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他的話來說，“沒用的人不配當自己的師傅。”

就這樣，無為子鉚足了勁兒。

白天和三大基地三大基地找來的道門佛門一同布置七十二聚靈陣，晚上就幫著食人樹吸收樹心能量。

為了在他心儀的準大弟子面前表現，這老家伙愣是拿出了箱底兒的本事。

白天晚上連軸轉，整個人眼可見的憔悴了許多。

這也就導致食人樹在他的助攻下，吸收樹心的速度直線飆升。

和以往不同，之前食人樹大量能量，型都會變大，但是這一次，食人樹型上并沒有什麼變化。

甚至眼上完全看不出有什麼不一樣。

若不是姜尤能覺到通過食人樹源源不斷注自己的能量，還以為這老道士誆騙自己。

半個月后，樹心在被吸收完最后一能量后只剩下個脆的殼子，輕輕一就碎了。

而黑月寨周圍七十二個聚靈陣也已經設置好。

對于聚靈陣的事，姜尤其實沒有過問太多。

這些佛門道門的東西，完全不懂，本不在自己的認知范圍。

看了也只覺得眼花繚。

但是不得不佩服三大基地，他們號召而來的佛門道門之人，加起來有數萬之重。

而且他還從王奇川的口中得知。

七十二聚靈陣，其實就是要和深淵搶奪生機。

陳玉拼命吸收地面上的生機，他們阻止不了。

于是干脆劍走偏鋒，效仿陳玉直接吸取深淵的生機，相對于地面的遼闊面積，深淵的大小不過和十萬大山差不多。

誰先被吸空生息，還尚未可知。

“吸取深淵的生機……”

姜尤咋舌，“你們還真是敢想，深淵的能量無序且雜，吸取這樣的生機能量，誰也不知道會造什麼后果。”

王奇川，“我們用小型聚靈陣試過，大量吸取深淵能量，那些道門佛門的施者會最先產生不可逆的異變。”

他帶著姜尤去了一趟口附近，“之前的小型聚靈陣，一共有三位道家高手主持。事實證明，聚靈陣是有效的，只是……反噬有些嚴重……”

他手指著一個方向。

姜尤順勢看過去，一個不算大的已經廢棄的陣法在草木之間還能看出大概的廓。

王奇川手下的人剝開一人高的荒草，出一個盤坐在地上的石雕。

人形石雕。

不管是服上的紋路，還是拂塵的縹緲都刻畫的惟妙惟肖。

甚至就連其中一個道長頭上落下的蟋蟀都栩栩如生。

“這是……”姜尤不覺得有人能有如此鬼斧神工的技藝，除非，這本就是真的。

王奇川，“三位道長，其中兩位在主持聚靈陣的同時同樣被聚靈陣去了生機，剩下一位畸變的有些難看，因此現在還不愿意見人。”

“兩位？”眼前不是只有一個石雕嗎？

“還有一個呢？”姜尤問道。

王奇川指了指腳下，姜尤這才注意到自己腳下踩著一片的，像是地皮菜一樣的東西。

但又和正常的地皮菜不同，這些地皮菜厚厚的，踩上去覺像是踩在一團膠狀上面。

王奇川，“這就是另一位失去生機的人，當時他直接化了，化水，連骨頭一起沒了。

就在你腳下這位置。”

姜尤，“……”

“那其他人也知道這后果嗎？”

“大家心里都清楚。”王奇川點頭。

“那他們……”

“愿意！”王奇川沒等姜尤說完，就打斷了的話。

“所有人都知道可能的后果，但是能聚集到這里的這些人，都愿意承擔這樣的后果。

姜尤，其實我活了幾十年，至今也看不明白這個世界。

自私自利的人很多，善良的人也很多，惡毒的人更多，但有一種人，我為不了他們，也無法嘲笑他們。

來這里的所有人，都清楚地知道聚靈陣的后果。

可是他們愿意，愿意用自己的命去力挽狂瀾……”

姜尤想到之前祭祀的那些人，那些人，是被騙來的。

然而眼下這些佛門道門之人，卻清楚所有的后果。

明知道結局有多危險，卻仍舊飛蛾撲火，自己也落不著什麼好。

就和黎明塔的大祭司一樣。

他們一波又一波的飛蛾撲火，就為了給后人爭取可能的未來……

看見這些人，姜尤心里有些堵得慌。

最討厭這種人，把自己襯得多不是人似的。

眼下，以深淵口為中心，聚靈陣和鎖靈陣像是一圈圈鐵鏈一樣盤繞著，將深淵口圍在中心。

不遠，一個瘦的年輕道士正在和一個和尚爭論。

一口一個“禿驢”。

一口一個“臭鼻子”。

兩人為了佛教和道教誰更正統爭得面紅耳赤，說是辯法，其實就是吵架，半點也看不出來他們是同一戰壕的戰友。

王奇川順著姜尤的目看去，“姜尤，我們這樣的人，注定為不了英雄。”

“切~”

姜尤嗤笑一聲，“為英雄做什麼？像是大祭司那樣，尸骨無存，就留了個名字在人間？名聲是給活人聽的，死人可聽不著。”

瞅了一眼王奇川，“王奇川，你來這一套，跟我搞什麼洗腦？有話直說！”

王奇川呵呵一笑，“還真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

“什麼事？”

王奇川道，“這天下道門和佛門之人，進了聚靈陣，幾乎就是九死一生，我知道，你有種果子……”

姜尤打斷他，“食人樹的果實的確蘊含著火種的力量，但是只能增加生機，并不能保證不死。

而且吃了果子，生死就掌握在我手里。

你們召集的這些人，可不是泛泛之輩，你就甘心這麼送到我手里？”

“我們總不能白用你的果實……”

王奇川笑道，“而且若是真的地面生機被吸食殆盡，我們連明天都沒了，還爭什麼地盤？”

姜尤點點頭，“這倒是。聚靈陣之后呢？還有什麼打算？”

王奇川搖頭，“之后的事，要看聚靈陣能否功，若是事了，再談以后。

若是聚靈陣不，那多說無益。”

姜尤嗤笑一聲，“還賣關子？算了，我也不是特別想知道。果子明天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