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開始,便可以開始做了。”
他道:“這其中要經過六部衙門,外放衙門,三公九卿,最后到太傅太師太保,才算是贏。”
蘭山君仔仔細細看,突然問,“走到太傅太師太保才算是贏嗎?”
郁清梧:“是啊。”
蘭山君若有所思,想到了阿貍和阿蠻。
太孫若是最后敗了,一定是齊王坐上皇位嗎?
從郁清梧手里拿過陀螺,而后將一顆棋子放在太傅的字眼上。
問,“——陛下若是能再活二十年呢?”
那時候,阿貍也有二十六歲了吧?
郁清梧瞪大眼睛,連忙四看看,“山君,慎言。”
蘭山君輕輕點頭,“好,我不說。”
仰頭看他,“但你應該懂吧?”
郁清梧點頭,“我懂。”
若是陛下還能再活二十年,便不是齊王魏王之爭,也不是太孫和齊魏世子之爭。
而是各位世孫之爭。
但是陛下真的可以嗎?
蘭山君心神便去顧念此事了,喃喃道:“至十年是可以的。”
知道陛下可以活十年,齊王知道嗎?
這里面,其實還是能做文章的。
郁清梧卻初聽此話,并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好之。
但等到晚上,卻突然想到允諾自己的十年相伴。
說,“自此之后,十年生死,愿與君同。”
他留了心眼,將十年兩個字也藏在了心中
。
他翻個,寬自己:慢慢來,一點點想,應有一日會想通的。
——
另一邊,太仆寺卿蘇老大人蘇懷仁的府宅之中,蘇小姑娘正在跟祖父對弈。
問,“我必走不可嗎?”
蘇老大人點頭,慈道:“還是走吧,本就不太平,”
蘇姑娘雙眼泛紅,“可阿爺,我能走到哪里去?”
蘇老大人:“你不是早有志向要出去行醫問藥嗎?”
“便去你想去之地。”
蘇姑娘哽咽:“但那只是出門罷了——這回出去,我還能回來嗎?”
蘇老大人便寬道:“四海之大,哪里都能為家。你就當我一直陪著你吧。”
蘇姑娘抬頭,淚眼漣漣,“阿爺,您都這把年歲了,還有什麼想不開的呢?這麼多年,您都這樣過來了,為什麼要在休養的年歲還要去……”
說不出“尋死”兩個字,便又捂著嗚咽起來。
蘇老大人便哎喲哎喲喚起來,“我的小妮啊,只可憐你了。”
他走過去小孫的腦袋,喟道:“我也不懂,怎麼到了這把年紀了,竟然開始想為百姓做點事。”
他喃喃道:“我生于蜀州,是最早進做的那一批吧?”
他和郁清梧其實一般,
年就名了。
十七歲高中探花郎,
但因是蜀人3333,
當年還在打仗呢,
哪里能留在做?
便被遣去偏遠之地了。
他也不惱恨,勤懇為,清清白白,從不敷衍,后頭得罪了權貴,無人救他,還是百姓丟了手上的馬駒,牛羊,莊稼……一個個的都聚到了州府之前為他喊冤,這才驚了,段伯親自來審,把他救了出來。
段伯說,“懷仁啊,你是個好,卻缺了幾分運氣,便去太仆寺吧?”
他笑著道:“你來管百姓的馬。”
蘇老大人聲道:“但我,但我沒有管好——一年又一年,死了多人啊。今年,若是再死下去,外頭打起來,咱們哪里還有人呢?”
年輕的時候,他也不懂為什麼段伯等人前赴后繼的去死。
他只能看著他們去撞南墻。
段伯死前,還來找他喝過酒,道:“懷仁,你要好好的,能救一個是一個。”
段伯死后,他覺得這個世道糟糕了,如此昏庸之君,昏庸之臣,如此不堪的世道,凄慘的百姓——本該亡國的。
為什麼直到這時候還沒有亡國呢?
蘇老大人手哆哆嗦嗦的為小孫眼淚,道:“我想啊,想啊,想到現在,算是明白了。”
“因為大夏這條命啊,不斷有人去為它填上。”
折太師帶著人補過一次。
先太子和段伯帶著人又補過一次。
一次又一次,一次間隔二十幾余年。
如今,到他了。
他道:“我曾經問段伯,我說,你甘愿嗎?就這般死去,愚蠢的死去,甘愿嗎?”
蘇姑娘一臉淚痕抬頭,“阿爺,您又甘愿嗎?”
蘇老大人就笑起,他是甘愿的。”
“今日,我也想告訴你,我……也是甘愿的。”
“我們,不是為這個王朝續命,不是為陛下續命,我們是為天下百姓續命。”
“馬政,不能再拖了。陛下這個人啊,你死得幾個人,他就能改一改。你不捅破了天,他只當看不見。”
這樣的陛王,為什麼能活如此之久?
蘇老大人捂住孫的眼睛,糙的手磨得痛徹心扉,哭道:“那麼多人可以去死,為什麼要阿爺去?”
蘇老大人寬道:“別恨——別恨其他人。”
“我活了這麼久,也該到我了。”
“當年我這條命是百姓救回來的,如今,只當我還給他們。”
“小妮喲,你走得遠遠的,不要再回來……這個,爛了。”
作者有話要說
淦,我明天一定準時。
我還是搞之前的作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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