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宴會廳里的音樂聲很大，但二樓看臺，卻有一種遠離了喧囂的安靜，漁坐在看臺邊的單人沙發上。

司徒寒坐在了邊的位子。

今天是的生日會，卻一個人坐在看臺上觀，顯出幾分寂寞凄涼的覺。

“今天不開心？”

漁瞥他一眼，人的眸子里，著冷意。

“就是歇會兒。”然后繼續盯著下面大廳看，補充了一句：“與你無關。”

司徒寒沒有再說話。

下一支舞曲傳來，是節奏更歡快一些的。

然而兩人卻始終靜靜地坐在這一看臺上，俯視著宴會廳里的形。

千言萬語，司徒寒不知道從何說起。

帶著璟玥來，本是想試探一下漁，看看是不是真的對他無，會不會吃醋。

現在得到結果了，漁不在乎他跟誰在一起，也不會因為他有了別的人，而把他們過去的事翻篇。

眼下這況，即使回到過去那種小叔叔小侄的狀態，也不可能了。

司徒寒點了支煙。

漁不喜歡他吸煙，他一般不當著的面，這會兒心里憋悶，也是破罐破摔了，并不管那麼多。

“打算什麼時候走？”他吸一口煙，淡淡問道。

漁盯著遠發呆，很平靜地回答：“下個月吧，一切順利的話。”

司徒寒又連著吸了兩口煙，“是為了去找他麼？”

他指的是漁的初祁楓。

兩年前在郵餐廳，他拍下祁楓和漁好朋友接吻的照片，漁同時失去了和友，然后還失了。

漁沒有參加高考，祁楓后來去法國念書。

兩年后，漁也申請了法國的一家大學，通過了考試，司徒寒認為漁不是那種會吃回頭草的姑娘，但又覺得的選擇就是跟那小子有關。

這一次，漁也沒有跟他兜圈子敷衍，出奇地坦率，回答道：“跟他沒關系，只是想去個沒人認識自己的地方。”

話音一頓，又對司徒寒說道：“先前說和祁楓同居過什麼的，是故意氣你才說的，不過，我從南城到江城，的確是他幫了我。他出國后，我們沒有聯系過。至于他和靈靈，就是我那個好朋友，他們有沒有在一起過，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現在想想，都是很遙遠的事了。”

就像一個疲憊的旅人，終于不想向旅伴瞞自己的故事。

而當決定袒真心時，也是和司徒寒到了真正要分手的時刻。

恨，是一種強烈的。

逃避，也是一種激烈的反應。

漁之前的行為，以及對司徒寒表現出的恨，都是熱烈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司徒寒離開南城的這兩周，就像發生了什麼重大事件，漁突然不再與他對抗。

好像心很累，已經沒有心和他計較和對抗了。

這個逆來順的漁，遠比之前那個刺猬一樣的，更讓司徒寒揪心，也更忐忑。

他到底要拿怎麼辦才好？

“，我們真的不能回到過去那樣了嗎？”

平靜地向他：“我們現在不就和過去一樣麼，小叔叔？”

司徒寒苦笑。

“只有稱呼一樣。”

其他一切都變了，過去，漁會對他耍賴和撒，需要他幫助的時候，會毫不客氣地求助，難過需要安的時候，也會跑來找他。

現在？只是喊一聲小叔叔，卻再也不想與他有任何聯系了。

他說完后，漁看向他：“一看見你，就讓我想起你在我上的樣子，你真的覺得，我們能回得去麼？又何必自欺欺人地維持這段關系。”

司徒寒夾著香煙的手，輕微有些抖，他想說點什麼，但找不到合適的語言。

漁一針見。

他除了愧，還是愧。

漁繼續說道：“而且我認為，我繼續留在你邊，對你未來的妻子也很不公平，我和你做過那些事，卻還要叔侄相稱，就像把人家當傻子一樣，你不覺得麼？”

司徒寒暗嘆了口氣。

他當然不覺得了，因為就不存在“小嬸嬸”這個角！

江璟玥只是被他拉來演戲，刺激一下漁的！

他想著，漁對他只是遷怒，漁對他也許是而不自知，吃吃醋，沒準兒能幫看清楚自己心。

哪里想到，這出戲最后把人給演走了！

司徒寒許久沒有開口，大部分時間在懊悔。

難怪霍聿森說他，不適合談，現在司徒寒也有點同意這個觀點了。

兩人靜靜地坐了一支曲子的時間。

正好宴會廳里傳來下一支舞曲，是司徒寒當初教漁跳舞的時候，第一支曲子。

“能請你再跳支舞麼？”司徒寒向漁出手。

“我不想下樓。”

“就在這，就我們兩個。”

就像當初他教跳舞時一樣。

在司徒寒父母家的大宴會廳外，草地上，他們和著傳來的音樂聲，一起旋轉。

司徒寒到現在都記得，那天夜里，漁的眼睛明亮如麗的黑珍珠，著他的目是那麼喜悅，那麼崇拜，那麼充滿了，以至于司徒寒差點沒忍住吻了。

司徒寒的思緒回到眼前，著這個已被他折磨得失去了澤的孩，心疼無比。

“你不愿意……”

就算了。

但沒等他說完后半句，漁輕輕把手放在了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