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4章 謝再義：……高鋮已經伏誅，降者免死！

翌日，天剛蒙蒙亮，京營將校士卒埋鍋造飯，為接下來的攻城諸事鑼鼓地準備。

蜀地，劍門關

初秋時節，帶著幾許潤之氣的晨風撲面而來，涼爽無比，而山道兩側的樹木隨風搖曳不停，在山林當中影影綽綽，偶爾一兩只飛鳥，在“嘎嘎”聲中飛向天穹。

數萬京營漢軍向著巍峨高立的關城迅速抵近，可聽得馬蹄聲，人吼馬嘶。

“咚咚……”

鼓聲一時之間，如雨點，宛如疾風驟雨。

這時，從云霧飄渺的高空向下俯瞰而去，可見一隊隊京營騎軍將士，扛著一架架木質云梯，幾如水一下涌至城下。

“轟隆隆……”

朝廷的紅大炮聲隆隆而響，向著巍峨高立的劍門關炮轟，硝煙滾滾，可見磚瓦木梁震而起，煙塵四起。

京營漢軍將士向著城墻圍攏而去，手持一張張弓弩，就見一黑箭矢向著關城攢不停。

“噗呲……”

伴隨著箭矢之聲此起彼伏地響起，蜀軍將校士卒發出不間斷的慘之聲，而巍峨高立的城墻上，那一面面旗幟正在隨風飄搖。

京營的這一次攻城的強度，明顯比以往都要猛烈幾許。

就在關城之，四川的土司番將在得了謝再義的允諾之后，恍若吃了一顆定心丸，開始積極派遣兵馬，暗中呼應外間之事。

關城之，衙堂——

高鋮一襲玄鑌鐵甲胄，落座在一旁的漆木小幾上，一只青花瓷茶盅正自冒著騰騰熱氣，其人剛毅、沉靜的面容上，滿是凝重之。

城外，恍若驚雷炸響的鼓聲，高鋮自是聽到了，而此刻心頭正在猶豫一樁事兒。

那就是是否即刻撤出關城？

如今的劍門關明顯是守不住了，但如果是撤軍，他們又能撤往哪里去？都府城已經落在漢軍的手里，他們已經無家可歸。

“兄長，不好了，漢軍大舉攻城了。”高渤面容慌張無比，快行幾步，進衙堂，開口道。

陳淵容凝重幾許，目中擔憂莫名，沉聲道：“高兄，朝廷這一次攻勢更為兇猛，可否還能守得住？”

陳然搖了搖頭，心頭卻不由蒙上一層厚厚霾。

高鋮劍眉挑了挑，轉眸看向陳淵，眸灼灼而視，沉聲道：“守不住也得守，你我已經沒有退路。”

說著，目逡巡過廳堂中列座的一眾將校，高聲道：“來人，隨我上城頭協守！”

話音方落，偌大廳衙堂當中，就可聽得親信軍將齊聲應是，在這一刻，“呼啦啦”向著城墻而去，協守城池。

而陳淵和魏王陳然、梁王陳煒見此，也不好在衙堂中坐著等候，隨之上得城門樓，查看關城之下的防守況。

關城城門樓上，正在守城的蜀軍將校士卒，手持一把把刀鋒明晃晃的雁翎刀，與登上城門樓的京營將校廝殺在一起。

而京營的士卒，手持一把雁翎刀，在城墻上與蜀軍將校士卒搏殺，伴隨著“鐺鐺”之聲響起，蜀軍將校和朝廷漢軍兩方展開激烈廝殺。

蜀軍將校手持一張張弓弩，向著下方的京營將校攢不停。

高渤眸深深面容凝重如鐵，凝眸看向一旁的高鋮，眸中似是涌著擔憂之，高聲說道：“兄長，關城那邊兒擋不住了。”

高鋮沉片刻，臉上現出一抹幽晦之，沉聲說道：“不要慌！劍門關地勢險峻，我軍兵糧足，不是那麼好攻破的。”

這般想著，但下方的京營漢軍攻勢愈發急促，以撓鉤繩索和云梯，向著城墻攀爬。

而就在這時，高鋮后傳來陣陣喊殺之聲，竟是從關城之傳來。

“都帥，大事不好了，土司番將的人造反了！”一個披一襲棗紅山字甲、黝黑臉膛的青年將校，一路小跑上得城門樓二層，對著高鋮稟告道。

高鋮聞聽此言，容倏變，心頭可謂驚懼到了極致。

高鋮回頭看去，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甲胄、服飾明顯迥異于蜀軍的四川土司兵馬，自關城的幾條街道殺將過來，向蜀軍將校士卒發出背刺一擊。

蜀軍將士腹背敵，頃刻之間大一團。

土司番將的倒戈一擊，無疑是倒駱駝的最后一稻草，在這一刻，給予蜀軍重重一擊。

而在這一刻，蜀軍將校再難抵擋得住土司番將的廝殺，齊齊呼喝一聲，頓時四散奔逃。

陳淵容同樣不大好看，心頭就有些焦慮不勝。

京營將校士卒沿著一架架木梯向著城墻攀爬不停，不大一會兒，就在城墻上站穩了腳跟。

高鋮一黑紅鑌鐵甲胄，握腰刀，立在巍峨、高立的城墻上，其人剛毅、沉靜的面容肅然無比。

以高鋮帶兵多年的經驗，自然到了那兵敗如山倒的不妙氣息。

陳淵見得這一幕，就和阮永德使了個眼，然后近前，凝眸看向高鋮，道：“高兄，我手下還有一些兵馬，這就前去彈土司番將。”

陳淵分明是見勢不妙，準備開溜。

高鋮沉片刻，沉聲道：“趙王，如今事不可為，如是撤軍，當一起撤軍才是，否則，一個都跑不掉！”

其實，縱然是逃跑，在這等外困的況下，也很難跑出關城。

“轟隆隆……”

朝廷京營的炮火愈發猛烈，在關城之上肆，但因為劍門關關城險峻巍峨，倒并未造大的損傷。

而聲云霄、回山林的喊殺聲，朝廷的京營將校士卒黑地沖上城頭，與守城的蜀軍將校猛烈廝殺。

“兄弟們，不能給高家人賣命了，兄弟們，開城門呦，迎朝廷兵馬城！”

就在這時，伴隨著下方軍將士卒的嘶吼之聲，蜀軍將校部當中分明是出現應，一下子打開了閉的關城。

在沉重的“吱呀”聲音當中，京營漢軍將校如水一般涌進關城，向著抵抗的蜀軍將校廝殺而去。

高鋮心頭大驚，知大勢已去，對著周圍的親兵將校高聲道：“諸位，一起殺出劍門關！”

陳淵見得此幕，面凝重如鐵，已經生出一不妙之。

完了……

而魏王陳然與梁王陳煒對視一眼，同樣從對方臉上看出那種兵敗如山倒的危險態勢。

陳淵和魏王陳然、梁王陳煒三人在一眾親衛的扈從下，匆匆忙忙地下了城門樓。

大勢已去，只能各自逃命。

高鋮、陳淵等人一逃亡，關城上的抵抗力量自也變弱。

從高空向下俯瞰去，可見整個蜿蜒起伏的城墻下方，蜀軍將校士卒在朝廷京營兵馬的廝殺下，節節而退。

沒有多大一會兒，可見京營將校士卒自關城上下，蜂擁沖殺進關城之，驅逐著蜀軍將校。

“降者免死！”

這時，京營將校大批兵馬齊聲喊起，一時間，人聲鼎沸，撼人心弦。

“當啷……”

伴隨著兵刃投擲于地的聲音響起，一些不愿拼命的蜀軍兵卒紛紛棄械投降。

謝再義率領一眾將校士卒，沖殺進關城之，高聲喊道：“莫走了高鋮和陳淵！”

此言一出，京營將校士卒齊聲高喊不停，聲勢浩大。

一時之間，翁翁郁郁的山林中似是響起回聲，驚得鳥雀撲棱棱四下飛起，向著山巒飛去。

而高鋮此刻慌慌而逃，在一眾親衛的扈從下，向著關城西南方向的金牛道逃亡，然而行不多遠，卻見前方黑一片兵馬攔住去路。

為首的正是四川土司番將。

高鋮抬眸看向來人，污布的面容上如蒙冰霜，沉聲道：“楊普，你當真要背信棄義，甘為朝廷當走狗！？”

楊普沉聲道：“高兄見諒，我們部族兒郎世代居住在川西，幾萬口子的命，絕不能陪著高家陪葬！”

說著，猛地揮了揮手，后一群如狼似虎的土司番兵，向著高鋮后的蜀軍沖殺而去。

高鋮握了手中一把刀鋒瑩瑩如水的鋼刀，劈砍從四方圍殺近前的土司番兵，道道匹練刀揮斬而去，蜀軍將校士卒皆了刀下亡魂。

而楊普見得這一幕，面上就有清冷霜意涌不停，手持一把明晃晃的鋼刀，向著高鋮周絞殺。

高鋮冷哼一聲，驅下馬匹，持刀向著楊普拼殺而去。

楊普那張獷面容上布著團團猙獰怒氣，手持兩鋼锏，向著高鋮纏殺而去。

雙方戰力幾乎大差不差，一時難解難分。

故而，見楊普一時拿不下高鋮，又有幾個番將土司也各擎兵刃，過來為楊普助拳。

而高渤此刻也率領手下兵將前來幫忙，就是與番將戰至一。

土司番將此刻截殺住高渤等人，番兵也與高家的親衛捉對廝殺，雙方兵“乒乒乓乓”，間或伴隨著兵卒的凄厲慘之聲。

……

……

另一邊兒，陳淵鷙面容之上不由現出擔憂之，此刻在阮永德的相護下，且戰且退。

但周圍圍攏過來的眾番將兵丁，卻里三層、外三層包圍著，風雨不，阻擋著陳淵的逃命之路。

恰在這時，隨著關城城門大開，謝再義在一眾京營將校的扈從下，進關城，后大批京營將校士卒，向著仍在對抗的蜀軍士卒圍殺而去，希圖建功立業。

但其實這一路上也沒有多蜀軍將校士卒執刀抵抗，因為兵敗如山倒，蜀軍將校士卒，紛紛四散奔逃。

“遼國公，您看那邊兒。”這會兒，一個中年將校面上現出團團熱切之，在謝再義旁說道。

謝再義循著那中年將校所指去，只見略見窄狹的山道上，陳淵和阮永德兩人，正在手挽韁繩，神張惶失措，打算奪路而逃。

“是陳淵！”

謝再義認出其人，冷哼一聲，沉喝道：“本將去拿下此獠！”

謝再義說話之間，擎起腰間的一把鑌鐵長刀，一挽手指細的韁繩，驅馬匹，向著陳淵殺去。

陳淵正沿著關城的大道向西逃遁，路上被番將番兵阻擋的心浮氣躁，手中馬刀砍殺一個番兵。

而就在此刻，陳淵忽而到一說不出的凜冽寒氣自后背襲來，抬眸之時，正對上一雙殺意騰騰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