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一看，某一的陣紋之上，確實出現了一道整齊的缺口。

天玄子的臉變得極為難看，“究竟是什麼東西闖了這里，我居然毫無察覺。”

蕭子寧目沉凝，這地下室除了石棺之外再無其他痕跡，很難判斷那東西究竟是怎麼進來的，又是怎麼破開封印的。

“那東西既然能悄無聲息的破開石棺的封印，肯定也有手段繞開你。”

畢竟，天玄子只是留下了一縷神魂，他確實很強，可那只是對于他們而言。

面對天王境之上的強者，他一縷神魂，能做些什麼呢？

離開宮殿群，二人回到那山巔之上，此刻，兩人的心都頗為沉重，天玄子的眼底始終帶著濃濃的愧疚。

天玄子仿佛再度回到蕭子寧初見他時那如石塑的模樣，盤坐在山巔之上，雙眼閉。

二人久久的沉默，蕭子寧也閉上雙眼，運轉涅槃法，吸收萬年靈藥的藥力，修復著的傷勢。

這一趟，與他想象的大不相同，他確實不敵天玄子，這是事實，蕭子寧也沒有到失落，原本就是嘗試一戰，他盡力了，結果他也可以接。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他竟然來到了真正的天虛圣地，對戰的還是真正的天玄子的一縷神魂。

數日轉眼及過，算算時間，今日，便是天道神榜關閉的時候了。

蕭子寧長呼一口氣，長而起，目及一旁的天玄子之時，卻瞳孔猛地一。

原本容貌冠玉、風華絕代的天玄子，此刻卻了遲暮老人之像，滿臉的壑，深垂的眼瞼虛掩布滿滄桑的眼眸。

短短數日，天玄子竟了這般模樣，如殘燭老者。

“呵呵，一個早就死去的人，這般模樣算是不錯了，又何須驚詫。”天玄子輕聲開口，聲音仍舊溫潤，只是帶上了一蒼老的沙啞。

蕭子寧無言，是啊，天玄子是萬年前的人了，哪怕他再風華絕代，再逆天強大，終究敵不過時間，漫長歲月可以吞沒任何人與事，沒有例外。

“天道神榜要關閉了，我也該離開了。”

蕭子寧頓了一下，朝天玄子微微彎了，他自認沒有這個實力能夠打敗天玄子，這一程，恐怕是要讓云闕失了。

“等等。”天玄子出聲喊住蕭子寧，他形微，便是來到他面前，蒼老的臉上帶著一抹淺笑。

“我還沒謝謝你，你幫我離邪氣侵染折磨，恢復神智。”

蕭子寧怔愣一下，旋即擺手苦笑道，“當時我也不過是死馬當活馬醫，我若是不試一試，當時死的就是我了。”

這是實話，他手段盡出，還是無法擊敗天玄子，在那個要關頭，只能跟隨直覺，做出最后的掙扎。

這也給了他一條生路，但恢復了神智的天玄子，蕭子寧就更加不可能是對手，所以他也是徹底放棄。

見蕭子寧這麼說，天玄子臉上笑容更深了幾分，他輕輕搖頭道：“說真的，你跟我還是像的。”

“嗯？”蕭子寧微愣，疑地看著天玄子。

“觀你骨，踏修煉的時間似乎并不長，但卻已經擁有如此強大的實力，能在短短時間到達這個程度，你很厲害。”天玄子那銳利目，仿佛能穿人心，輕聲說道。

蕭子寧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當年，我如你這般意氣風發，同階無敵，我一度認為，自己一定能為這天地最強者。”天玄子慨道。

蕭子寧微微點頭，表示認同。

“若是沒有意外，你一定會是這天地最強者之一。”他的聲音篤定。

然而，天玄子卻是苦笑一聲，緩緩說道：“可意外總是來的突然，讓人猝不及防。”

“誰又能想到，那麼強盛的一個宗門，竟是在短短的數月之中，盡數土崩瓦解，一個冠絕天下的天驕，眼看著這一幕發生，卻無力阻止，甚至無法獨善其。”

“我不甘啊！”

無盡憾和不甘讓他很長的一段時間都在自我消耗，抱怨天道為何如此不公，天妒英才。

他無數次想過，如果再給他百年的長時間，天虛圣地是不是不會覆滅，他邊之人是不是不會到影響反目仇，互相殘殺。

這一切，是不是就會改變？

可時間不會重來，他的本已經化為一捧黃土，而他，也將會不久之后，徹底消散于這個世間。

他的時代，早就過去了。

直到現在，天玄子才終于釋懷，放下了心中的執念，這也是為何他的容貌一夜之間蒼老的原因。

他輕聲道，“那東西已經逃離天虛圣地，我的使命已經消失，這天道神榜，也沒有了繼續鎮在天虛圣地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