。
掃了眼抱頭蹲在地上的拓跋軒,對方什麽也沒說,又退了出去。
沒過一會兒,門再次被推開,然後兩個將士進門,將地上那些狼藉收拾得幹幹淨淨。
拓跋軒終於將頭抬了起來,他眼睜睜地看著那些人將垃圾收拾完,隨後擺上一幅新的卷軸和新的筆墨,一切又恢複到了他發瘋之前的樣子。
拓跋軒:“……”
他的眼眶更紅,手指開始控製不住地發抖。
來的將士將東西擺好,然後麵無表地說:“時間不多了,還請二王子盡快繪製。”
說完,輕聲退了出去,還非常禮貌地關上了門。
拓跋軒憋了一口氣,隨後猛地起衝到桌子前,抓起那幅新的卷軸就準備撕扯,可剛剛一,他便又重新停了下來,最後頹然地將卷軸重新放了回去。
他知道,即便他撕毀了一百幅卷軸,也會有一百幅新的卷軸擺在他的桌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