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大門,路易斯引領他們進釀造室。
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江漁覺自己沒喝酒,都有了微醺的覺。
前面參觀釀造室的時候,一切都還很正常。
莊園主路易斯也給他們講解了很多釀造相關的知識,什麼樣的桶,適合釀造什麼酒,釀造室的溫度與度也都影響著酒的品質,然后又帶他們一一走過不同年份的酒桶,講述當年的氣候如何,葡萄如何。
這些事,路易斯如數家珍。
看的出來,這位莊園主在釀造葡萄酒方面,并沒有全權給釀造師,他自己也參與其中,并且樂在其中。
也許是濃郁的酒消解了江漁的不安,也許是有趣的葡萄酒知識轉移了江漁的注意力,總之已經沒有剛進來時的那份張,甚至是恐懼。
對這里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也暢想著,將來自己掙了大錢,也要蓋一座這樣的葡萄酒莊園,種種葡萄,種種菜,釀點紅酒分給朋友們喝。
事開始出現不正常,是在他們離開釀造室,前往藏酒室的路上。
當時江漁聞到了一不太正常的氣味,有點像有一次跟爸媽去山里農家樂,那戶農家燒的煤爐子的味道。
那是冬天,山村里有的人家里還燒著煤爐子,大冬天一邊取暖,一邊開窗散味。
江漁和爸媽一起躺在熱熱的大土炕上,就覺得特別新鮮,褥子是熱熱的,外面卻是冷冷的,胳膊都不敢出來。
爸爸媽媽一左一后地和一起睡覺,他們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像個蠶繭,然后外面還要橫著搭上一床厚被。
媽媽說,好好的地暖房不住,非要來這里吸冷氣。
爸爸笑著說,對,還有一氧化碳。
江漁才知道,原來那臭臭的怪味,是煤爐子里,燒煤產生的一氧化碳。
還知道了,在燒著煤爐子的房子里,不能把門窗關死,否則屋里的人就會一氧化碳中毒,輕則頭暈嘔吐,重則喪命。
所以那天晚上,爸爸把窗戶開得老大,說冷一點死不了,為了暖和吸了毒氣,可就完了。
即使在開著窗的況下,江漁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頭還是疼的。
“這是什麼味道?”司徒寒問莊園主的話,讓江漁的思緒收回來。
吸了吸鼻子,也說了句:“聞著很像一氧化碳。”
莊園主便說,別提了,前段時間不小心壞了個煙囪,熏得屋里都是那種味道,不過不用擔心,因為煙囪已經修好了,他們聞到的氣味只是吸附在墻壁地毯上的氣味,濃度很低。
兩人打消疑慮,繼續向前走。
穿過長長地走廊,沒有乘坐電梯,直接沿著樓梯又下了一層,到達了地下藏酒室。
這里的氣味有了變化,是濃濃的香氣。
那香氣很凜冽,江漁的鼻子很快就失靈了,嗅覺麻木,香臭都分辨不出來了。
那似有若無的一氧化碳氣味,也早已淹沒在這香氣之中,除非嗅覺很靈敏,本分辨不出來了。
走廊里亮著溫暖的燈,打在暗紅的地毯上,也打在暗綠的墻紙上。
莊園的裝修很富麗,但畢竟古老,據說上一次裝修,莊園主花了1800萬刀,還沒裝修完,地下藏酒室一直沒工。
江漁抬頭看向走廊天花板,有些墻皮因剝落了,出青磚底。
再往前走,又看到了暗綠的墻紙也出現了剝落現象。
仔細一看,發現墻紙都不太一樣,原來那層暗綠是發霉的,本并不是綠!
江漁頭皮開始發麻,主拉住了司徒寒的手,有點發怵,覺這藏酒室也不是非看不可。
再說,司徒寒的酒窖里還會缺好酒嗎?
“要不我們……”
小聲地說著,然而還沒等說完,司徒寒了的手指,同時回頭看一眼,微微搖了下頭,似乎是讓別輕舉妄。
江漁就是這個時候真正開始覺到不妙的。
與此同時,有些沉悶腳步聲從房頂上傳來。
三人幾乎同時向上看去。
路易斯笑了笑,說道:“這一定是我那個蠢笨的傭人艾麗了,沒辦法呀,兒子幫我收葡萄的時候,一頭栽倒在地上死了,他老媽沒有了收來源,也沒人照顧,我只好把他老媽接到了莊園來,讓幫我盤子掃掃地,給個安之地。”
江漁點點頭,附和說道:“您真是個好人。”
微笑著說著,聲音里藏著抖。
之前真覺得路易斯很好。
現在,走在這位英俊優雅的大叔邊,只有張焦慮。
不止是因為那些的不安,那些沒有依據的心理暗示,或心戲,而是司徒寒的反應。
他握著的手,以及剛才那個警告的眼神,讓江漁意識到,周圍潛伏著危險,現在的平靜也只是暫時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許是下一秒,這份平靜就會被打破,就像天使撕下面變惡魔,溫暖的城堡,瞬間變森的地牢。
路易斯深深看了一眼,笑道:“好人?哈哈!已經很久沒人這麼簡單地形容我了。”
江漁笑笑,這一次連笑聲也有些抖了,在異常靜謐的走廊里顯得格外突兀,只好閉上了,以免暴自己的不安緒。
司徒寒是真淡定,一邊走還一邊跟路易斯聊天呢,問他藏酒相關的知識什麼的。
他聲音平穩,步伐穩健,以至于江漁懷疑,從一開始這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
另外,也告訴自己,如果司徒寒不害怕,那就說明沒問題,則不需要過度張。
終于走進了藏酒室。
里面的氣味很復雜,酒味,香水味,還有的臭味。
空氣度很大,江漁有些不過氣了。
莊園主帶著他們參觀,如數家珍地介紹他的藏酒。
介紹到一半的時候,突然來了一通電話,他說了句不好意思,就走到了旁邊一排酒柜后面去接聽。
司徒寒的注意力已經不在酒柜上,而是抬起頭,觀察起天花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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