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
“一枕黃粱,幾時夢醒,愿施主能早日領悟,回到原。”
那日妙觀道長的那句話,冷不防地竄出了腦子,晏長陵面上的再一次褪去,腦子里無數道聲音響了起來,凌如麻。
余嬤嬤看出了他的不對勁,可還沒等出聲詢問,便見晏長陵突然沖了出去,一路疾步,去了馬廄,牽了一匹馬,快速地奔去了妙觀。
—
晏玉衡與陸見風風火火地趕到了晏侯府,便只見到了一個馬屁。
“晏兄,等等!”兩人追了一段,徹底看不到晏長陵影了,才停下來,晏玉衡人癱在地上,著氣,“這是要去哪兒啊,跑這麼快......”
府上還在辦喪呢。
陸見也累得夠嗆。
昨日兩人一直在宮中,與皇帝關起門來,替他出謀劃策,傍晚才出來,從李高那得知了侯爺去世的消息后,兩人馬不停蹄地趕了出來。
皇帝也來了。
三人到了侯府吊喪,接應的人,卻是晏家二爺,得知晏長陵悲痛過去,暈了過去,三人也沒再打擾。
今日早上兩人再來,卻只見到了一個背影。
人沒追到,也沒見到周清,不知道他要去哪兒。
晏玉衡一臉苦瓜相,“能在這節骨眼上出去,只怕是進宮,怎麼辦,咱們還沒來得及同他說......”
陸見聽不得他這話,沒了好氣,“前兒夜里,我便與你說,此事并非能憑你我擺平,說來要府上,把事告訴晏兄,你非得攔著我,如今可好了,侯爺去世,晏兄連守靈都守不安穩......”
晏玉衡被他一罵,也很是懊惱。
啪一掌拍在了腦袋上,自己罵上自己了,“都怪我這豬腦子。”
沒等到晏長陵,兩人只好先回去。
明日便是陸見的新婚。
晏玉衡沒回王府,跟著陸見一道去了陸家,前去幫忙。
兩人剛到家陸家門口,還沒從馬背上下來,錢家的小廝便追了上來,“陸公子!”
到了跟前,那小廝幾乎是從馬背上摔下來的,跪在地上,痛聲稟報道:“陸公子,三娘子怕是不行了。”
等他再抬起頭來,陸見已調轉了馬頭,風一般奔去了錢家。
明日就是錢三娘子的大婚了,錢家的牌匾上再次掛起了紅綢。
婚前新娘子本不該見到郎子。
可院子里的人,看到陸見來了,并沒有攔著,反而出了同和悲痛。
錢家大房倒臺后,只剩下二房撐著。
這些日子,幸得有陸見的保全,府上還能勉強維持住原本的生活,是以,錢三娘子與陸家公子的這門親事,于錢家而言,不僅是將來的依仗,也是真心想祝福兩人,希有人能眷屬。
錢二夫人已經守了一夜,本不想派人給信,可眼見錢云歸暈過去幾回,怕誤了事,這才不得已找人去了陸見來。
人出去也有一陣了,錢云歸正好醒了過來,聽到外面的腳步聲,錢二夫人咽哽地同道:“他來了。”
錢云歸聞言,忙手,“母親,把我扶起來。”
錢二夫人便起扶起來,在后墊了一個枕頭。
坐起來后,錢云歸又慌張地問:“母親,我臉是不是不好看,你幫我再涂點胭脂......”
“兒好看。”錢二夫人淌著眼淚,“我兒即便不抹胭脂,也好看。”
錢云歸笑了笑,“母親還是幫我抹點口脂吧,我怕嚇著了他。”
“好。”錢二夫人邊哭邊替涂上了口脂,看著逐漸艷紅起來的,錢二夫人終于沒有憋住,起匆匆走去了外屋,抱著胳膊,嚎啕大哭。
嗚咽聲傳了進來,錢云歸低下頭,艱難地吞咽了一下嚨,輕聲勸道:“母親,別哭了......”
“云歸。”話音剛落,外面的腳步聲便到了門前。
錢云歸聞聲去。
陸見一匆忙,發都被吹了,呆呆地站在珠簾下。
一路疾馳趕過來,見到人了,他卻走得極為緩慢,甚至不敢去看,心里的恐懼再也藏不住,從那雙疲憊的眼睛里徹底地暴了出來。
他遲遲不說話,也不看自己,錢云歸便問他:“我是不是很難看?”
陸見搖頭,“云歸是這世上最好看的姑娘。”
“那你為何不看我?”
陸見抬頭,便撞上了一雙帶著笑意的眼睛,還是如同初見時的溫。
心口一悸,陸見眸子一瞬間通紅,忍不住手向了的臉,嗓音沙啞地問道:“云歸,你到底是怎麼了?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才能治好你。”
他從小就被拋棄,遇到過各種困難,但他總有辦法化險為夷,可這一回,他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
誰能告訴他,怎麼才能救。
錢云歸看著他眸子里落下來的一滴淚,心口如同刀割,也落了淚,輕聲喚他,“風帆,我做了一場夢。”
“什麼夢?”陸見用指腹去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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