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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此時的心態,可真有點視死如歸的既視了!
只是……當他艱難的將這口豬骨送口中,居然全無豬本該有的腥臭,也無羊特有的膻味!而滋味……竟是說不出的可口鮮!
李世民不一愣,接著開始細嚼慢咽,直到此完全吞下了肚子,那陣陣濃郁的香依舊在齒間留香,可謂是令人回味無窮,他頓時容煥發起來。
「這是豬?」
他語帶驚訝,看向陳正泰,眼中滿是疑!
陳正泰自是了解這香有多人的,便也不驚訝李世民的驚嘆,他正道:「陛下,這正是豬。」
「此甚鮮,竟不似豬啊。」李世民滿是狐疑!
唐朝人之所以不吃豬,一方面對他們而言,是因為他們還沒意識到若是對豬進行閹割之後,味道會更加鮮,而且閹割之後,豬更,口更佳。另一方面,殺豬時也有技巧,需先將豬放盡,質更佳。
這榮昌豬,口本就不錯,那一窩窩對仔豬生下來後,陳正泰便先進行了緻的挑選,除了品相更好,更加健壯的仔豬之外,其餘相對瘦弱,沒有繼承太多父系基因的仔豬,則統統進行了閹割,如此一來,豬原本的腥臭便一掃而空。
這豬之所以漸漸開始流行,完全取代了羊,本就是因為它的口十分獨到。
因此李世民大加讚賞,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恩師,這確實是豬。」陳正泰面帶微笑,很篤定的答道。
眾人見李世民如此,也都狐疑起來,在好奇之下,於是也紛紛拿起筷子品嘗!
只是這一吃,這口味果然不一般啊,一時之間,眾人嘖嘖稱奇。
「此豬可口鮮。」
「甚是好吃。」
口好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眾人一頓誇讚,便是長孫皇后也試了幾口,見一旁李承乾吃的香,出了欣的微笑,不道:「正泰竟還懂烹飪?」
「其實也不是很懂。」陳正泰笑了笑,娓娓道來:「此豬不是學生所養,而是馬周和學生的堂弟陳正德所養。他們日曬雨淋,將心思都放在了這豬上,這才養出了此豬,學生不過是借花獻佛而已。」
長孫皇后聽到此,便道:「馬周此人,本宮倒是略有耳聞,此人很有才幹,陛下多有誇獎。至於你那堂弟,想來也是世家子,他們兼顧養豬,是否有些可惜了。」
這豬確實味道非凡,可對長孫皇后而言,這兩個人份都不低賤,卻只為了滿足口腹之慾而去養豬,這實在是浪費了人才。
李世民在旁聽了,也覺得長孫皇后深明大義,不由笑道:「是啊,養豬畢竟只是小道,此固然鮮,可天下的味佳肴何其多也,朕聽說,馬周每日下值還要養豬,還有你那堂弟,他此時難道不該多讀書嗎?怎麼可以將浪費在這等事上,陳正泰……」
李世民板著臉,一副教育後輩的口吻:「凡事都有輕重緩急,這個道理,你要仔細記著。「
群臣紛紛吃著這筒骨,平日羊吃多了,本就有些油膩,現在吃了此,頓時覺得口味別致,一時之間,竟都吃得酣暢淋漓,只是有人耳尖,聽了陛下教訓陳正泰,那坐在下首的杜如晦心念一,微笑道:「陛下所言極是,其他人且不論,單說馬周此人,他才思敏捷,為人也謹慎,是個可造之才,在門下省,他辦事可謂滴水不,門下省上下人等,無人不稱頌他。只是……這樣的可造之才,卻讓他下了值去養豬,這豈不是大材小用呢?」
李世民聽著連連點頭。
其他人此時也留了心,也紛紛頷首。
這豬骨湯,香歸香,可你陳正泰不能作踐讀書人啊。
何況這杜如晦乃是宰相,大家也願意奉承他,更是紛紛贊同:「杜公說的是……」
「治人之道,在於各司其職也。」
李世民聽眾臣你一言我一語,也來了興致,陳正泰終究還是太年輕,此子是極聰明的,才學也是過人,不過作為他的恩師,朕理應好好教育教育他,讓他知道,這聰明應當放在正途上,才是至關重要。
於是他興致的道:「諸卿所言都有道理,陳正泰,這些道理,你可要謹記了。」
陳正泰聽著卻是一陣鬱悶,好心請大家來吃豬,結果還被人削了一頓。
這時卻聽長孫無忌饒有興趣的道:「陛下,陳正泰畢竟還是太年輕了,就如一塊璞玉,尚需好好雕琢才是,臣聽說,他現在還未娶親,這男子不娶親,心就不定,臣有一外甥,前年與劉氏定過親,只是不幸,剛剛過了劉家的門,這劉家的男子便死了,如今守寡家中,孑一人,的品是極好的,與陳正泰,真是天作之合,所謂男才貌,臣的外甥,更稱的上是秀外慧中,一旦婚,將來這陳正泰的心也就定了,如此……豈不是兩全其嗎?」(5,0);
這次到陳正泰差點要噴出一口來。
長孫無忌這個人真的很狗啊,一看陳家蒸蒸日上,就想著和陳家結親,結親也罷了,這狗ri的捨不得嫁兒,居然拿自己家裡的寡婦親戚來湊數?既拉攏了陳家,又促銷掉了自己家裡的滯銷子,真是一舉兩得了。
現在他當著李世民的面提出這個要求,若是李世民點頭同意,眾目睽睽之下,就無法更改了。何況,長孫無忌還是長孫皇后的親兄弟,咦,不對,長孫家怎麼這麼多寡婦?莫非和陳家一樣,嫁誰誰死?
天呀,這不是要命的?
長孫無忌此言一出,堂中驟然雀無聲,大家都一臉無語的看著長孫無忌,更有人恨不得直接一口吐沫噴在長孫無忌面上,罵一句臭不要臉了。
不過也有人心裡不開始佩服起這位長孫相公的手段了,陳正泰乃陛下弟子,現在又救下太子,將來勢必被皇帝和太子所信任,長孫家若是能親上加親,將來的地位可就更加固若金湯了。
「我反對。」有人不瞪大眼睛,發出低吼。
眾人一看,是陳繼業!
陳繼業急了,還非常急!
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啊,雖說陳家的家世不及長孫家,可憑啥娶你家的寡婦?
長孫無忌笑的道:「噢?願聞其詳。」
陳繼業氣咻咻的道:「汝家寡居在家,吾兒還未娶過新婦……」
長孫無忌也不急不氣,微笑道:「子親,當然看的是品德,怎麼能看嫁了幾回呢?陳公啊,我這樣做,也是為了正泰好啊,他不更事,如此聰明伶俐,卻不將聰明用在正道上,正需一個明白事理的賢婦好好調教下,將來才可以更好的為陛下效力,為國家盡忠,我這外甥,極好生養的,只要陳公點頭,今年就可以給你們陳家生一個大胖小子。」
陳正泰心裡掐著手指頭,咦,難道我的算數是育老師教的?怎麼算都不對啊,今年還剩下五六個月,就算現在房,可咋生大胖小子?貴唐真髒,我陳正泰現在算是明白了。
陳繼業一時語塞,長孫無忌的高明之就在於,他這個外甥,同時也是長孫皇后的外甥,現在長孫無忌說他這外甥如何賢良淑德,你總不能說,你們長孫家的人是妖艷jian貨吧?
此時,當著所有人提出,陛下自然對這樁婚姻無所謂,可只要長孫皇后在眾目睽睽之下點了頭,那麼也就算是板上釘釘,誰也無法更改了。
此時,李世民面上似笑非笑,他瞥了一旁的長孫皇后一眼,見長孫皇后若有所思,似乎頗有心。
李世民便看向陳正泰,笑著道:「正泰,你看如何啊?」
「這……」陳正泰很鬱悶,真是一不小心就飛來橫禍,不過現在的重點並不是這個,而是……
陳正泰便道:「陛下誤會了,此豬……有些非同一般。」
「嗯?」李世民本以為陳正泰會搜腸刮肚的推拒這一門親事,誰料陳正泰還是將焦點轉移到了豬的上。
陳正泰繼續道:「此豬養了五個多月,長兩百斤。」
陳正泰一字一句出口。
可隨即……堂中頓時變得雀無聲起來。
五個月,長兩百斤?
這是什麼概念?
在座的所有人家的莊園之中,都會養一些牲口,其中羊的占比最大。一頭羊羔,在飼養了八個月的時間,能長到六十斤就算不錯了。
可此豬……只需用七的時間,同樣的飼養本之下,長的速度竟是羊的三倍?
且這豬鮮,完全可以和羊媲,甚至還要高上一籌。
這是什麼概念?
「這……」李世民一愣,他猛的意識到了什麼,畢竟是大唐天子,他思考的東西,自是要比尋常人要深遠得多!
他很震驚,一臉不相信地追問陳正泰:「這如何可能?」
「臣句句屬實,而且此豬若是推廣,百姓人人方可吃上。」陳正泰擲地有聲地回答。