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上完菜,任燃借口上洗手間付了款,回到雅間便把他面前的盤子往郭超仁那兒一推:“今天哥請客,這馓子涼拌折耳,你就別客氣了!” “行吧!”郭超仁占了便宜還賣乖,“我就勉為其難,放過你的胃了。”
婳笑起來:“說了我請客,燃哥這樣我多不好意思。”
“下次你請!” “那行!”婳也是爽快人,又從包里掏出兩份禮,“對了,我還給你們帶了禮。
差點忘了!” 一人一套男士剃須刀套裝,擺在餐桌上。
任燃卻之不恭,郭超仁卻想推拒:“哈哈,我現在不用剃須刀了,別浪費了,你男朋友呢,給他用就好!” “哼!”婳一臉不滿,“他呀——” 言又止,還是不想提那茬,婳盯住郭超仁邊郁郁蔥蔥的胡茬:“超仁哥,其實我是看了你的視頻,發現你冒胡須了才買的,你就收下我的好意吧。”
原來,婳沒在群里活躍,是去選購剃須套裝了?這…… 郭超仁不忍再拂的好意,只得收下,但卻老老實實地代:“我不是懶,也不是沒剃須刀,只是想留胡子了!” “為什麼?”婳眼眼睛忽閃忽閃的,“你想走路線嗎?” 郭超仁于啟齒,任燃已經在一旁笑噴了:“因為他下水的時候被水母蟄了!” “啊,這麼慘!這有什麼關系嗎?難道胡子長可以防水母?” “對!” 見婳皺眉不語,郭超仁忙說:“真的,不騙你!你知道西恩·康威嗎?” 婳搖搖頭。
“那我跟你講講。”
曾經,英國人西恩·康威創造了一項前無古人的紀錄:花了135天時間,從英國南端游到北端,游泳達1600公里。
出發時,康威還是個小鮮,但等他到達終點時,已經長出一臉的絡腮胡子,那模樣活一個“現代版魯濱遜”。
當記者問起康威為何不刮胡子時,康威坦言,他舍不得刮。
沿途中,他雖然不斷遭遇惡劣天氣,但也無所畏懼,唯一讓他煩躁的是,對他“青眼有加”的水母。
一路上,康威至被水母蜇了十來次,簡直煩不勝煩。
時間漸漸流逝,康威的胡子越長越長,某一天,他驚喜地發現,胡子竟然能幫他躲避水母的攻擊。
這麼一想,康威索把心一橫,不剃了! 婳聽郭超仁講完故事,眨著眼:“超仁哥,你也想學康威嗎?” “先蓄一段時間看看。”
郭超仁眼睛亮亮的,盛滿期待的。
婳無語。
想說,哥啊你最近也不下海了,要下也是下江里,沒必要搞大胡子啊,但忍住了,只笑道:“你剛剛說的這個康威,應該沒有被載吉尼斯世界大全,不然我肯定聽說過。”
“嗯,沒有,雖然這是他的目標之一。”
“那他憾嗎?” “他說,他重新踏上故土就很棒,他已經完了多年以來的夢想。”
婳陷沉默,誠哉斯言,一個人能實現理想,已經是對自己最好的回饋,至于同行之人半道而終,也不能搖半分。
一開始,婳知道程致君居然用手機發了信息,說要退出采訪,的確是很生氣的。
二人在醫院里就吵了一架。
婳正要和王逸說明況,突然間程致君接了一個電話,使得他倆不得不站在同一陣線一起面對,為此婳只能向王逸暫時請假。
這事兒,和一場洗稿風波有關。
原來,程致君自從當上了主編,就很自己去跑新聞。
仗著自己舞文弄墨的本事,程致君也當起了“文抄公”,被他洗稿的,不只其他的新聞稿件,也有同事們采來的一些素材。
手下的記者們發現了這事兒,免不了在背后說他連窩邊草都吃,連帶著對婳也多有些意見。
只不過,這些不滿緒都是被藏著按著,很輕易表出來。
誰不知道,他程致君長袖善舞,地位穩定?誰也不想當出頭鳥。
老話說得好,“常在河邊走,哪有不鞋”,就在婳住院之時,一個初出茅廬渾火氣的記者,便在新聞行業部網站上捅出一件事:《滬上晚報》程致君洗稿的稿件好幾次,是可忍孰不可忍! 記者馮墨的證據很充分,調盤理得順順的。
這事兒,讓程致君頓時陷難堪之中。
人家畢竟拿出了實錘。
婳痛斥了程致君一頓。
自己洗稿也就算了,偏偏還要連累!也不知他到底存著什麼心思,經常把婳的大名附在他后面。
這麼一來,不知的人,還以為婳也洗稿了呢!這種事婳沒得辯,行業誰不知道他倆是一對?真是跳進黃浦江也洗不清! 婳氣惱之下,當即提出分手。
程致君死活不依,連聲道歉,那一個聲淚俱下。
想到那麼多年的,婳最終還是心了。
沒辦法,事已至此,婳只能和程致君一起解決這件事。
他們先聯系到馮墨,跟好話說盡,希能刪掉帖子。
擔心馮墨想不通,婳還說,愿意補償馮墨一點錢。
馮墨想了想,說即便刪了帖子,大家也會論議此事,不如對外宣稱已被《滬上晚報》聘用,主編用的稿子合合理,只是忘了署的名。
婳眉頭皺,不發一語。
程致君卻覺得這個法子也很妙,既然人家求的就是一份工作,滿足的愿不過小事一樁。
沒幾天,行業大佬們見所謂的“苦主”了《滬上晚報》的記者,自然也不再做理會主持什麼公道了。
就這樣,程致君行業生涯保住了,馮墨也如愿以償,可謂皆大歡喜,不高興的只有婳。
合著大家都是正人君子,一切都是誤會,就是小人是吧? 婳看見程致君就來氣,兩人為了這點分歧,已經好幾天沒說過話了。
同事里有人看出他倆鬧矛盾,暗地里也嘲諷了婳好幾次。
枉做小人的滋味,婳可算是嘗到了!真是流年不利,識人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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